第十五章 第四位勇士

當他們走進燭光映照的禮堂時，裡面幾乎坐滿了人。火焰杯已經被挪了地方。它此刻立在教工桌子上鄧布利多的那張空椅子前面。

禮堂里的人不斷引頸眺望，每一張面孔上都露出焦急的神情。幾乎每個人都在狼吞虎咽，小精靈們為萬聖節晚宴所準備的精美菜肴可以說浪費了。更誇張的是，不時有人站起來看著鄧布利多是不是吃完了。

終於，金色的盤子又恢復到原來一塵不染的狀態，禮堂里的聲音突然升高了許多。隨即，鄧布利多站了起來，禮堂里頓時又變得鴉雀無聲。鄧布利多兩邊的卡卡洛夫教授和馬克西姆夫人看上去和大家一樣緊張、滿懷期待。盧多－巴格曼滿臉帶笑，朝各個學校的學生眨眼睛，而克勞奇先生則是一幅興趣索然的樣子，簡直可以說是有些厭煩。

「好了，高腳杯就要做出決定了，」鄧布利多說，「我估計還需要一分鐘，聽著，勇士的名字被宣布后，我希望他們走到禮堂頂端，再沿著教工桌子走過去，進入隔壁的那個房間——」他指了指教工桌子後面的那扇門，「——他們將在那裡得到初步指導。」

他掏出魔杖，大幅度地揮了一下。即刻，除了南瓜燈里的那些蠟燭，其餘的蠟燭都熄滅了，禮堂一下子陷入了一種半明半暗的狀態。火焰杯現在放出奪目的光芒，比整個禮堂里的任何東西都明亮，那迸射著火星的藍白色火焰簡直有些刺眼。大家都注視著，等待著……幾個人不停地看錶……

高腳杯里的火焰突然又變成了紅色，噼噼啪啪的火星迸濺出來。接著，一道火舌躥到空中，從裡面飛出一片被燒焦的羊皮紙——這場景讓拉菲覺得記憶猶新。

鄧布利多接住那片羊皮紙，舉得遠遠的，這樣他才能就著火焰的光看清上面的字。火焰這時又恢復了藍白色。

「德姆斯特朗的勇士，」他用清楚而有力的口吻說，「是威克多爾·克魯姆。」

「一點兒也不奇怪！」羅恩大喊道，這時掌聲和歡呼聲席捲了整個禮堂。威克多爾·克魯姆從斯萊特林的桌子旁站起來，朝鄧布利多走去，他向右一轉，順著教工桌子往前走，從那扇門進了隔壁的房間。

「他怎麼沒精打採的？」拉菲眨眨眼，克魯姆的舉動大大出乎他的意料之外，因為按照羅恩所描述的克魯姆來說，他是個能夠引導整個球場氣氛的人，特別是他做出那個一手握拳舉空一揮的招牌動作時。拉菲本以為這樣的人會很享受這種氣氛的。

「也許是他太興奮了……」在拉菲身旁的納威說，他的眼睛一刻不離火焰杯中跳動著的藍白色火焰，興奮得全身顫抖。

掌聲和交談聲漸漸平息了。現在每個人的注意力再次集中在高腳杯上，幾秒鐘后，火苗又變紅了。第二張羊皮紙在火焰的推動下，從杯子里躥了出來。

「布斯巴頓的勇士，」鄧布利多說，「是芙蓉·德拉庫爾！」

只見那個酷似媚娃的姑娘優雅地站起來，甩動了一下她那銀亮的秀，全場又爆出一陣歡呼。

「羅恩！是她呢。」拉菲不懷好意的用手肘撞了撞羅恩。羅恩的眼神直直的跟著芙蓉穿過拉文克勞和赫奇帕奇的餐桌，到了隔壁房間的入口。

「哦，瞧，他們都很失望呢。」赫敏在一片喧嘩聲中說道，一邊朝著布斯巴頓的其他代表點了點頭。拉菲認為，「失望」這個詞用得太輕了。兩個沒有被選中的姑娘淚流滿面，把腦袋埋在臂彎里，傷心地哭了。

禮堂里又安靜下來，這次的寂靜里涌動著可以品嘗到的強烈興奮。下面就要輪到霍格沃茨的勇士了……

這時，火焰杯再次變成紅色，火星迸濺，火舌高高地躥入空中，鄧布利多從火舌尖上抽出第三張羊皮紙。

「霍格沃茨的勇士，」他大聲說道，「是塞德里克·迪戈里！」

「糟糕！」羅恩大聲說，可惜除了他身邊的幾個誰也沒聽見，旁邊桌子上的歡呼聲簡直震耳欲聾。每個赫奇帕奇同學都在跳上跳下，都在尖叫、跺腳，這時塞德里克從他們身邊走過，臉上燦爛地笑著，朝教工桌子後面的那個房間走去。

確實，給塞德里克的喝彩持續了很長時間，過了好久，鄧布利多才使大家安靜下來，聽他說話。

「太好了！」鄧布利多愉快地大聲說道，繞到火焰杯前面對所有同學。「好了，現在我們的三位勇士都選出來了。我知道我完全可以信賴你們大家，包括布斯巴頓和德姆斯特朗的其他同學，你們一定會全力以赴地支持你們的勇士。你們通過給勇士加油，也會為這次活動做出很大的貢獻——」

但是拉菲並沒有注意他的後半句話是什麼，鄧布利多幾乎是剛剛開始他的講話，他的身後就生了異動，火焰杯那雖然不停躍動但卻平和的藍白色火焰突然暴漲幾英尺，在禮堂半空中飄動著。拉菲一手撐在桌上慢慢站起身來，掩飾不住自己一臉的驚訝。

鄧布利多也現了異常，打住了話頭迴轉身子。這時高腳杯里的火焰又變紅了。而且火焰更加暴躁，火星噼噼啪啪地迸濺出來。一道長長的火舌突然躥到半空，上面又托出一張羊皮紙。

鄧布利多彷彿是下意識地伸出一支修長的手，抓住那張羊皮紙。他把它舉得遠遠的，瞪著上面寫的名字。長時間的肅靜，鄧布利多瞪著手裡的紙條，禮堂里的每個人都瞪著鄧布利多。然後，鄧布利多清了清嗓子，大聲念道——

「哈利·波特。」

拉菲的目光不由自主的轉向他身邊的哈利，而事實上禮堂中的所有人都這麼做了——哈利整個人僵直在座位上，眼睛睜得大大的。

沒有掌聲。一陣好象剛才的嗡嗡聲開始在禮堂瀰漫，好像無數只憤怒的蜜蜂在鳴叫。

麥格教授在主賓席上站起來，快步從盧多·巴格曼和卡卡洛夫身邊走過，在鄧布利多耳邊急切低語著，鄧布利多側耳傾聽，微微皺起了眉頭。

「我並沒有把名字投進去。」哈利茫然的把頭轉向他的朋友們，「你們知道我沒有。」

拉菲低著腦袋眉頭緊皺，其他三人則獃獃的看著哈利。

在主賓席上，鄧布利多教授直起身子，朝麥格教授點了點頭。

「哈利·波特！」他再一次大聲喊道，「哈利！請你上這兒來！」

「走吧。」拉菲伸出右手在哈利背上拍了拍，半是推攘半是鼓勵的引著哈利向前走。走向主賓席的路上有無數的目光朝他們射來，四周的嗡嗡聲越來越響了。

「好吧……到那扇門裡去，哈利。」鄧布利多說，臉上沒有了笑容。他目送哈利穿過門后，回過頭看到拉菲站在火焰杯旁，一手指著杯子投來探尋的目光。

「好的。」鄧布利多說，於是拉菲點點頭，從檯子上取下火焰杯，轉到禮堂另一邊的房間去了。

十幾分鐘后，拉菲帶著火焰杯推門走進勇士們所在的房間。

一霎那間，房間里的所有目光集中在他身上。馬克西姆夫人那戴著許多華麗蛋白石的大手打在芙蓉的肩頭，卡卡洛夫擋在克魯姆身前呼哧呼哧的喘著氣，塞德里克的臉上更顯困惑，盧多·巴格曼那圓乎乎的娃娃臉上閃著一雙興奮的眼睛，巴蒂·克勞奇半個身子隱藏在陰影中，整個人更顯得陰沉，斯內普和麥格教授一左一右的投來驚訝而疑惑的目光。還有瘋眼漢穆迪，他的魔眼上上下下的掃視拉菲全身，就像是要確定他不是一個偽裝的食死徒一樣。

「請容我介紹。」鄧布利多走到拉菲身邊伸出手，「這位是拉菲·普羅斯特·瓦倫，火焰杯現任的主人。」

「啊哈！」卡卡洛夫歡喜的大叫起來，「你一定是來讓我們做第二次選舉的！霍格沃茨有兩個勇士實在是太不應該了——我這就讓他們再投進一次名字！」

「抱歉。火焰杯已經熄滅，這表示這一次的選擇已經結束。」拉菲說，環視著在場的四位勇士。「按照規定……勇士們需要盡你們最大的努力完成接下來的三個項目。」

「什麼？真是豈有此理！」卡卡洛夫的山羊鬍子氣得翹了起來，「那你還帶著這麼個參賽人數都分不清楚的破玩意進來幹什麼！」

「解釋。」拉菲不為所動，不卑不亢的回答，「作為火焰杯的擁有者，我認為需要為這次的情況做一個合理的解釋……以免誤會我們。」

他微微轉頭示意，目光從房間里掃過，先停留在鄧布利多教授身上，然後轉到魔法部的兩位官員那裡，最後停在哈利的臉上。

「解釋？這是陰謀！」卡卡洛夫跟著他把這些人看了一遍，「整個三強爭霸賽就是一個徹底的陰謀——」

「先鄧布利多教授的年齡界限是絕對可靠的，哈利不可能越過它。」拉菲說到這裡卡卡洛夫出一聲極其響亮的冷笑，拉菲看了他一眼，「而哈利也沒有請高年級的同學幫他把名字投進火焰杯，因為從開始報名的那刻起，他一直和我在一起。」

「好啊！」卡卡洛夫咆哮道，「是你幫他作弊的，你是這杯子的主人——」

「這杯子被下了一個混淆咒……相當厲害的混淆咒。」拉菲現在根本不理會卡卡洛夫的話，「這個咒語修改了我們所事先定下的契約條件——讓這杯子認為有四個學校參加了爭霸賽，而把哈利的名字作為第四個學校的唯一代表投進了火焰杯，確保他是那個學校的唯一人選。」

除了卡卡洛夫依然在大聲叫嚷外，拉菲現房間中其他人的目光都集中在了穆迪教授身上。這讓拉菲大惑不解的挑了挑眉毛。

「你剛才的話和穆迪教授之前的推理一模一樣。」哈利湊到拉菲身邊低聲解釋道。

拉菲驚訝的望著穆迪教授，但他的臉上依然是往常僵硬的表情，看不出有什麼情緒。「不愧是魔法部最強傲羅。」拉菲點點頭，深深的看了穆迪教授一眼。

「好了，你完成了那無聊的解釋。」卡卡洛夫打破沉默，「現在我要求退出這場不公平的比賽！」

「這不可能。」拉菲冷冷的回答，「三強爭霸賽的勇士選舉是一個強大的魔法契約，投進名字代表你同意它的條件，當火焰熄滅的時候就代表契約成立。如果可能，我希望哈利再也不要被參合進來……但這是沒辦法改變的事情了。」

又是十幾分鐘后，拉菲和哈利走在回格蘭芬多塔樓的路上。兩個人都靜靜的不說話，突然拉菲轉過身來，身後的哈利嚇了一跳。

「我沒有……」哈利急急的解釋，「我不知道……」

但是拉菲只是用深深的目光看著他，雙眉緊鎖著。

「憑你現在的魔法水平去參加三強爭霸賽……那和找死沒什麼區別。」拉菲嚴肅地說，「你必須緊急地加強整體水平，至少要達到那幾個勇士的水準才行。」

「哈……這怎麼可能……」哈利低垂著腦袋，「誰會來教我呢？」

「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