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6章 後悔
聽到秦老先生這麼說，宋初微眉峰微蹙，「她都沒有發現嗎？」
秦老先生聞言，點了點頭。「我怎麼會讓她發現呢。」
娟兒的性子就是像足了秦老先生，自恃清高。
那秦老先生去見自己的逆女，自然是不會想要讓她發現自己偷偷地去看了她的。
宋初微臉上露出幾分愕然，「那您既然能夠找到她住的地方，那為什麼會連她去世的消息都不知道呢？」
「我曾經給過她台階，想讓她服軟回來，」秦老先生嘆了嘆氣，「但是這孩子比我更倔，怎麼都不肯順著台階下來，我氣急了，便再也不看、不聽她的消息了。」
後來，線人便也慢慢撤離了。
加上那幾年秦氏的勢頭正猛，將秦老先生和秦德偉的注意力全都給拉了過去，自然也就暫且忽略了娟兒。
聽到秦老先生這麼說，宋初微心中無奈。
這完全就是自作自受。
不過後來的秦老先生因為思女成疾，也算是受到了懲罰了。
想到這，宋初微眼中劃過幾分同情。「干外公，事情都過去了，您也應該往前看了。」
「初微，」秦老先生有些不適應對宋初微的稱呼，「你真的跟娟兒很像。」
聽到秦老先生的這句話，宋初微清冷的臉上沒有什麼表情，但是眼中卻多了幾分笑意。「干外公，我現在也是您的親人了。」
說實在的，秦老先生跟宋初微的外祖父也有幾分神似。
所以，宋初微認秦老先生做干外公，也是有幾分自己的私心的。
聞言，秦老先生看著宋初微的目光微深，「如果，我們早點找到你就好了，你比白薇更適合秦家小姐的位置。」
語氣之中，盡顯悔意。
聞言，宋初微心中大驚，「您可千萬別這麼說。」
說著，宋初微不禁看了一眼門后。
好在秦白薇是在樓下泡茶，否則她聽到這話，該多傷心。
秦老先生抬眸，看著宋初微眼中的緊張，笑了笑。「你難道不想做我們秦家的人嗎？」
「我不是已經是秦家的人了嗎？」宋初微低眸，看向了秦老先生，「干外公，既然白薇已經是秦家的一份子了，跟你們已經相處了這麼多年，想來你們也已經將她當成是家人了。」
頓了頓，宋初微又道：「想必您也是不想讓白薇傷心的。」
剛才秦老先生的話，的確是有些傷人了。
秦老先生自然也知道宋初微這話里是什麼意思，見她較真，便也沒再繼續往這個話題上說。
「初微，」秦老先生笑了笑，「你真的長得很像娟兒，我可以不可以，跟你拍一張照片。」
聽到秦老先生這個奇怪的要求，宋初微不由得微怔。
秦老先生解釋道：「當年太生氣了，關於娟兒的一切我都銷毀了，就想著她日後後悔回來求我。」
「誰知道，沒等到那一天，娟兒就先我一步走了，整個秦家上下，連一張娟兒的照片都沒有。」
有的只是宋初微之前所看到的那些油畫。
畢竟是畫，終究還是抵不過照片的神似的。
宋初微聽到秦老先生這麼說，這次啊恍然大悟。
心中一片瞭然之後，宋初微看著秦老先生點了點頭。「可以。」
舉手之勞。
見宋初微應下，秦老先生面色一喜，連忙手忙腳亂地從柜子里拿出了自己珍藏的相機，遞給了宋初微。
這急促又興奮的舉動，哪裡像是個五十歲的老人。
宋初微接過相機，將相機擺在了合適的位置。「您先坐好。」
秦老先生十分配合地在床沿上端坐好，一張尤顯幾分病態的臉也強撐著幾分精神，顯得格外地神氣。
宋初微定時好之後，也坐到了秦老先生的身邊。
隨著相機的「咔嚓」一聲，宋初微與秦老先生的合照便留下來了。
宋初微起身，把相機遞給秦老先生。
秦老先生迫不及待地打開相機查看著照片，老眼中不禁含了幾分淚光。
「像，太像了。」
宋初微的長相與娟兒離開秦家之前是有六七分相似的。
要是宋初微的下巴再稍微圓潤一些，就是九成像了。
看著秦老先生這滿眼懷念的樣子，宋初微嘴角扯出一抹淡淡的笑來。
「干外公，你要往前看了。」
秦老先生聞言，臉上並沒有露出什麼表情，只是在看向宋初微的時候，眼中的神色柔和慈祥了更多。
「初微，你是我的救命恩人，但是本著私心，本著對娟兒的愧疚，你叫我外公，讓我格外地舒心，你能看著我再叫我一聲外公嗎？」
如果娟兒的女兒找到了的話，大概也有宋初微這麼大了吧？
「干外公。」
宋初微看著秦老先生，順從地喊了一聲。
秦老先生喉間一陣哽咽，眼中都是感動，拿著相機的手也微微顫抖著。
「外公，初微，你們在哪？」
門外傳來秦白薇的呼喊，宋初微扶著秦老先生，說道：「干外公，白薇叫我們了。」
秦老先生聞言，依依不捨地將手裡的相機放回到柜子里，任由宋初微扶著自己出了門。
秦白薇來到秦老先生的門前的時候，恰好看到宋初微扶著秦老先生走出來。
秦白薇一愣，「外公，你們上來找東西嗎？」
看到秦白薇眼中的疑惑，宋初微低眸看向秦老先生的時候，不免帶著幾分期待。
看到宋初微眼中的期待，秦老先生便回憶起剛才宋初微在房間里說的那些話。
想到這，秦老先生淡淡道：「白薇，我是麻煩初微幫我照了一張照片，我想看看自己現在是什麼模樣。」
秦老先生是不喜歡照鏡子的。
秦白薇深知這一點，所以對於秦老先生這半真半假的話也沒有起疑心。
「茶泡好了，」秦白薇頷首，對著秦老先生和宋初微笑道，「我們下去喝茶吧，待會舅舅應該就回來了。」
「好。」
宋初微頷首，正要繼續扶著秦老先生往下走。
秦白薇卻是走了過來，將宋初微的手錯開，笑道：「初微，還是我來吧。」
宋初微長得實在是太像自己的女兒了。
所以，秦老先生覺得自己跟宋初微待在一起的每一秒都是愉悅。
也會藉由看著宋初微的臉去想象，自己的女兒生的孩子該是多麼漂亮。
而秦白薇這麼冷不丁地橫叉進來，倒是讓秦老先生的念想被迫斷了。
「白薇，沒事的，」秦老先生錯開了秦白薇伸過來的手，淡淡拒絕道，「就讓初微扶著我下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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