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7章 是漫無盡頭
姚青尷尬，當時，好像確實是這麼回事。
「此一時彼一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是不是？」姚青笑著說，把自己的那份尷尬藏起來。
「敵人的敵人被消滅，那敵人依然是敵人。」沈不悔說。
姚青笑出聲來，說道：「我就是不想見他和段梅一起，你倆要是在一起，我絕不再參與。」
「我理解為你是好心？」沈不悔笑著問。
「如果你想放棄他，當我沒說。」姚青說。
「我們不熟。」沈不悔最後微微一笑。
「說的也是。」姚青自嘲的笑了笑。
姚青見沈不悔喝的果汁，她也沒在意，一個人喝了幾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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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沈不悔失眠。
她躺在床上翻來覆去。
打開手機，和尹嶼的對話框里，還是尹嶼給她發的一條條消息，從最初的拉黑，到移除黑名單，到收到尹嶼的消息，一條一條，直到再也沒有消息。
她也想問問自己，為什麼一條都不回復？M國有時差總是收消息不及時？別找理由了，什麼理由都說不通。
只是，隨著一時的任性罷了。
最後一條消息是上個月，尹嶼給沈不悔發道：【黎明前的黑暗總是這麼漫長，好想一覺到天亮。】
再之後，便沒有消息。
沈不悔想著尹雪對她說的時間線，上個月應該是汪芷冰割腕的那一個月。
或許這條消息之後，尹嶼就決定不再同汪芷冰抗爭，決定不再對沈不悔有所期待。
沈不悔把冷氣開到最低，蒙在被子里，閉著眼睛腦海里是各種畫面，曾經的發生過的，沒發生過腦補的，一幕一幕根本停不下來。
凌晨三四點，沈不悔都沒睡著，眼見著天要蒙蒙亮，她起來直奔酒吧。
等四點多小胡帶著一個廚房師傅一來，見到店裡開著門，還以為遭了劫，慌慌張張的開門，卻見沈不悔坐在桌前。
他這才鬆了口氣說道：「可嚇死我了。」
「走吧，我和你們一起去。」沈不悔跟著小胡幾個人一起去了市場。
沈不悔拎著沉沉的大蒜，小胡匆忙接過來，沈不悔又去拎別的，她就想干點體力活。
胡鵬不知道發生什麼，旁邊的小師傅更是惶恐。
幾個人回到店裡的時候，五點多，逅海邊上是晨練的人。
有些東西一直在變，而又有些東西一直不變，比如每天這裡的清晨，每天這裡的夜晚。
不會因為誰的離開而停止，也不會因為誰的到來而改變。
胡鵬一如既往的，去廚房做了美味的早點，沈不悔喝著小胡熬得胡辣湯，眼睛因為熬了整宿乾澀，再加上胡椒的刺激，她的眼裡終於湧出點熱瑩瑩的東西。
她吃了口現烤的酥脆的燒餅，仰頭望向窗外，太陽像往常一樣升起。
可是忘掉一個人，真的好難。
主動離開一個人時，總覺得可以把對方捏的死死的，就像被偏愛的有恃無恐，當對方有一天轉頭離開，不再追隨的時候，又覺得不甘心。
明白對方的身不由己，但接受對方的身不由己，又是另一種心態。
自始至終，從沒有對她說一句，不要離開我。
一個人渴望聽到的，對方不說。不告訴對方，對方又怎會知道？
沈不悔到了中午，精神實在撐不住，回家睡覺。
渾身疲倦著，睡得昏昏沉沉，夢裡面是在追著尹嶼的婚車跑，後面的車輛從她的身邊呼嘯而過，她氣喘吁吁的不停腳。
又是慌慌張張人群，把她擠在中間，讓她無法呼吸，想穿過一條街，卻被擠到另一處，想說話喉嚨卻疼痛的發不出聲音。悲傷感充斥著神經，充斥著每一個細胞。
又跑進海里，把腳浸在水裡，感受著水浪一潮又一潮，低頭一看，海裡面是游得暢快的魚。
凌亂著的，是疲憊，是漫無盡頭，是無休止，是太陽像昨日一樣的升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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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天，沈不悔四多的起來，坐在窗前。
從昨天中午睡到今天早晨四點，滿身的疲憊感。
夢境中的感覺彷彿還在上一秒。
總是追逐著的身影，最終也沒追上。
在M國從沒想過的事情，回國后，竟要接受尹嶼結婚的事實。
事實就是事實。
上午接到段栩電話，要帶沈不悔去複查，沈不悔應了。
如果段栩約她其他事情，她肯定不去。
掛斷電話，她反覆在想，段栩靠近她的目的到底是什麼？
帶她去M國，回來帶她參加段梅婚禮，告訴她段梅懷孕……
拆散她和尹嶼對他有什麼好處？莫非他喜歡她？
可是她不喜歡他，又能怎樣？為她費心思值得嗎？
沈不悔看著鏡子里的自己，神色並不好。
她化妝遮蓋不好的氣色，打了些腮紅看起來精神一些。
上午去了北城醫院做了全方面的檢查，一切都正常。
檢查完，段栩還在樓道等著她。
不管沈不悔之前怎麼想著，見到段栩一定不會和顏悅色，可是當真正見了段栩，段栩天生一副和氣模樣，柔和的輪廓，看人溫柔的眼睛，說起話來讓人放鬆的心態，沈不悔就沒了脾氣。
「如果感覺到頭痛或者哪裡不舒服，一定要及時告訴我。還有，我會把你今天檢查的報告發給Claire。」段栩溫柔的說。
沈不悔點頭。
兩個人往外走得時候，正看見段梅走過來。
段栩看見段梅，關心問道：「尹嶼沒和你一起來？」
「他今天有事。」段梅說完，和沈不悔打了個招呼。
沈不悔的目光從段梅的肚子上掃過，微微一笑。
「都正常嗎？」段栩問。
段梅笑著點點頭。
兩個人沒有再多的話，到了車上，沈不悔想到段栩對她說的段梅懷孕的事情，她的心悸感又襲來。
「趕緊走吧。」沈不悔說。
「不要再對他有幻想，他們已經結婚。段家，是不可能讓他們離婚的。」段栩說。
「為什麼要對我說這些？」沈不悔問段栩。
「關心你。」段栩說。
沈不悔不再說話。
兩個人的密閉空間，是令人窒息的沉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