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時日過的極快,轉眼又過了十來日,這十來日里,清儀可謂是半日不得閑,竭盡全力地栽培了水行如幾人。就憑她所謄寫的武功冊子,足可以打造數個武林高手。所謂術業有專攻,清儀不求他們十八般武藝樣樣精通,只要求他們將自身的特長盡數發揮。只十來日,水行如就能將一套鞭法使的行雲流水般流暢,再加上他自身的努力和洗髓丹的作用,一鞭下去就能將青石板劈開。更厲害的是即使是一張翩飛的葉子也能讓他一鞭劈裂。而秋臨楊青衫儒雅,臉上淺笑中帶著自信,這藥師果真不是普通人,竟能再這麼短的時間裡讓他領悟到自己優勢,更能根據他的優勢教了他這麼一套暗器手法,出手果真是出人不意。再看其他人,尹孤雲一招一勢都有了樣子;游弛日聽從清儀的建議,改劍為刀,揮的也是虎虎生威,不容小覷;飲橫江一雙肉掌似有劈石裂土之威。最奇特的怕是計征鴻,清儀曾說劍於他太過急進,此刻見他所使的兵器,當真是讓其他人大為驚訝。
計征鴻平日里有閑情時還會吹吹笛子,沒想到清儀竟給了他一套曲譜,更是將他的笛子加以改造,一支笛子淬以特製藥水浸泡三日,又加以文火淬鍊,竟成就了一支竹笛竟能與刀劍抗衡。再加上清儀給他的曲譜,一看之下更是訝異的很。再加上清儀那看似無心的話語更再他心裡投下了不輕的石子。
「這世間,不是只有刀劍兵刃才能殺人。有一種殺人的方法叫『音殺』,以音殺人!就如少林有『獅子吼』一樣。曾經有人把這套曲子叫做『天魔八音』,但於我來說,這更可以說是『天籟八音』。我知你懂音律,這套曲譜給你也不算委屈。」清儀眼中波瀾不驚。
計征鴻的眼中有著極度的驚訝,「天魔八音」這難道就是百年前曾在江湖上掀起腥風血雨的「天魔八音」嗎?
「你勿須訝異,江湖往事或多或少都是誇大的,我機緣巧合之下拿到這曲譜,只知道它不簡單,但絕沒有傳聞中那樣令人心寒。箇中滋味,只待你自己細細品位了。」清儀說的風輕雲淡,「我盡心教你們,不求你們回報以我,只願你等切勿讓利慾蒙了眼,我即能給你們這些,自然也有能力拿回一切。」
這幾人心中對清儀都是有感激的,只是清儀只是一介女流,故即使有感激,他們也不會說什麼。這日,卻見清儀與水行如獨處,只見清儀拿出一個小瓷瓶交於水行如,淡淡道:「這便是『閻王笑』的解藥,分時日服用,半月後你體內的毒便可以解了。」
水行如在心裡鬆了口氣的同時也很是奇怪,既然如此,單日又何必……
清儀看出他的不解,背對著他,平和道:「我教你武功,讓你成為高手,只希望你能記住單日所發的誓言,就當是對我的回報。毒雖可控制你一時,但隨著你武功造詣的提高,心裡定會有不平衡。再加上這幾日我觀你行為舉止,對你的心性也多少知道些,你少時受人欺凌,心中總有不平和憤慨,今日我給你自強的能力,只希望你懂得知恩圖報,不為我!
水行如眉頭緊皺,手上緊拽著那藥瓶,看著清儀窈窕的背影,心中是說不出的滋味,頗有些難以理解。她的盡心誰都看的到,那日的誓言他記得清楚,只是,這又為什麼呢?她的能耐強過所有人,何必……
「也當我求你,水行如,莫要違了自己的誓言?」清儀漸漸走開,只留下這輕輕的一句,話語中聽不出什麼波動,卻讓水行如的眉頭皺的更緊了,似乎有什麼不尋常的事情要發生了。
慕千痕最近幾日里忙的緊,葯廬那邊教由清儀管理后他也不再過問,而這幾日,總有些風吹草動,他與容硯修都有些忙碌。此刻他正靠在椅子上假寐,便聞到一股誘人的雞湯味,睜眼一看,卻是清儀提著食盒走了進來。
「聽下人說你這幾天都沒怎麼吃好,我特地讓人燉了雞湯來,趁熱喝了吧!」清儀笑著道。
看到清儀,慕千痕心裡暖了暖,伸手將她撈進懷裡,嘆氣道:「這幾日忙了點,冷落你了。」
清儀順勢靠在他懷裡,說道:「冷落我倒沒什麼,只是你自己注意些,最近又是什麼事讓你這麼的煩心?」
慕千痕先是在清儀發間落下一吻,道:「這些日子裡,原本歸附於凌煙閣的門派都有些動蕩,不是門派內部出了問題就是和其他門派有了矛盾,我懷疑有人在背後搞鬼。」
「哦?」清儀道:「有什麼線索沒有?」
慕千痕搖搖頭:「若有線索我也不會這麼煩了。這背後人掩藏的極為隱秘,我懷疑他是凌煙閣內部的人。」
「怎麼說?」
「這些門派本已歸附凌煙閣,但最近閣中或多或少都出現一些反對意見,各派掌門的立場也開始模糊不定。我早知各堂對我不怎麼心服,想來這次他們一定有更大計劃。」
「各堂堂主的動靜呢?」
「我讓容硯修監視著,卻是不平常的安靜。」
清儀心中想了想,看來真的是要發生什麼事了,她看了看慕千痕,有些擔憂,雖然慕千痕的實力不弱,但如果一旦發生動亂,凌煙閣將元氣大傷,就算千痕最後做穩了位置,凌煙閣在短期內也沒有實力讓天下臣服。慕千痕十年未入江湖,也各門派的交情不深,這要是其他門派的人也站到了另一邊,千痕這怕是困難的很啊!「你身邊現在就一個容硯修嗎?」清儀問道。
說到這,慕千痕也是無奈,培養得力手下不是那麼容易的。他雖有「暗」,但是若真要動亂起來,這實力還是有些懸殊的,更何況,「暗」可是他花了極大的心血訓練出來的,用於暗殺,收集情報還行,真到對起大部隊來,還欠缺些。「那些人畢竟還無法獨當一面啊!」他嘆息道。
「也不盡然。」清儀胸有成竹道:「秋臨楊心思縝密,動起腦子來不容小覷,以往不受重用有極大部分是沒遇上對的主人,再來那時他的功夫太弱。但現在他可不簡單,武功雖不能說突飛猛進,但自保還是可以的。水行如此人性格上雖衝動了些,但武功已經不錯,至於飲橫江,游馳日,也可以用了。你算對他們有知遇之恩,此刻,也該是用他們的時候了。」
「這麼快?」慕千痕有些懷疑,畢竟這也不過幾個月的時間,一個人變的再快也沒有這麼快吧。但看清儀神情,卻是肯定的很。
「人只有經過磨礪了才能進步,他們就算在後院里練的再勤,不用在實際上還是沒用的。武功可以照常練,用還是要用的。至於計征鴻,此人適合守,你便讓他守在閣中就是,以防意外;而尹孤雲,他畢竟還小,可以到其他人手下歷練,但要獨當一面還嫌早了些。」清儀說道。
「聽你這麼說,我倒一定要試試他們了。」慕千痕被清儀說的提起興趣來,心裡蠢蠢欲動。
「至於其他的。」清儀頓了頓,「哪堂靠的住哪堂靠不住,你心裡定是有數的。而那江月鴻,我倒覺得不要管他,他不一定會站在你這邊,但我知道他一定不會站到那一邊的。」
「清儀,你若肯幫我,我做起事來定能事半功倍啊!」慕千痕笑著道。
「我這不是在幫你嗎?」清儀眼中閃著皎潔的光,捧起雞湯道:「現在你還是乖乖地喝湯吧!」
慕千痕愉悅笑著,看著清儀的眼裡,帶著溫柔和愛意。而聽了清儀的建議后,他當下起用了水行如幾人,這讓容硯修身上的擔子一下子輕了許多。
幾天後夜裡,清儀剛梳洗完畢,正要就寢。慕千痕這幾天都睡在書房裡,所以這院子也變的有些冷清。雲幽早就睡去了,而自從和慕千痕冰釋前嫌后,原本的守衛也都撤了去。燭光突然搖曳了一下,清儀心裡一驚,待迴轉身來,就看見一個一身白袍的人立在她房裡。「你是誰,好大的膽子。」清儀心中雖有了底,卻還是故意冷冷喝道。
「藥師如此健忘嗎?」白袍人用改變后的聲音道。
清儀散著長發,妝容早就洗去,只穿著白色裡衣,她也不忙著穿好衣裳,鎮定道:「又是你這連臉都不敢露的人,你深夜闖到我房裡要做什麼?」
「在下深夜到訪,只想請藥師移步。」
「你不怕我再打你一掌嗎?」
白袍人無動於衷,只做了一個請勢。
清儀一掀桌布,頓時桌上的東西散落在地,趁白袍人愕然的樣子,她又是將床上的紗帳一扯,最後道:「你還不動手嗎?」
白袍人眼中帶著疑惑,但見清儀並沒有動手的樣子,也不在說話,伸手點在她「黑甜穴」上,伸手抱住軟倒的清儀,破門踏著月色而去。心中雖對清儀的行為生疑,但卻還是不願錯過這次機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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