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逢凶化吉
第二天一早,祝家老大、老二趕著牛車、馬車,也帶上了各自的老婆孩子出了東城。
他們要先去收拾新家去了。
剩下的四人則仍舊留在了客棧。祝夫人和老三祝燦去街上購置一些家用,
林凡昨晚思緒萬千直到半夜才入睡,所以臨近中午了他才起床。
幾人吃了午飯,祝夫人對英蓮道:「下午我和你哥還要去買些被褥什麼的。英蓮你也陪林凡出去散散心吧,他受了傷,多出去走走會好得快些。」
「把馬牽上,那位楚公子送給林凡的那匹馬是匹難得的良駒,這幾天都是我在餵養。」祝燦補充道:「京都很大,走遠了,有馬可以省省腳力。」
祝燦口中的楚公子,就是林凡在那場戰鬥中為其擋下一斧背的青袍男子。
京都的確很大,兩人牽著馬,閑庭信步似的走在街上。
幾乎每條街道都很寬敞,在鱗次櫛比的各式建築中縱橫交錯。
街上行人或東或西,或南或北,有獨行客,也有三五成群的,也有騎馬坐車的。
但與這熱鬧繁華景象極不相稱的是,幾乎在每個街角邊都有坐卧著的好些流浪乞丐,婦女兒童居多。
每每見到,英蓮都會移開目光,併流露出不忍之色,林凡也是如此。
「這京城真大。」林凡望著身邊的清新小麗人。
「嗯,你以前來過嗎?」英蓮像沐浴在溫暖陽光下的小花朵,帶著羞怯的微笑問道。
「沒有,我第一次來這裡。」林凡真想去親吻、去嘬她唇邊那可愛無比的小點窩。
「我也沒有來過,但以前我聽我爹爹說,京城好大,半年都逛不完。」
兩人一直向北而行,路過一家首飾鋪,英蓮的目光在那招牌上停留了較長時間。
「我們進去看看,如果有你喜歡的,我給你買。」林凡柔和的望著英蓮。
「不用,我娘給我留了些首飾,雖然材質算不上好,但樣式很好看。」她說完臉上又是一熱,因為那些首飾是她娘給她準備的嫁妝。
「你想買點什麼,你就說,我這裡還有一百兩銀子的銀票。」
「我身上有,出門的時候,我娘給的。」
馬是英蓮牽著的,林凡好幾次都想去牽她那隻空出來的修長小手。
兩人越往城中走,城市就越顯氣派繁華,樓房一座比一座宏偉,也一座比一座精美。
到了下午四點左右,兩人的腹中倒有了些餓意。
「林大哥,這有家麵館,我們去吃碗面吧,吃完了就直接回客棧。」
在麵館側面有一個石柱,是拴馬用的,林凡從英蓮手中接過馬韁,把韁繩很隨意的掛在了石柱上。
夥計很熱情的招呼兩人在街邊桌前坐下。
就在等夥計上面的這一段時間,林凡哪曾想這馬像是接受到了什麼信息一般,興奮的起昂頭四處張望。
也就是這一昂頭,韁繩便從石柱上被帶了出來。
馬兒抽動著鼻子,邁開四蹄,很快便轉過了一個街角。
街上車水馬龍,林凡兩人哪會聽得出自己馬兒出逃的聲音?
片刻之後,麵館夥計笑盈盈的把兩碗熱騰騰的麵條端來。
兩人還沒來得及動筷子,就聽有腳步聲從身後傳來。
兩人幾乎是同時側身望去,卻見三米之外,一個衣衫襤褸的婦人牽著兩個孩子,一大一小。大的不過六七歲,小的三四歲,滿臉污穢不堪,完全看不清模樣。
婦人眼裡充滿了乞求,而兩個孩子的雙眼裡卻充滿了焦灼的渴望。
「兩位客官,你們只管用餐,別管這些乞丐。」夥計陪著笑說道。說完臉色一橫提高聲音又對那三個乞丐嚷了起來,「你這一家子,都趕了多少次了,還來這裡……。」
林凡對夥計連忙擺手打斷,然後招呼那婦人道:「來,過來。」
這一聲召喚,讓那婦人像是觸電了一般,渾身一個哆嗦。
她拉著自己的兩個孩子,踉蹌著向林凡兩人靠近,然後噗通一聲便跪了下去。
她從大孩子手中搶過一個破碗,抖抖索索的舉到林凡面前。
林凡端起自己的面,準備往她的臟碗里倒,可猶豫了一下,便直接把碗筷遞了過去,「起來吃,我付賬,別怕,管你們吃飽。」
他生怕嚇壞了婦人和孩子,所以他盡量讓自己的聲音變得柔和一些。
「我的也給你。」英蓮也端起了面,遞給那個大孩子。
「再來三碗。」林凡轉身對瞠目結舌的夥計道。
此時街道轉角處,有兩男一女正饒有興緻的觀望著這邊的情形。
「果然在這兒,這個林凡是怎麼搞的,連自己的馬跑了都不知道?」說話的不是別人,正是鄭曉珮,而在她旁邊的其中一個男子則是楚公子。
楚公子今日披在身的倒不是青袍,而是綉著梅花圖案的白錦袍,讓他看起來更有一種出塵的高貴氣質。
此刻逃脫的馬正牽在他的手中。
原來這匹馬先前是嗅到了自己原主人的氣息,便循著氣味跑了去。
這三人本來是乘馬車的,楚公子見到曾經的良駒,自有欣喜感慨,領著三人下了車,便走到了這兒,也看到了林凡兩人施捨乞丐的場景。
英蓮付了幾碗面錢,還給了婦人一塊碎銀,才和林凡一併起身。
剛要邁步去牽馬,卻聽旁邊傳來一聲吆喝,「喲,雷少爺,你看,這小娘子長得可真水靈。」
林凡聞言一怔,側身望去,見迎面走來六人,其中有兩個貴公子打扮,一胖一瘦,胖的身穿紫錦袍,瘦的穿得則是白底藍邊的長袍,另外四人則像是青衣隨從。
幾人的目光都盯在英蓮的臉上,胖公子往前走到英蓮跟前,裂開大嘴笑道:「小娘子,能否賞臉隨我們去酒樓小酌幾杯?」
沉著臉的英蓮沒有應答,她拉起身旁林凡的胳膊,「林大哥,我們走。」
「哼,什麼林大哥草大哥的,你這小娘子也不開開眼,請你上酒樓的可是雷公子,你去打聽打聽,想陪我家雷公子的姑娘多了去了。」一個青衣隨從走到胖子身邊用不屑的口吻道。
「唉,你這奴才,怎能如此對這麼可人的小娘子說話。」雷公子依然咧著大嘴笑著。
英蓮和林凡往旁邊走了幾步,對方另外的三個隨從快步跟了過來,很快便把兩人圍在了當中。
這種情況,林凡在影視里倒是見過,可此刻發生在自己眼前,他倒凌亂的有些手足無措了。
「你們要做什麼?當街強搶民女?」他學著影視里的口吻來了一句,心中的憤慨也油然而生。
一個隨從冷笑一聲道:「你算什麼東西,滾一邊去。」
英蓮被嚇得微微顫抖,她緊緊的往林凡身上靠。
「呵呵,看來小娘子是不給我雷某面子了,那可不行。」雷公子望了望幾個隨從,「你們可要給我請了去,這樣俊的小娘子簡直百年都難得一遇。」
「公子,你放心。」一個隨從邊說邊向英蓮伸出了手。
林凡揮手便格擋開了。
「你找死。」
被格開的隨從大怒,又是挽袖子又是拍胳膊的。
「你們要做什麼?」英蓮嚇得哭泣嚷道。
「別怕,有我在!」林凡平靜安慰道,同時也鬆開了被她牽著的手。
「老子今天要活剝了你!」對面的男子先對空擺了幾個架勢,然後往前一跳揮拳撲來。
林凡身高馬大,對著他的鼻子就是一個快如閃電的沖拳。
「嘭」的一聲,被擊中的隨從直挺挺的往後倒地,一動不動,竟昏死了過去。
這一意料之外的突變,直讓雷公子一行人呆怔當場。
此刻,遠遠的也圍起了不少看熱鬧的人,其中就有鄭曉珮三人,這三人對眼前的情況也同樣感到意外。
「我去教訓教訓姓雷的。」鄭曉珮陰著臉道。
「你急什麼?我們先看看熱鬧再說。」楚公子淡淡一笑。
「反了,你敢對我雷家行兇,」場中回過神來的雷公子氣急敗壞的嘶吼,「你們給我上,殺了他,把他給我大卸八塊。」
剩下的三個隨從,皆從腰間拔出短劍,向林凡緩緩欺進。
林凡臉色冰寒至極,正把手伸進懷裡,準備掏出手槍。就聽砰砰幾聲,三個身影幾乎是同時飛了出去,同樣是倒地不起。
一個身穿淡紅色衣裙的女子赫然出現在英蓮面前。
「曉珮姐……。」英蓮睜大雙眼,一臉的驚喜。
「是我,別怕。」鄭曉珮挽住她的胳膊轉身,冷冷的望著一臉驚愕的雷公子。
「鄭……鄭小姐,怎麼是你?」雷公子的胖臉抽動著。
鄭曉珮並沒有搭理他。
「這小娘子,鄭小姐你認識?」
「是我的姐妹。」鄭曉珮嘴角微微上翹,目光冰冷。
「啊!真是誤會,請鄭小姐饒恕。」雷公子拱手彎腰,大腹便便的他想要盡量彎得低些,可怎麼也彎不下去。
「你欺侮了我的姐妹,你一句誤會就想結了?」
「不不,鄭小姐你說該如何補償,我一定照辦。」
鄭曉珮望向身旁的小可憐問道:「英蓮,你覺得他該如何補償你?」
「曉珮姐,不用……。」
鄭曉珮本就是無心一問,她冷笑著望向雷公子,「姓雷的,你也聽到了,我的這個小姐妹說不用,可我卻憋屈得很。」
雷公子聞言,被嚇得渾身一個哆嗦,直起身滿臉哀求道:「我這裡有五百兩的銀票,」他說到這兒又轉身對站得遠遠的那位瘦公子道:「黃兄,你身上有多少,給我。」
兩人的銀票湊一塊,總共有八百五十兩,他遞給鄭曉珮的時候,期期艾艾的壓低聲音哀求著,「鄭小姐,這次真是誤會,如果知道這個姑娘是你相識的,借我一百個膽子我也不敢放肆,請你千萬別把今天的事傳出去,否則我非得脫層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