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廝殺

轟轟轟，雷聲響起

於雷聲中，林泉奈率先邁步，但並不是沖向老大，而是繞過他身旁，重新向小巷子跑去。

「你為什麼還在跑？」老大亦是身體一扭，再度前沖，右掌成爪向林泉奈抓去。

「沒有跑。」林泉奈在奔跑中突然身體一擰，身體失去平衡，仰面朝上，左手搭在老大抓來的右臂上，雙腿躍起，以考拉抱樹的姿勢盤在老大身上，同時右手持著不知何時拿出的獵刀向老大喉嚨刺去，這一招的靈感來源於與黑毛巨犬的廝殺。

咔，老大脖子下壓，以牙齒咬住刀刃，左手抓住林泉奈的衣領，左臂一揮便將林泉奈砸向地面。

砰嘩，林泉奈被重重摔在地上，濺起了地面上的積水。

不疼，林泉奈做出了判斷，沒有絲毫猶豫，直接一個懶驢打滾躲過了老大跺下的鞋根。

「哼，小鬼，殺過多少人了。」老大依舊是一副興奮模樣。

「一人一狗罷了。」林泉奈依舊是一副看似平靜的模樣。

老大突然一腳捲起地上的雨水，掀起的雨水朝著林泉奈的臉上潑去。

沒反應過來這樣的招式，在地面上混雜著泥土的雨水浸入林泉奈的眼睛，隨後老大又是一腳側踢，將林泉奈踹飛出去。

「哦？是什麼樣的人？又是什麼樣的狗呢？」老大像是在和朋友閑聊一般輕鬆問道，彷彿剛才偷襲的人不是他。

「一個因飢餓喪失警惕的蠢貨，和一隻黑色長毛的巨犬。」林泉奈完全沒有感受到疼痛，一種古怪的似曾相識的酥麻感於受擊點向周圍擴散。

「黑色長毛巨犬？...貝羅？」老大略顯詫異地挑了挑眉。

「你認識？」林泉奈很意外老大居然似乎是見過那隻幫助他蛻變熟悉這個世界的黑毛巨犬。

「昂，聽說過，是附近的一個獵人聚居點裡相當有名的獵犬了，既強壯又兇悍，能殺死它，看來是我小看你了。」老大活動了一下肩膀，似乎是要認真了的樣子。

林泉奈無所謂的晃了晃脖子沖了上去，腎上腺素的爆發與受擊處傳來的酥麻感讓他不願意再過多思考，只想把手中獵刀刺向老大。

嘩，嘩，嘩，老大接連側身避開刺來的刀鋒，腳步輕快的移動踩在水裡不斷發出聲響。

「有破綻！」老大眼中精芒一閃，左手探出，制住林泉奈持刀的右手，一把將林泉奈提起，然後用膝部狠狠地撞了過去。

「呃啊~」林泉奈被擊飛了出去，腹部一片青紫，靜靜的躺在地上，沒有再起身。

「...下手太重了么？」老大眼中的獸性逐漸散去，快步走向倒地的林泉奈，將他扶起，「你沒事嗎？」

「ki，ki磨嘰~」林泉奈臉色潮紅，腹部傳來的酥麻感不斷地向全身擴散，他完全沒有感受到疼痛，反而只有無與倫比的舒爽。

「......？」你不對勁，老大表情古怪的後退了幾步。

「來，繼續吧，繼續...」林泉奈持刀站了起來，嘴角止不住的瘋狂上揚。

他不清楚，為什麼自己彷彿失去了痛覺，為什麼這個身體竟變得像是抖M一樣，但反正這具身體已經多出了一個不知怎麼來的食量減小，再多出一個把疼痛化為快感的能力也沒什麼所謂吧？

林泉奈再度沖了上去，這次老大沒有絲毫猶豫，直接一拳揮到林泉奈的臉上，可他完全沒想到，林泉奈竟然絲毫沒有被拳頭所阻礙，無所畏懼的硬頂著沖了上來一刀劃過他的胸腹。

「呃！」老大悶哼一聲，立馬後躍與林泉奈拉開距離。他的右側腰部至左胸下方浮現一道血線，血液開始溢出。

「你...難道沒有痛感嗎？那還真是方便啊，既然如此，你想繼續打下去的話那我就陪你打到底好了。」老大的聲音隨著話語變得越來越大，到最後已經變成了狂嘯，眼神再度如同要狩獵的野獸一般，充滿殺意與瘋狂。

兩人碰撞在了一起，獵刀接連刺出，拳頭不斷舞動，林泉奈的臉部，肩部，手臂，胸部，腹部都不斷變成青紫色，形成淤血。老大的雙腿，雙臂，雙拳也不斷被割傷溢出鮮血，又很快被雨水沖刷乾淨。

「不懂得閃避的怪物，真是麻煩啊。哪怕是野獸，也要懂得趨利避害啊！！！」老大吼道，他即便竭力閃避，但渾身還是布滿了刀傷，畢竟一個根本不顧疼痛，不會去閃避的人，總有無數種方法可以傷到你。

血液在雨水的沖刷下不斷向下流去，染紅了地面。

「有什麼不好~這仗難道打的還不夠痛快嗎？」林泉奈依舊是一副我真是嗨到不行的表情。

他非但沒有疲憊，反而感覺力氣源源不斷的湧出，從那些傷處傳來的酥麻感以一種極快的速度恢復了他的體力，讓本有些體弱的他擺脫了這個致命弱點。

「呵，確實不錯呢，自那以後都多久了，我都沒有再打過架了啊，不過也該結束了。」老大不斷打量著林泉奈，判斷著他身體的狀況。

「結束？可我還好的很呢！」林泉奈邁開雙腿衝上前來。

「好得很？你在說什麼呢？」老大抓住林泉奈青紫的雙臂，將他提了起來，平視著林泉奈的雙眼道：「你難道不清楚人類的身體是有極限的嗎？哪怕你真的感受不到疼痛，但身上的傷也依舊存在，再打下去...你肯定會死。」

聽到這話，林泉奈也逐漸冷靜了下來，眼中的獸性消失，掙扎也越來越弱。

「你叫什麼名字，丫頭」老大和林泉奈靠坐在牆邊，一起用老大的斗篷撐起來擋雨，完全不像剛剛險些以性命相搏的二人，反而像是相識多年的好朋友。

「林泉奈，叫我林就可以，泉奈聽起來像女名...而且也不太吉利。」林泉奈灰色雙瞳盯著不斷落下的雨滴，不知在想些什麼。

「聽起來像女名？你不本來就是女孩？為什麼希望自己像男孩？」老大略有些詫異的看著林泉奈青紫和蒼白交加的臉蛋。

「我是男孩，只是長得像女孩罷了。」林泉奈小臉一悲幽幽道，儘管這話在他的外表下顯得怎麼看怎麼假。

「呵，隨你怎麼說，我的名字是十兵衛。男孩怎樣，女孩又怎樣，在戰亂中，所有人都是一樣的。」頓了頓，「老大」十兵衛繼續道：「要不要來我手下工作，你的小夥伴也可以跟著一起，當然，鑒於你們的偷竊行為，作為懲罰，我不會付你們一分工錢，但是食物管飽。」十兵衛盯著林泉奈的側臉，等待著他的答覆。

林泉奈略有詫異的看了他一眼，要知道在這戰亂之中，食物和金錢尤為珍貴，老大此舉毫無疑問是在做善事，畢竟小孩子又能幫多少忙呢。

「聽起來還不錯，我會告訴他們的。」沒有猶豫，林泉奈給出了答覆。

「好，那就這麼定了，不過我們得先回市場，把你的小夥伴們給放了。」

兩人起身，向著市場走去，在雨中，身影逐漸模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