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百八十二章 斷因果

萬物失去色彩，一切都化作灰白，一聲輕輕的呢喃在西格格爾的耳邊悄悄響起。

「我雖然不在乎，但被人這樣偷窺總是有些生氣的。」

恍惚間，跨越時空，西格格爾看到了一個獨坐在王座之上的老人，祂鬚髮皆白，長長的鬍鬚拖在地上，似乎很久都沒有打理過了，一雙暗金色的眸子雖然略顯渾濁，但裡面沉澱的卻是無盡的智慧。

隔空對望，王座上的老人對著西格格爾緩緩伸出了手掌，下一個瞬間，深邃的黑暗瀰漫，遮蔽了西格格爾的視線。

黑暗瀰漫，浸染時空，彷彿要將這一片天地徹底淹沒，身處其中，西格格爾的心靈不斷示警。

「黑暗世界，竟然舉手投足間就衍生了一個單純而極致的黑暗世界，一旦落入其中，萬事萬物都會被黑暗扭曲，成為黑暗的一部分。」

「一不小心，就算是八階偉岸者也有可能死在其中。」

因果輪如皎皎明月般緩緩升起，編織因果，抵禦黑暗，西格格爾儘力穩住自身。

黑暗籠罩，因果線不斷被侵蝕，身處其中，西格格爾就好似一座身處汪洋的孤島，無處可逃又孤立無援，隨時都有可能被掀起的浪潮淹沒，在黑暗的映襯之下，因果輪明月般的光輝越發暗淡。

「好在對此我早有預料。」

神色凝重，雖驚不亂，西格格爾張開了自己的手掌，下一個瞬間，位於未知之地的氣運海沸騰，一柄末端銘刻著王權二字，縈繞厚重威嚴，讓人不自覺俯首的華貴長劍出現在了西格格爾的手中。

王權劍，氣運類奇物，時至今日，隨著王權聯盟徹底奠定自身的霸權，在海量氣運的反補之下，祂已經真正成為了八階奇物。

持劍在手，撥動眾生因果，一方燦爛的文明畫卷在西格格爾的背後徐徐展開，其中有神靈，有人類，囊括數百個大大小小的國度，就好似王權聯盟的縮影。

「以氣運為薪柴，借眾生之力，這一劍當斷因果。」

拔劍，恢弘的文明畫卷破碎，化作絢麗的花火附加在劍身之上，好似火炬一樣照亮黑暗。

揮劍，承載一方文明之重，集眾之力，直視那一方深邃的黑暗，西格格爾緩緩斬下了一劍。

「王權，王權。」

眾生在吶喊，文明在燃燒，劍落，黑暗破曉，光明始生。

循著那被斬開的一線光明，接續被黑暗侵蝕的因果，沒有絲毫的停留，牽引因果，西格格爾的身影瞬間消失不見。

與此同時，處於未知之地的宮殿內，端坐在自己的王座之上，眼眸中失去了西格格爾的身影，看著自己掌心的一抹血痕，白髮老人滿是花斑的臉上露出了一絲詫異之色。

「竟然傷到了我，還真是一個有意思的人。」

任由鮮紅的血液流淌，一輪純白的光暈在身後顯化，映照諸多世界，老人就要再次鎖定西格格爾，可這個時候卻發現西格格爾這個人已經消失無蹤，祂和祂之間的聯繫已經完全消失。

「有意思，有意思，真的有意思，這就是所謂的因果之力？與命運倒有著異曲同工之妙。」

「希望下次再見面時你還能給我更多的驚喜，我記住你的名字了，西格格爾。」

如太陽般的純白光暈消散，收回目光，老人沒有再做更多無謂的探尋，既然映照世界都無法找到，其他手段自然是更不用想了，不過祂並不著急，這片虛空海最大的變局即將到來，身處其中的魚最終都會匯聚在一起，這同樣是命運，沒有人可以掙脫。

博雅大世界物質界，尤克拉爾世界之中，茶香縈繞，不知沉寂了多久的肖恩睜開了雙眼，在這一剎那，祂的眸子里有著極致的黑白二色被分化。

「果然來了嗎？」

偉力復甦，自身力量與尤克拉爾世界共鳴，一頂華麗的冠冕在肖恩的頭上顯化，上面承載著一方世界。

三十年過去，以偉岸者的位格化身世界意識，在肖恩的引導下，尤克拉爾世界蓬勃發展，其中的智慧文明更是相繼出現，呈現出百花齊放的姿態，在這樣的情況下，肖恩自然而然凝聚了世界之主權能，整個過程無波無瀾。

「太陽神死，而烏拉諾斯、赫利俄斯生，一者代表神性，一者代表人性。」

眺望虛空，肖恩捕捉到了那一抹深邃的黑暗，不過祂並沒有任何出手的打算，單純逃走，西格格爾自己已經做到了，如果要對付那位黃昏之主，祂和西格格爾加在一起都不夠。

雖然只窺見了冰山一角，但那一位黃昏之主大概率已經取得了權能不朽憑證，偉力映照諸多世界，也只有如此祂才能舉手投足間衍生一方黑暗世界，化作埋葬偉岸者的墳墓。

「有著這樣的來歷怪不得無論是烏拉諾斯還是赫利俄斯都天然厭惡諸神了，在牠們看來神靈這條道路就是一條死路，縱然一時強橫，可終究位於世界之下，受到世界的制約，不得自由，難以不朽。」

透過西格格爾的眼睛看到真相，肖恩心中瞭然，之前很多的不解在這一刻都得到了順理成章的答案。

「裡應外合，一體而生的烏拉諾斯和赫利俄斯一起埋葬了博雅大世界的諸神。」

「如果不是親眼所見，誰又敢相信奠定人族崛起大勢，點亮巫師文明的黃昏之主赫利俄斯竟然與曾經的神王·遠古太陽神有著這樣的關係了？」

「正是因為如此赫利俄斯才能輕易找到太陽神被埋葬的神軀，創造出了太陽花樹和太陽之子，也正是因為如此赫利俄斯才能輕易引導巫師文明發現寵魅世界，促使寵魅世界和博雅大世界融合，以致於引發了後來的大災難，差點將燦爛的巫師文明就此葬送。」

「一切都是為了追尋真正的不朽。」

將所有的謎團都解開，肖恩心中有了一抹感慨，那位神王的才能讓祂為之感慨，做神時是神王，做人時是真理之光，一手締造了燦爛的巫師文明，而這樣的存在還在苦苦追尋九階，可見其難度。

「開天印記。」

平息心中的躁動，確認西格格爾順利斬斷因果，逃脫之後，肖恩再次陷入到了沉寂之中。

這三十年祂不僅引導著尤克拉爾世界的發展，同樣沒有放棄對開天印記的參悟，只可惜其中的奧秘太過晦澀，那怕有著八階的悟道茶相助到目前為止祂也沒有太大的收穫，不過就算是這樣，祂對開闢者權能的掌控也向前邁出了一個台階。

微風吹拂，悟道茶樹搖曳，碰撞的規則之音迴響，絲絲縷縷的混沌氣將肖恩的身影再次淹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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