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見
翌日,皇宮大殿。
祁帝紫金玉冕,大坐龍椅,身側坐著鳳衣金飾的梅妃,殿下群臣齊跪同聲,道:「吾皇萬歲萬萬歲。」
「眾愛卿平身!」
祁帝袖口一抬,臉上掛滿傲意,這種君臨天下的感覺,他自然享受不盡。
報!謹殿下已在殿外等候召見!
一小士快步上殿,行了跪禮,喊道。
祁帝嘴角勾起,眼神中含著幾縷陰謀之色,來得正好,便擺了擺手。
士兵示意,朝外退去,宣告了百越謹進入殿內。
半刻,謹信步走上大殿,朝祁帝單膝跪地,道:「拜見祁帝。」便站起身來。
「你來正好,朕可有事與你商議。」
謹望著祁帝一臉陰謀含笑不語,站到一旁,且聽祁帝到底要搞什麼鬼。
「不知朕上次與你說的聯姻之事,你可與染柔商量好。」
祁帝玩弄著手指板戒,等待著謹的回答。
「染柔性子跳脫,做事懵懵撞撞,若是當了妃子,那後宮可就不得安寧了。」
謹以自嘲答覆,替染柔拒絕祁帝。
「朕倒覺得染柔活潑可愛,再說本帝管得了天下,何況一個女人。」
「難道謹殿下是覺得朕配不上你南國公主?」
祁帝一句反問,大夏皇威來壓謹。
「自然不是。」謹淡淡回答,此刻他心中怒火燒起,可還得忍下去,這分明是鐵了心要以染柔來對付他。
「那好,長兄如父,既然你沒意見此事可成。」祁帝冷笑著。
身旁卻傳來一聲冷哼,祁帝瞟了瞟梅妃,臉上閃過尷尬,便立刻躲過那幽怨的眼神。
「陛下,如今梅妃臨產將近,我看不如事後讓南夏兩國聯姻,來一個雙喜臨門,豈不美哉?」
謹自然抓住剛才一幕,梅妃怎可願意祁再娶嬪妃與她爭寵,是個女人都會吃醋,何況後宮爭鬥絲毫不差戰場。
只要時間延後,待兀山退兵,水澤獲得糧草攻打大夏時,可不在受這等氣。
祁帝表現出一副無奈的表情道:「也好!那就什麼時候迎娶染柔公主,兀山什麼時候退兵,正好當作聘禮。」
「對了,怎不見染柔公主,朕記得昨日騎射還贏了朕呢?」
祁帝再補充的這句話差點惹得謹衝上去給他一拳,。
「給我演戲,很好!」謹心中怒意滿滿,嘴上卻笑道:「自然是回兀山,看看夏皇可食言?」
祁帝面帶笑意道:「可朕卻聽到是被人擼跑了。」
「聽誰說的?神秘黑衣人?」謹似笑非笑地追問,看得祁帝一陣心虛。
此刻,祁帝落入下方,左側白鴿出言道:「啟稟陛下,昨日我在小畔湖巡邏,見染柔公主被那北朔蒼王帶走。」
「白統領所言非虛,朕立刻命御林軍捉拿鍾離義,救出染柔公主,而且凡見到狄人格殺勿論。」
「那為何我昨夜沒見到白副統領?」謹看出白鴿與祁帝一唱一和,原來是想除掉鍾離義等人。
不愧能坐上皇位的人,看來是我把你想得簡單了,謹心中暗嘆道。
追敵!
白鴿隨意應付一句,謹無法反駁,只好先穩住陣腳,道:「如此,那勞駕陛下替在下找回舍妹,我南國定當感激不盡。」
「那是當然,畢竟染柔日後可是朕的愛妃。」
謹見祁帝爽快答應,心中冷笑,「那我便退下了!」
說著,轉身朝殿外離走,他現在要比祁帝更先一步找到染柔二人。
謹雖與水澤相識不過一晚,但以她的性格,估計回來看到鍾離義出事,先跟他急,再找祁帝算賬。
待謹離開后,右側一名年過花甲的大臣出言道:「陛下,這百越謹恐怕與北荒狄人又所勾結,其中所圖定是想逃脫大夏掌控。」
「謝愛卿多慮了,北荒狄人不過是一群跳樑小丑,不過百越謹,朕有的是方法治他。」
祁帝望著身側面帶笑容可眼裡卻透著幽怨的梅妃答覆謝耀,然後起身扶起梅妃,又道:「好了,既然無事便退朝吧!」
且說謹離開后,便一路朝凌煙閣走去,將凌煙令交給昨日的那名老者,走上了六樓……
六樓點著幾盞殘燈,只有一條通道一扇門,謹輕車熟路打開那到門,進入一間密室,觸動機關,地板下出現一條深不見底的暗道。
半盞茶,謹走到底下,一切如往常一般,燈火闌珊,各樣行頭怪異的人各自做著交易。
謹剛踏入,就迎來一位紅衣女子,看她面容不過二十而已,眼神卻透著一股肅殺之氣,想來必不簡單。
「謹殿下,可是想念奴家了?」
說著便勾搭上謹的手臂,挽著他到一間屋子裡去。
謹輕輕推開女子的手,不好意思道:「九娘,我找你有事。」
「說吧,又遇到什麼麻煩事?」紅娘沒好氣的坐在床頭,紅裙下露出兩條大長腿,顯得十分誘惑迷人。
咳——
謹輕咳一聲,轉移視線,「我小妹昨夜被擄走,跳入小畔湖失蹤了,我想請九娘幫忙尋找。」
呵!真不老實。
「是不是還有一位北朔男子?」九娘看著謹,聽這語氣顯然是答應謹了。
謹一陣尬笑,「不愧是凌煙閣消息真靈通。」
「你想做什麼,我還不是一清二楚,不過,幫你倒是可以,那我有什麼好處呢?」九娘故作疑惑。
這給什麼好處?倒攔住了謹,九娘是凌煙閣九大長老之一,不缺錢不缺權。
「要不你以身相許,老娘就幫你。」九娘知道謹難來這兒一趟,便想逗弄他一番。
邊說著手搭在玉腿上緩緩撩過,然後肩上的衣已然慢慢退去,露出香肩鎖骨,
呃……
謹看著眼前這人間尤物,這都多少次了誘惑了,還來!
三十歲的女人似老虎,她才二十五就如此可怕,誰要娶了她,估計……不行,我得趕緊溜!
謹後退一步,咻的一下帶上門,逃離此地,九娘只聽見屋外傳來一句:你換一身衣裳,我帶你去小畔湖,看看還有什麼發現!
唉~九娘望著那溜之大吉的背影,不由一聲輕嘆,原來不做龍衛生活還是依舊無趣,怪不得龍……樓主大人要弄武盟會。
小畔湖?走水路剛好可以去墨城一趟,昨日那黑衣面具男子和白衣狐毛女郎實力很強,到時可以去湊湊熱鬧。
九娘換了一身紅艷錦衣,上前取下牆上掛著的一柄血紅寶劍,而寶劍旁還立有一桿長槍。
九娘注目望著,回憶起一些往事,又嘆息了兩聲……
卻被屋外謹打斷了思緒,「九娘,你換好沒有?時間有些緊迫。」
話音剛落,九娘推開房門,撇了撇嘴,「催什麼催?怎麼你是不相信老娘尋人探路的能力?」
九娘口中打著幾句鳥語,飛來一隻青鳥,落與她的肩頭,遂快速提步走去,「走吧!」
謹聞言,跟了上去,兩人出了凌煙閣后,城內牆面上竟貼滿了告示,引得百姓紛紛圍觀。
謹看著還有大部分士兵在城中調動,朝著城外小畔湖去,想不到祁帝動作如此之快,昨夜暗殺義失敗,今日就開始地毯式捕殺,臉上的憂色皺起了抬頭紋。
九娘看出謹的擔憂,問道:「可有染柔公主的貼身之物?」
謹從懷中取出一塊玉佩,「昨夜在湖邊找到了,它是我親自雕刻給染柔的。」
如今染柔生死未卜,謹這個做哥哥自然滿懷擔心愧疚,若不是昨晚他將染柔氣走,也不會被人帶走失蹤。
九娘將玉佩給青鳥聞了聞,便還給了謹,說道:「見你如此著急,我獨自前去小畔湖尋找染柔,畢竟你不會輕功速度慢。」
謹思索片刻,道:「謝了!」抬眼望去,九娘已經不見人影。
謹心中放鬆的幾分,朝凌煙閣回去,他現在需要寫一封信交給他父皇,告知這裡的一切情況,贈糧北狄,祁帝聯姻都需要南國做好充足的準備。
小畔湖,九娘來時,已有一名男子背負長劍佇立畔頭。
「清風依舊,水波淡淡,九姐你來了!」男子回頭向九娘一笑,卻讓人吃上一驚,這白衣男子竟是白副統領。
「是啊,你在朝堂,九姐居江湖,雖處一地卻相見甚少。」九娘先是應道。
又盯著白鴿眼神問道:「無風不起浪,昨晚暗殺是不是你們做的?」
「暗殺北荒蒼王,對我和五哥沒有一點好處,我們的目的自始至終都是那位,還有奪回我們的一切。」
白歌眼裡透著無窮恨意,拳頭不由握緊。
「隨你們吧,報仇雪恨九姐不管,但切記身為龍衛的職責,不可動搖大夏江山,不然等著被大哥收拾。」九娘語重心長地囑咐。
「好的,小弟知道了!對了,大哥他這五年去哪裡了?」白鴿問道。
「當年他離開長安后,找墨神機打造山河令交付於我,讓我創立凌煙閣,就不知道上雲遊何方去了?」
「不過也快回來了,至少知道他每年武盟會都會出現。」
「那五哥豈不是可以見到大哥了?」白鴿嘿嘿一笑。
九娘疑問一句,「風弟也去了墨城?」她突然想起前夜那黑衣男子,這傢伙滿肚子壞水,又不知道搞什麼鬼。
白鴿解釋道:「還不是那驕傲自負的傢伙,派五哥替他奪回山河令。」
他還不死心?
九娘柳葉眉挑動著,顯然有些生氣,緩了緩心中不平之氣,道:
「算了,你們行事多注意,可不能讓他知道你們的身份,不然後宮那位估計坐不住,九姐還有要事要辦,就此別過。」
「青鸞都用上了,九姐尋的人很重要嘛!」白鴿調皮一笑,話中有話。
「小姨子,能不重要嗎?」九娘臉上笑得甜蜜,又道:「少為難百越謹,他日後可是你姐夫。」
說著臉上抹過一縷嫣紅,便迅速消散,朝著湖面踏波而去。
白鴿聞言,抹了額頭冒出的熱汗,要是九姐知道今日朝堂上他故意說謊對謹補刀,可能要被收拾一頓,心中又埋怨:都怪五哥,說什麼要把局攪得越混越好。
有了九娘的告誡,白鴿帶著人馬隨意在小畔湖草草地搜索一番,便打道回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