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良將之才

「出什麼事情了？」張懷道心中一動。

趙博氣憤的說道：「朝廷派了天使來督戰，天使向盧大人索賄，被盧大人拒絕，天使惱羞成怒，威脅要將盧大人拿回京城，聽說洛陽的聖旨已經在路上了，盧大人這一下糟糕了。」

張懷道愕然：「你怎麼知道的這麼清楚？」

「如今大營當中已經傳開了，除了你之外，誰不知道？」趙博說道。

張懷道不禁陷入沉思，盧植和左豐的事情，他當然知道，不過他是從三國演義中得知的。兩人一個是大軍統帥，一個是天子特使，按說他們之間的事情非常秘密才對，怎麼會鬧到人盡皆知？

「幕後恐怕有一隻推手。」張懷道心想。

趙博見張懷道無動於衷，不驚急了：「張兄弟，我知道你的主意比我多，我才來找你。盧植大人對你我有提攜知恩，我們得想辦法幫他。」

張懷道苦笑道：「趙大哥，你太看得起我了，我張懷道是有一些力氣，但還不足以對抗皇帝的旨意。這件事情明面上是天使與盧大人的矛盾，本質卻是皇帝對盧大人的不信任。各路大軍平叛，唯獨河北的進展最慢，你要是皇帝，你會怎麼想？」

趙博被嚇了一跳：「張兄弟，可不敢胡說，這可是殺頭的大罪！」

張懷道滿不在乎：「想要幫助盧大人，只有一個方法，那就是在聖旨到來之前攻下廣宗城，手刃賊首張角。你覺得憑我們的力量，能夠辦到嗎？」

趙博訥訥道：「如果我們湊一些錢給天使，能不能讓他放過盧大人？」

張懷道搖頭道：「天使向洛陽請旨之前還可以這麼做，但現在聖旨已在路上，就算是天使也決定不了事情的發展方向。」

「盧大人可是好官，朝廷怎麼能這麼對待他？」趙博罵道。

「這年頭好官被朝廷貶斥的還少嗎？」張懷道嘲諷道，「大廈將傾，傾覆者未必是張角，但歷史大勢所趨，誰也阻擋不了。」

趙博震驚的看著張懷道，張懷道卻坦然地收拾了一下鎧甲和兵器。

此時主帥營帳已經被左豐佔據，作為張讓的心腹，在皇宮內他小心翼翼，離開洛陽之後，氣焰卻是無限囂張，特別是到了軍營當中。

左豐自覺高人一等，常人不諂媚於左豐，都會被他記恨，更何況是盧植這樣不給他面子的人。

左豐是一定要將盧植搞下去的，而且他也很有把握。

「大人，校尉以上的軍官，都給我們送了禮錢。」左豐的侍從將禮單遞上來。

「這些窮鬼……」左豐掃了一眼，不屑的說道，他從洛陽而來，經過地方上收的禮錢足有數百萬，可是到了營中，卻才收了十數萬。

「軍營中最有錢的，還要數那些將軍，可是盧植老匹夫不肯獻金，那些將軍也不願意多出。」侍從說道。

「這老匹夫，我會讓他求著我的。」左豐恨恨地說道。

「大人，還有一些低級軍官送了財物來，但他們送的太少，連奴婢都看不上。」

左豐擺擺手：「不用理他們，也不看看自己是什麼角色，就想攀龍附鳳。算算時間洛陽的旨意也快到了，盧植，咱家要你好看。」

另一座營帳，盧植正泰然自若地看著書。

劉備擔憂的說道：「老師，傳聞天使向皇帝進讒言，天使是十常侍的人，以皇帝對十常侍的信任，恐怕會影響老師，老師何不請京中的大臣幫忙周旋一二？」

盧植慢慢的放下書，劉備雖然是他的學生，但當初並不受他的看重。廣宗之戰以來，劉備的表現倒是讓盧植刮目相看，這才帶在身邊教導。

「玄德，事情並非你想象，老夫身為一軍主帥，能影響老夫的只有皇帝，十常侍也好，大臣也罷，若是皇帝能信任老夫，任憑他們怎麼說都無用。若是皇帝不再信任老夫，辯解又有什麼用呢？」盧植說道。

「那老師，你覺得陛下現在還信任你嗎？」劉備問道。

「我們的皇帝雖然不務國事，但卻極為精明，而且沒有耐心。皇甫義真和朱公偉他們屢建戰功，而老夫這邊卻僵持不下，皇帝恐怕對老夫早有不滿。若非如此，他也不會派出宦官。你看皇甫義真和朱公偉，皇帝給他們派去的是援兵而不是宦官，就可以明白了。」盧植淡淡的說道。

「陛下一定是受到十常侍的蒙蔽才會這麼做，老師，若是陛下真的將老師撤職，學生一定要為老師申冤。」劉備說道。

盧植擺擺手：「不用如此，陛下將老夫撤職之後，必定會派其他將軍來，後來者想要避免重蹈老夫的覆轍，一定要儘快攻下廣宗城。你好好留在此地，積累功勞，將來也能謀一個出身。」

劉備聽了不禁目含熱淚，跪地而拜。

……

因為左豐這一檔子事，漢營當中人心浮動，一連幾天都十分安靜，連操練都停止了，這讓城內的張梁猶疑不定，他懷疑盧植是在使什麼計謀。

張懷道沒有想那麼多，自從傷好之後，他就進入了北軍。北軍對盧植最為敬服，聽到盧植可能會被撤職，許多將士摩拳擦掌，準備等盧植一聲令下，就將左豐等拿下。

當然還有一些明白人，知道盧植的命運已定，徒呼奈何的同時，對朝廷更加失望。

一萬多名北軍將士最特殊的要數張懷道這一營，張懷道所屬為北軍五校中的步兵營，接管了手下百人隊之後，張懷道每天組織他們操練，成為漢營當中獨特的一道風景。

殺殺殺……

張懷道帶著手下訓練，這些人本沒有操練的心思，但張懷道軍令一下，沒有人敢反抗。

安靜的大營當中，張懷道他們操練的呼喊聲飄蕩著，格外的引人注意。

盧植聽到這操練聲，把宗員找來問清了情況。聽說是張懷道在練兵，他不禁撫須一笑。

「確實是純良之士，現在人心浮動，就連你這樣的將軍都無心軍事，他區區百夫長卻能專心練兵，不忘本職，將來必定是一員良將。」盧植誇讚道。

宗員氣道：「我看他是狼心狗肺，大人破格提拔他，大人出事之後，他不但不來看望，反而故作聲勢，嘩眾取寵。」

盧植搖搖頭，沒有多說，他一失勢，宗員作為他的副將，也不免被連累。

劉備還在為盧植著急，聽到軍中的操練聲，非常詫異。

「是北軍的張懷道，我剛才去看了，就他們百人隊在操練。」張飛說道，「張懷道曲曲稚童成為了北軍的軍官，而我和二哥還只是一個馬步弓手，朝廷真是眼瞎了。」

張飛對張懷道很不服氣，上一次攻城之戰，他斬殺的敵人比張懷道更多，卻沒有得到什麼賞賜。

關羽微閉著眼睛，心裡卻認同張飛的話。

「二弟三弟不用心急，時運罷了，只要我等兄弟齊心，將來必定能夠大展宏圖。」

左豐被張懷道他們操練的聲音驚醒，問清楚情況之後，頓時大怒。

「這群窮光蛋還有心思操練，那個叫張懷道的是盧植提拔的吧，等盧植走了，咱家要他好看。」

張懷道不知道其他人的心思，他一邊操練自己的手下，一邊磨練槍法。現在張懷道已經圓滿的掌握了趙博那一槍，不管是什麼情況下，他都能做到瞬息兩槍。

可是接下來如何更進一步，張懷道沒有了辦法。他意識到趙博得到的傳承確實只是基礎，不管是槍法還是發勁之法，都只能支持瞬息兩槍而已。

「難道要我去找張飛請教？」

張懷道不知道趙雲在哪兒，但他知道張飛就在營中。張飛使用的是丈八蛇矛，與長槍有異曲同工之處。

但考慮一番之後，張懷道還是放棄了，他與張飛非親非故，忽然上門，別人也未必肯教。

沒人指點，張懷道另想了一個辦法。

「來，你們幾個同時攻擊我。」

張懷道點了五名槍兵，讓他們出列，這五人互相看了看，都沒有動。

「出槍吧！」張懷道命令道。

五名槍兵只能遵令，他們前三后二將張懷道圍住，張懷道持槍而立。

忽然後方的兩名槍兵動手了，兩槍直刺張懷道的雙腿，張懷道的鐵槍順勢一掃，前面的三名槍兵抓住機會，三支槍刺向不同的方位。

其他士兵瞪大眼睛觀看著，這些北軍是大漢的精銳，戰鬥素養比地方軍高出不少。他們佩服張懷道的勇猛，但未必拜服他的實力。

現在張懷道以一敵五，若是能勝，必定能夠折服其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