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凈舌歿哭和葬膽
且說，老巫師講到了擺渡人王老漢，他覺得上天對他不公平，所以自己撞門框死了。
屠貪狼憤怒地說道：「這確實是不公平！人家在這裡擺渡了那麼多年，也算是兩岸的人們行善積德。到最後，還要拿自家的孫子去祭奠孽龍，真是蒼天無眼呀！」
「王老漢死了也沒有擋得住，他家孫子作為童子的命運。你看看這孩子！他就是王老漢的孫子。」老巫師摸著童子的頭說道。
屠貪狼也彎下腰去，摸摸這孩子的臉蛋。他彷彿看到了王老漢撞門而死，他又彷彿看到了一群人，把這孩子強行的拖走。他可憐的看著這孩子，關心的問道：「孩子，你叫什麼名字？今年幾歲了？」
孩子獃獃的望著他，沒有任何的反應。一旁的老巫師看到，連忙說道：「他不會說話！」
「不會說話？他是天生的嗎？」屠貪狼問道。
「不是天生的，是龍王有交代：凡是祭送的童男童女，必須經過七七四十九天的特訓。這特訓的第一步就是「凈舌」，第二步是「歿哭」，第三步是「葬膽」。」老巫師說道。
「這都是些什麼詞呀？我聽都沒有聽過！不過能看得出來，它們都不是什麼好詞，它們都是什麼意思呀？」屠貪狼問道。
「這些詞都是龍王發明的，我們以前也是沒有聽說過。「凈舌」故名思義就是割掉舌頭，不讓孩子張口說話。你看這孩子，他的舌頭就被割了下來。」老巫師說著，讓那個男童張開自己的嘴巴給屠貪狼看。
屠貪狼一看，嚇了一跳。只聽他說道：「這也太殘忍了吧？那孽龍哪是什麼龍王善類呀？它顯然就是一條惡魔龍孽。」
老巫師接著說道：「是很殘忍，可我們又有什麼辦法呢？「歿哭」可是讓我們費盡了腦筋，它顧名思義就是：讓這些孩子失去哭鬧的本能，我們想盡了一切的辦法，最終，還是想出了讓他失去情感。」
「失去情感？」屠貪狼驚訝地問道。
「是的！就是讓孩子們失去情感，我們想出來的辦法就是：敲壞孩子們的頭腦。我們認為：只有失去腦子的人，他們才會不哭、不笑、呆若木雞。」老巫師說道。
「你們這樣做也太慘無人道了吧！你們怎能做出這樣傷天害理的事情呢？」屠貪狼憤怒了。
他彷彿看到了一群特訓人員，正在敲打孩子的頭腦，他們是有分寸的，絕對不能敲爛，但必須要敲壞大腦。他甚至想揪出這些特訓的人們，一個個的讓他們也嘗一嘗這種被敲的滋味。
「是很殘忍！可我們又有什麼辦法呢？至於「葬膽」，我們的理解是：龍王面目嚇人，怕孩子見到它露出驚慌之色。所以我們認為：讓孩子葬掉自己的膽量，他就會對眼前的一切無動於衷。我們的特訓人員，在這四十九天之內，用盡了各種奇異驚悚之物、之境，為的就是嚇破孩子的膽。讓他們對什麼事物都無動於衷。」老巫師說道。
「你們這樣做就是孽龍的幫凶！」屠貪狼說道。他太不可思議了，人間竟然有這種慘無人道的事情？真是世界之大無奇不有呀！
「我們也覺得自己像是幫凶，可是我們又有什麼辦法呢？」老巫師說道。
「老師傅！我今天聽到你說的最多的一句話就是：可我們又有什麼辦法呢？是！你們可能打不過那惡龍，可是你們可以報官呀！官府會為你們想辦法的，他們打動全國的人民，整個國家總該會有能人，把它給制服了吧？」屠貪狼真的憤怒了。
他看不慣這種忍氣吞聲的人們，明明他們有很多的辦法，只是因為他們不夠團結、不夠主動，才有今天那惡龍的肆虐橫行。
「報官？當官的沒有一個好東西，我們當地有個諺語，那就是：是官貪如虎，為民不惡龍。我們寧願年年給那惡龍送去童子，也不願意天天受那貪官的剝削。孽龍雖惡，但它誠信居多。貪官面善，但他層層剝削。」老巫師說道。
提起當地的貪官，老人家直搖頭。可見這裡官民之間的矛盾，已經激化到了不可溝通的地步。
屠貪狼看他對當官的這麼的抵觸，也就知道他們已經對官府深惡痛絕了。於是說道：「老人家，當官不為民做主，不如回家賣紅薯。你們當地的官員貪污腐敗，朝廷難道就不管嗎？」
「朝廷？朝廷那可是天王老子，誰能夠得著他？再說了，官官相衛，他們都是一丘之貉。據我聽說，當今的皇上被那南離的「十三妖」所迷惑。為首的一個是叫什麼「勾魂白狐」，她最是迷亂君心。皇上竟然為了她，把那股肱七君子之一的屠將軍都給辭了。」老巫師說道。他顯然對皇上也失去了信心。
屠貪狼聽到「十三妖」、「勾魂白狐」，他就氣不打一處來，又聽到老人家為自己打抱不平，心中甚是感動。
「朝中還是有好官的，比如你剛才提到的股肱七君子。當然了，除了他們七個人之外，大多數的官也都是好的。」屠貪狼說道。
「我相信大部分人都是好的，可這大部分的人們，被那些壞人所利用、陷害、恐嚇、侵蝕。到了最後，好人也就不再好了。人好與不好，主要是晚看他所在的大環境如何。」老巫師說道。
「是呀，人所在的環境，真的會影響人的行為。這個我不否認，可是，無論到任何時候，都有一少部分的人，他們是出淤泥而不染的。」屠貪狼說道。
「你是說「股肱七君子」吧？他們是出淤泥而不染，可他們沒有遇到一個好的君主。現在是屠將軍受害，不久的將來，其他六位股肱之臣，他們也將面臨滅頂之災。」老巫師說道。
屠貪狼聽到「滅頂之災」，心中咯噔了一下。這時，他才真正地去仔細的看了看眼前的這位巫師，且看他：
衣衫凌亂，碎布不堪，髒兮兮蓬頭垢面，亂鬨哄臭氣熏天，儼然一位瘋癲。
狼牙墜額，虎骨項穿，左手一隻龜裂殼，右手一枚臭銅錢，占卜福禍通天。
屠貪狼知道他是一個巫師，他有未卜先知之術，也有通天問路之道。頓時，屠貪狼對眼前的這位老巫師尊敬了許多。
只聽他問道：「老人家，你說那股肱之臣有滅頂之災，可有什麼破解之法？」
只見那老巫師說道：「我只是一個小小的巫師，並沒有什麼破解的本領。不過你不要灰心，我可以給你推薦一個高人，他一定能為你們排憂解難。」老巫師說道。
這裡可得注意，老巫師說的是「你們」。從他的語氣之中就能暴露出，他已經知道了眼前的這位就是屠貪狼，不然他也不會說：他一定能為「你們」排憂解難。
屠貪狼聽說有高人能夠破解，於是就連忙的說道：「還請老人家您多多賜教。」
「大岳山封禪寺有位道長，人稱：通天道長。他是封禪寺的主持，本名叫著：鼠興智。他是書中天的大弟子，也就是十二星宿的大師兄。」老巫師說道。
「這位道長我見過，在八年抗戰勝利之後，皇上曾經帶領著我們股肱之臣，去封禪寺祭拜天地。據說，這位道長有通天問路之法，難道你們認識？」屠貪狼問道。
「我就是他的弟子，曾經受恩師點化，由於我資質不深，只能流落人間。做一個小小的巫師，確保一方占卜算卦之事。」老巫師說道。
顯然，他為自己是「通天道長」的徒弟而驕傲，也為自己不能一展宏圖而沮喪。
「老人家，不要難過，行善積德無小事，你能夠服務於一方百姓，也算是天大的福祉。」屠貪狼安慰道。
「我沒有難過，我為我從事的事業而驕傲。」老巫師說道。
屠貪狼看了看下山的太陽，知道天色已經不早了，於是他對老巫師說道：「老人家，感謝你今天給予我的教誨！並且還給我指明了方向。時候也不早了，你也該回家了，我們也該走了了。」
說完，屠貪狼讓路管家把二百兩銀子抬了過來，並且說道：「老人家，這是你載我們渡河的二百兩銀子，我安排人給你抬回家去。」
只見那巫師連忙擺手，說道：「不不不！這些銀子我不能要。我原本以為你們是些過路的貪官污吏，聽到你說給我二百兩銀子，我一時衝動，覺得這二百兩銀子，能夠我們整個村子生活好幾年的。所以就划船過去了，我走近一看，就認出來你是股肱之臣的屠將軍。我沒有說明，那是因為怕你覺得尷尬。」
「老人家！你是見過我，還是算出來的？」屠貪狼驚奇地問道。
「我想見過你！」老巫師直截了當地說道。
「見過？在哪見過？」屠貪狼問道。
「我說過，我師傅是「通天道長」，我以前是在封禪寺出家的。你和皇上不止就去過一次，你每次去，我都在迎賓道士的行列之中。你無心於我，我卻留意著你。雖然時過境遷，你的面目輪廓還是沒變。再加上，我聽說屠將軍卸甲歸田，想必你一定會北上。雖然時間有點差錯，綜合的分析一下，我也是能認得出來的。」老巫師說道。
「原來如此！既然認識，這些銀兩你必須收下。君子一言，駟馬難追，不然，我豈不是成了言而無信之人了嗎？」屠貪狼說道。
「這些銀子我萬萬不可以收，你為我們打死孽龍，相當於為我們除去一害。更何況你的女兒也因此喪命？」老巫師說道。
說完老巫師站了起來，他抱上兩個孩子，朝他們村子的方向就走。
屠貪狼被他冷冷的涼在了那裡，他望著老巫師遠去的背影，覺得那個人十分的高大。
欲知後事如何，請聽下回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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