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39章 離去
當黑夜和白天，被人為的掌控時，其實是一件很可怕的事。
而五座地下城，正是如此。
包括新世界。
人們生存在地下，沒有獲得陽光的權利。
所謂的白天和黑夜，完全由地下城的控制中心所掌控。
從最初的，白天長達十二個小時，黑夜長達十二個小時的『24小時均分黑夜白天制度』。
等到了後來，白天逐漸縮短到了八小時，黑夜長達十六小時。
再到如今。
白天為六小時，黑夜長達十八小時。
這一方面，來源於地下城能源的損耗（有限的熱能和電能），勢必導致黑夜的不斷增長。
另一方面，對於食物損耗的減少，利用提高黑夜的方式，也能極大的消減食物的供應（人類減少進食最簡單有效的方式，就是睡覺）。
五座地下城，供應著一億人口的需求。
比起的上個時代，一億人口或許不算什麼，但在如今末世時代，這一億人口，卻是極其龐大的數字……
這還不說，在五座地下城中，人類正常的繁衍，人口也在擴張。
因此，地下城中，『計劃生育制度』等一系列條款，都是順應時代的需求。
當然了。
並不是所有地下城的人，都必須嚴格按照制度來辦事。
如百悅然、秦墨、錢家、榮家……這些人，他們在五座地下城，享有著極高的特權。
無限制的肉類供應，無限制的水資源，無限制的電力消耗，甚至可以獲得上個時代都極其珍貴的高檔紅酒，各類高檔用具……
哪怕在末世時代，階級依舊存在。
而本身，在人類漫漫的歷史長河中，階級永遠都是存在的，但凡人能區分強弱，便會出現差別待遇。
想想哪怕是野獸之間，強壯的野獸也享有著優先進食，優先配偶的權利，而在人類這等高等的生物，不過是用人類的智慧，將這些給粉飾起來而已。
如同現在。
秦墨正坐在客房的床榻上，喝著高檔的紅酒，抽著煙，開著明亮的燈，靜靜的思索著。
腦海里有些混亂。
關於百悅然剛剛那一番話，一直在秦墨腦海里迴響著。
往日的歷歷幕幕，就像倒帶的電影，在腦海中一遍又一遍的播放。
在大是大非面前，好似存在一個完美的標準答案。
但這個答案，並不是秦墨想要的，他也沒辦法按照完美的標準答案去行事。
他無法下殺手，要了她的命。
甚至，沒法讓別人去做這件事，他視而不見。
這種兩難的感覺，壓抑的秦墨有些無法呼吸……
更何況，又有無數曾經死去的華夏亡魂，在秦墨腦海里不斷嘶吼著。
「殺了她！殺了她！」
「不要讓我們屍海所搭建出的碩果，毀於一旦！」
「我們義無反顧的死，不是為了讓你兒女情長的，殺了她！」
腦海里。
切切實實有無數個死去的亡魂，在他腦海中肆無忌憚的咆哮著。
秦墨低下頭，死死的揪著自己的頭髮。
他發出低沉的痛苦聲，感覺自己快要瘋了，亡魂的聲音揮之不去，腦海里關於與百悅然的點點記憶，卻也抹殺不去……
嗯？
突然，秦墨隱約感覺到了四周的動靜。
他猛地站了起來，警惕的看向窗外。
黑漆漆的窗外，什麼也看不到。
一旦到了夜晚，整座城市的電力供應，會完全陷入停止中，只有少數人才有開燈的權利。
但漆黑的外頭，依然讓秦墨捕捉到人影的移動。
而這茫茫多的人影，好似也並沒迴避秦墨犀利的注視，而是有意讓他，看到他們的靠近的。
「神識，開！」
恍！
秦墨眼眸，一道金黃的光芒爆發開來。
神識的感應下，四周茫茫多的人海，朝著這幢公寓靠近而來！
東面、西面、南面、北面……
四面八方的人，朝著這邊悄無聲息的涌動而來，全部在距離百悅然公寓十米外的地方，安靜的停下來，像是在等待著什麼。
秦墨用力咬了咬牙，快步走了出去。
推開門，映入眼帘的是熟悉的面容。
神逸澤靜靜站在大門外十多米的地方，他身後站著一眾華武之人，腰間都掛著兵器，有的兵器拿在手裡，在黑暗中，秦墨也能很明顯的感覺到，他們注視他的眼睛。
「秦先生。」
神逸澤恭敬的彎下腰，行了個禮。
秦墨冷漠，「你們要幹什麼？」
「等人。」神逸澤平淡道。
「等什麼人？」
「秦先生要送出來的人。」
「我要送什麼人？」秦墨的聲音，愈加的冰冷了。
神逸澤微微一愣，故作驚訝道，「難道秦先生今晚來此，不是為了捉拿百悅然嗎？」
秦墨頓時氣笑了。
他憤怒的低聲怒吼，「什麼叫捉拿？她犯了什麼罪，需要捉拿？」
神逸澤不由笑了笑，「她腦海里有冰珠子……」
「就是她犯的罪！」
唰！
神逸澤的話音剛剛落下，秦墨磅礴的假仙級別的氣勢，瞬間擴散開來！
這一股爆發的氣勢，引來周遭狂暴的熱浪，站在不遠處前排的一些華武之人，身影頓時後退數步，有的人沒站穩，直接摔倒在了地上。
神逸澤手擋著臉頰，熱浪的狂風，同樣拍打在他臉上。
秦墨冰冷的雙眸，如兩道利箭，死死的盯著他，也同樣盯著他身後茫茫多的華武之人。
「你們誰想踏入這公寓半步，就從我秦墨的屍體上踏過去！」
秦墨就站在大門外。
他實在也沒想到，身為華武領袖的他，有一天，竟會成為華武的敵人。
神逸澤微微皺起眉頭。
「秦先生，還是以大局考慮，以大局為重！」
秦墨完全顫抖起來。
他就像一頭處於爆發邊緣的獅子！
他顫抖憤怒的說，「我只給你三秒鐘，帶著你的人離開！」
「三！」
神逸澤不由咽了咽口水。
「二！」
很多華武之人的腳步，忍不住微微動了起來。
「一！！」
等最後一個數落下，神逸澤緩緩彎下腰，「那秦先生，我們告辭了。」
說著，他揮揮手，帶著一眾華武之人離開了。
離開時，他深深的看了秦墨一眼，消失在了黑暗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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