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
陳許生慢悠悠地說:「姜醫生,你知道我的身價有多少么?」
姜延:「……」
他垂下眸,唇崩成一條直線,整個人懨懨地,一副不感興趣的模樣。
陳許生並不覺得尷尬,他自顧自地往下說:「我的身價——比你要多得多。」
多得多是個未知數,姜延的心一沉,陳許生既然敢誇下海口,那麼就能證明他的身價起碼千萬以上。
他有這麼值錢嗎?姜延睨了他一眼,沒看出來。
陳許生長得不錯,細皮嫩肉的,小白臉一個。
要是去攀富婆,也確實挺賺錢。
佼佼者靠什麼來源呢?
姜延微張唇,開口道:「你們佼佼者……怎麼賺錢?」
陳許生輕地一笑。
他微俯身,指腹按在唇邊,「噓。」
他眉眼一彎,道:「加入我們,我就告訴你。」
這是至高無上的榮耀。
我的佼佼者。
可惜,姜延沒有興趣。
他興緻缺缺地說:「如果沒事,你可以先走了。」
陳許生偏頭,好笑道:「就這樣啊。」
他有些遺憾道:「我還以為你會找我要手機呢。」
姜延抬眸,和他對視,他眼裡沒有慌亂,十分的鎮定。
他譏諷地說:「我找你要,你就會給我嗎?」
陳許生哼笑,明晃晃地說:「你不信我?」
姜延默聲。
陳許生說:「如果是你要的話,我給。」
姜延眼皮一跳,他覺得陳許生這話過於的曖昧了。
他們是彼此的交易,除此之外,二人連朋友都算不上。
姜延眸子淡淡:「陳許生,你認識我嗎?」
陳許生愣了下,噗哧一聲,笑了。
「姜醫生,你是不是最近太累了?」
下一句「要不你請假幾天緩緩吧」還沒說出口,就被姜延堵了回來。
姜延說:「我說以前。」
陳許生病態地笑了笑。
他偏頭,「嗯?」了聲,抿了下唇,想了想,說:「你是想我有,還是想我沒有?」
姜延幾乎確定了心中的想法,他說:「如果沒事,你可以走了。」
這一次,陳許生沒再挽留,走了。
他走後,姜延癱在沙發上。
他緊繃的神經終於得到舒緩,像上了岸快要脫水的魚。
他喘著氣,眼睫顫了顫,閉上。
平靜下來后,他開始胡亂思考。
陳許生以前認識他嗎?
是怎麼認識的,為什麼他一點兒印象也沒有。
如果不認識,陳許生為什麼幾次三番的幫他。
他用一個錄音筆,換了佼佼者的秘密。
陳許生專做虧本買賣嗎?姜延不信。
他思考了許多,最後才下了定義——也許他真的見過陳許生,但他忘了。
大約是不錯的回憶,不然陳許生也不至於這樣幫他。
現在已知的是,這件事和佼佼者沒有關係,而打電話威脅願秒,只是陳許生一念之間的玩笑。
想到這,姜延抿著唇,眼裡閃過一絲厭惡。
把人類的懦弱拿捏在手裡,閑來無事時去逗樂。
姜延反感這樣的人,但陳許生就是這樣的人,他對陳許生無可奈何。
姜延給薄連靳發了條消息,告知他陳許生來過了。
薄連靳的反應很激烈,他直接了當地打了個電話給姜延。
他語氣急躁:「陳許生還在嗎?」
姜延淡道:「走一會兒了。」
薄連靳舒了口氣,告誡他:「以後不要隨便見危險人物。」
姜延玩笑話地說:「既然知道是危險人物,為什麼不抓起來?」
說完,二人都沉默了。
是啊,為什麼不抓起來?因為根本沒有證據,如同陳許生說的,佼佼者能到現在,是有一定的生存能力的。
薄連靳乾笑了兩聲,拽拽地說:「那不得等我把他們證據掌握了,到那時候,我第一個逮陳許生。」
姜延笑了。
不知為何,他和薄連靳聊天時,總是輕鬆愉快的。
似乎可以放下一切煩惱。
姜延應了聲好。
薄連靳開口道:「他來找你幹嘛?」
姜延如實道:「和我交易。」
薄連靳心一顫。
姜延見電話里的人沒了聲響,不免地失笑:「不是你想的那樣,我用了一根錄音筆,和他交換了一個秘密。」
薄連靳鬆了口氣,他嗤怪道:「你以後說話能不能一次性說完,怪嚇人的。」
姜延應好,接著說:「池涌不是佼佼者殺的,和佼佼者沒有關係。」
「那願秒呢?」薄連靳明顯的不信,「既然不是他們乾的,他們為什麼又要去威脅願秒呢?」
姜延沉吟道:「願秒的死亡跟他沒什麼關係,但他承認了威脅願秒的人是他,他比我們早一步踏進池涌的死亡現場,拿走了夏小妍的手機,至於為什麼他拿走手機后,夏小妍的定位還在茅草屋,這件事我問了,但他說……」
薄連靳蹙起眉節:「他說什麼?」
姜延道:「他說,這是個秘密。」
加入佼佼者的人,才能得知這個秘密。
姜延知道他話里的意思,同樣的,薄連靳也能明白。
他甚至有些舒心,這樣看來,姜延起碼沒有答應加入那個狗屁佼佼者。
什麼佼佼者,一個組織,妄想掌控社會。
這個社會需要的是正義和法律,更多的是——事情背後的真相。
可背後的真相也是法律該管的,而不是他們。
佼佼者沒有資格。
所幸,姜延沒有加入他們。
薄連靳心情愉悅了不少,他揚眉道:「既然不是佼佼者,那就另有其人,我會從夏小妍和願秒的關係網裡查,如果能鎖定有第三個人知道池涌這個人,那事情就簡單多了。」
姜延讚許地嗯了聲。
薄連靳的思路很對,根本不需要他多解釋,薄連靳就能懂他心裡的想法。
薄連靳說:「那就從夏小妍那個村莊開始查吧。」
歸根結底,池涌是那個村裡的人,而夏小妍也是。
只是……
有些不妙的是,如果這件事捅破了簍子,夏小妍被猥.褻的事情,就會被抖出來。
那麼……
夏小妍該怎麼辦呢?她是死是活,還不得而知。
兇手要看到的,是這樣的局面嗎?
他躲在背後,看著他們犯兩難,認為自己才是最聰明絕頂的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