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緣分到了
早上吃過飯，陳康幫著江小琴一起收拾碗筷，然後在妻女的目送下出了門。
昨晚帶回家的錢經過江小琴仔細的清點，總計381塊7毛，其中熊哥一人就貢獻了202塊3毛，其他幾十位顧客加起來消費了179塊4毛，可謂穩中帶漲。
出門照例先去供銷社補貨。
「老闆，看中什麼告訴我，我幫您拿。」供銷社店員的態度發生了明顯的變化。
等到了南門口，小廣跑來跟他告狀：「陳哥，大熊在那邊盤了一個攤，我看了，不是賣服裝，也學我們搞套圈，大獎就是那台舊收音機！」
這就是明著結仇了，南門口短時間內出現第二家套圈攤，勢必會影響陳康的生意。
「走，帶我去看看。」陳康說道。
到了一看，熊哥果然支了一個套圈攤，攤位比陳康的寬敞，獎品種類也更多些，像是專門和陳康打擂台的。
「熊哥，賣服裝不是挺賺錢的，何苦擺套圈攤呢，多危險啊，你昨天也看到了？」陳康苦口婆心。
熊哥卻感覺他在挖苦自己，說道：「哼，陳老闆，昨天的事情我大熊技不如人，認栽了，但這套圈又不是你家發明的，你能開我就不能開？沒這個道理吧。」
「能開，能開，哎對了，順子呢？」
「他回村了。」熊哥敷衍道。
「祝你好運。」陳康拱拱手，帶著小廣回到自己的攤位上開始忙活起來。
時間臨近中午，公園南門的行人多了起來，熊哥賣力的宣傳著自己家的套圈攤，思路也很清晰，就是主打價格戰，陳康1毛1圈，他就5分1圈。
陳康無奈的搖搖頭，人蠢確實很難賺錢，做生意不是光會壓價就可以的了，你好歹換台新東西啊，自己這邊有新收音機，誰會去那邊套台舊的呢？
這明顯就不符合顧客的消費心理。
很快，顧客的選擇也驗證了陳康的分析，大部分的人寧願花貴一倍的價格去套新收音機，也不圖便宜去熊哥那裡，急的大狗熊滿頭大汗，恨恨的看著陳康這邊。
一中午的時間，陳康這邊人聲鼎沸，顧客不斷，相隔幾米的熊哥那邊就門可羅雀，冷冷清清。
沒有對比就沒有傷害。
「唉你們說，都是套圈，大熊那邊怎麼沒人呢？」
「誰知道呢？大熊那邊還便宜呢！」
「他就沒那個腦子，昨天那麼大優勢還被小陳老闆給忽悠了。」
「小陳老闆有靈獸相.....」
「滾！」
幾位攤主最近都喜歡聊關於套圈攤的話題。
另一邊，陳康把正在看熱鬧的小廣喊到身邊，讓他看攤，然後擠出人群，走到了熊哥的攤位前。
「熊哥，忙著呢？」
「忙你媽，哪來的滾回哪去。」熊哥正在氣頭上。
「熊哥，別誤會，兄弟過來捧捧你的場，都在南門口混的，抬頭不見低頭見，咱們沒必要搞的這麼僵....」
「滾滾滾，老子不需要你假慈悲！」
陳康掏出2元錢放在收錢盒裡，笑著說道：「你看，兄弟是真心實意來捧場的。」
熊哥看見回頭錢，陰森的臉色緩和了一些，說道：「別人玩5分1圈，你1毛1圈，懂？」
陳康擺擺手，再讓一步：「熊哥，不用那麼費勁，你就給我十個圈就行，捧場嘛，我又不是為了贏東西，意思意思就行了。」
台階給到位，熊哥不再猶豫，數出十個圈遞給陳康。
陳康也懂事，站在線外兩米的位置上，然後把手裡的鐵圈一把扔了出去，神態輕鬆揮灑，感覺真就是來隨便走個過場的。
然而鐵圈不會騙人，套中了就是套中了。
繁華散盡，舊收音機的天線上赫然掛著一個鐵圈。
緣分到了呀！
陳康哭笑不得，這，這也太扯了吧？
熊哥錢還沒捂熱乎，眼看著陳康一招天女散花，自己的收音機就被擒賊先擒王了，大腦完全死機了，只剩嘴角在無力的抽搐著。
「熊哥，要不算了，我瞎扔的....」陳康趕緊解釋。
「滾！帶著你的收音機滾，永遠別讓我再看見你！我恨你！」熊哥心態徹底崩了。
不是他不努力，是敵人太狡猾了，錯的不是他，是這個無情而冷漠的世界！
陳康三步並作兩步，抱起收音機就跑。
有眼尖的圍觀者看見陳康抱著昨天那台舊收音機回來，好奇的問道：「老闆，這不昨天那台....」
陳康趕緊比了個噓聲的手勢，示意他悄悄的進村，打槍的不要。
那人恍然大悟，點點頭，給了陳康一個心照不宣的眼神，那意思，我懂！
晚上8點多，南門口已經沒有多少人了，陳康就準備收攤了。
小廣手腳麻利，又賣力，一會就把攤位前的垃圾都清理乾淨了，陳康把一切都看在眼裡。
「小廣，你過來。」
「陳哥，什麼事？」
「小廣，對以後有什麼打算？」陳康問道。
小廣撓撓頭，搖搖頭回答：「沒想好。」
「要不就回去上學吧，缺錢的話陳哥可以借給你。」陳康確實非常喜歡小廣。
「不上學，上學沒意思。」小廣拒絕了。
陳康笑著問道：「什麼有意思？」
「跟著陳哥你做生意有意思。」小廣嘿嘿道。
「真的假的，不累？」
「真的，賺錢呢，怎麼會累，嘿嘿。」
「小廣，南門口終究只是一個小舞台，很多事情你自己要想清楚的。」
小廣疑惑道：「陳哥你以後不擺攤了？」
「肯定啊，你陳哥我以後要賺大錢的，老擺攤怎麼能行？」陳康笑罵道。
「那我就跟著陳哥賺大錢，只要你不嫌棄我笨就好了。」小廣堅定道。
「嫌個屁，行了，回家吧，錢別丟了。」
「丟不了.....」小廣飛奔而去。
陳康看著小廣的背影，拎起兩台收音機，向公交車站走去。
回到家，屋子裡漆黑一片，平日這個時間小琴和朵朵早就回來了，他等到9點半，卻依然不見小琴的人影。
江小琴不是那種不著家的女人，肯定是出了什麼事情被拖住了，
陳康心裡放心不下，套上衣服跑了出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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