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22章 河清海晏
「啪!啪!啪!」
空氣中忽然傳來清晰的鼓掌聲,三皇子驚訝的站起身,只看見從草叢後面緩緩走出來一道人影。
歐陽笑臉上掛著笑意,這樣堂而皇之的出現在別人家的院子也絲毫不覺得尷尬。
「三殿下聰慧,是明白人。」
三皇子眉頭緊鎖,冷冷的看著他。
「你來做什麼?」
兩人的關係從來沒有好過,所以看見歐陽笑出現,他心中就有不好的預感。
歐陽笑緩緩走了過來。
「殿下有沒有聽說過一句話?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
三皇子眼眸微動。
這三年來,歐陽笑和攝政王之間劍拔弩張的關係已經是人盡皆知,歐陽笑不可能斗得過攝政王,他被攝政王徹底收拾,只不過是時間的問題。
這個時候他出現在自己的面前,莫非……
「王妃,太晚了,你先去睡吧。」
三皇子妃愣愣的看著他們。
她明白他們這是有事情要談,要避開自己,只能默默的退下了。
現在院子里只有他們兩個人。
歐陽笑單膝跪地,目光幽冷。
「三殿下,你我處境何其相似,不過都是在等死罷了,因為你我都清楚,魏臨軒是不可能放過我們的!」
三皇子雖然早已料到,但依舊保持著冷靜。
「你來找我是想幹什麼?」
「一起等死和放手一博,殿下選一個吧。」
三皇子明白了。
「你是想要我起兵造反?那你也太看得起你自己和我了!這三年來他治理有方,名聲極好,也本本分分,沒有表現出任何篡位的意思,我們一旦起兵就是亂臣賊子,會被群起而攻之!不如等下去,如果我們有機會等到小皇帝長大,說不定還有一線生機。」
歐陽笑抬頭看他,嘴角的笑容似有嘲諷。
「殿下曾經有龍鳳之志,如今也只想苟且偷生了嗎?」
三皇子冷冷的看他一眼。
「你不必激將於我,平白去送死是沒有意義的,可不是什麼龍鳳之志。」
「那如果我們有這個呢?」
說話之間,歐陽笑從懷中掏出了一份有些陳舊的明黃色的絹紙,緩緩遞到了三皇子的面前。
三皇子眉頭一跳,從他的手中接過,迫不及待的打開看。
他原本平靜的表情瞬間變得驚駭無比。
「這……這是?!」
「沒錯,殿下,這才是陛下留下來的真正的遺召,你才該是坐在皇位上九五至尊的皇帝!」
三皇子抱著那封遺詔,忍不住仰頭大笑,笑得眼淚都出來了。
「哈哈哈……我就說父皇怎會如此糊塗,將皇位傳給一個孩子,平白把江山社稷拱手送給他人!」
「魏臨軒啊魏臨軒,你真是狼子野心膽大妄為!若不是有這封遺詔,恐怕真相將永遠被你埋葬了!」
他抱著遺詔緩和了很久,才抬起頭看向歐陽笑。
「歐陽大人是怎麼得到的?他應該將這封詔書銷毀了才是。」
歐陽笑說道:「當時他去更衣,我偷走了這封詔書。後來他就一直懷疑我,所以這幾年才不斷對我施壓,那時候咬緊了牙關沒有露出破綻,他也不敢確定遺召就真的在我身上。」
三皇子挑了挑眉頭。
「那你為什麼要偷這封召書?如果你不偷的話,他不一定不會善待於你。」
歐陽笑說道:「奪嫡之時我的確效忠了六殿下,為自己找好退路,我不覺得有什麼不對。否則的話,先帝百年之後,我就是被五馬分屍的下場!但是我的忠心還是有的,我怎麼能眼睜睜的看著他篡改先帝的遺召,一步步經營,謀權篡位呢!」
歐陽笑語氣憤慨,神情冰冷,緊緊的盯著三皇子。
「殿下有沒有這個膽量和我一起干一場?如果殿下不敢,我就去找其他人,我不想什麼也不做,默默等死。」
三皇子又看了一遍召書,最後咬了咬牙。
「好,我答應你!」
……
十五日月正圓,彌留之際的六皇子終於閉上了眼睛。
攝政王親自操辦他的葬禮,文武百官也差不多全部到場。
六皇子妃哭成了淚人,只有目光放在她和六皇子的孩子身上,才會稍微緩和一些。
姜鈺和魏臨軒站在一起,為六皇子上香。
縱然是個無關緊要的NPC人物,但姜鈺的心裡還是有淡淡的傷感。
夜晚風寒,許多大臣匆匆趕來,被風吹的直打哆嗦。
這時,忽然一個侍衛急匆匆的跑了進來,也顧不上衝突靈堂,一下子跌在了地上。
「不好了,三皇子起兵造反了!」
「什麼?!」
現場瞬間變得混亂,一片嘩然。
然而魏臨軒的眼神都沒有絲毫變化,彷彿根本不將這件事情放在心上。
大臣們卻人人憂慮。
好不容易過了幾年的安穩日子,他們不想再回到曾經一直是打仗和衝突的時候了。
更何況就算三皇子真的成功了,他在位也不一定有魏臨軒這個攝政王做得好。
不知不覺,魏臨軒已經靠自己的能力,征服了絕大多數的臣子。
「現在情況怎麼樣了?」
魏臨軒淡淡的問。
那個侍衛搖了搖頭,這時,外面忽然又有侍衛沖了進來。
「報——歐陽大人已經率軍抵擋!調集各方支援,估計很快叛軍就會被擊退了!」
「那就好,那就好啊!」
大臣們的臉上立刻變得喜氣洋洋的。
「我一直就覺得三皇子不會老實,果然,這是自尋死路啊!」
姜鈺看了自己旁邊的男人一眼,對方的眼中有一種如釋重負的神情。
「姐姐。」他好像注意到了自己的目光,轉過頭來和她對視。
「最後的隱患也消除了,除掉三皇子,我也會將魏家一起連坐。這三年受盡排擠的姜家也沒落了,搬出了京城。我們可以過安安穩穩的日子了,姐姐。」
姜鈺偷偷牽上他的手,笑了笑。
「還要感謝歐陽公子演了三年的戲。」
是的,三年前他就已經和歐陽笑制定好了這一切的計劃,一場戲做了三年,只等如今圓滿收尾。
曾經他以為自己是愛權力的,如今大權在握河清海宴,他卻沒有太多快樂的感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