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黑鍋她不背了
一個婦人的聲音傳來,門口,步輦上,清河長公主淡淡的笑著,「皇兄,清河身體有些不適,可否乘著步輦入堂?」
清河長公主和先帝一母同胞,又和同父異母的當今皇帝關係最好,先帝在位時,非常寵愛這個妹妹,元德帝繼承皇位后,對清河長公主,更是寵愛有加,又知道她好不容易懷了身孕,自然不會對她有太多禮數約束。
「快進來,給長公主賜座。」元德帝朗聲道。
清河長公主入了堂,坐在椅子上,笑看著年玉,「玉兒,對皇上說說吧,你要拿這赦免令,赦免誰的罪。」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年玉的身上,尤其是清河長公主這親昵的稱呼,讓許多人詫異,更讓某些人的心裡惶惶不安。
清河長公主素來不喜和人結交,這年玉,竟然能討得了清河長公主的好!
年玉也沒想到,清河長公主會來為她說話,看了長公主一眼,心裡感激,想到自己的目的,繼而朗聲道,「稟皇上,年玉自知犯了大錯,若因此牽連了年氏一族,年玉就算是死,也難消罪孽,故而請此令牌,求皇上赦免年家的欺君之罪。」
年家,包括南宮月年城,自然也包括她年玉自己。
大殿內,一片安靜,片刻,元德帝才開口,「赦免令,可以赦免任何罪,你既然拿了赦免令來,這欺君之罪,朕就算是想追究,也追究不得了。」
元德帝的語氣,明顯少了許多怒意。
南宮月和年城心裡都鬆了一口氣,可欺君之罪就這麼過去了,年家公子玷污映雪郡主清白的案子……
南宮月的手緊緊的攥成了拳頭,她怎麼也沒想到,這個年玉竟然在今日當眾公布了自己女子的身份。
「哈哈,有趣,實在是有趣,父皇,兒臣剛還聽人說,年家小公子曾強搶民女羞辱,看來傳聞有誤啊,再者,一個女子,怕是不能玷污了映雪郡主的清白吧?」沐王趙逸笑道,說出了大家心裡明白,卻沒說出口的關鍵,頓時將所有人的注意力拉回了映雪郡主的懸案。
沐王言下之意在明白不過。
楚傾面具下的嘴角,也微微揚起一個弧度,女子嗎?
那一切就很明顯了,不是嗎?
「年城,是年城!」晉王妃明白了關鍵,厲聲指責,心裡更是憤怒,「好一個南宮月,明明是你兒子犯下的罪,你卻推給旁人,你說,年玉一個女子,怎麼能對我兒映雪做出那樣的事情來?」
南宮月也是沒了方寸,那張端莊的臉,終於失了鎮定,「這其中一定有什麼誤會,或許,那令牌和玉佩都是被別人偷去的。」
玉佩?
年玉抬眼,隱約看到元德帝面前案桌上的玉佩,心中一怔。
年玉下意識的看向楚傾,正對上露在面具外,那幽如深潭的黑眸。
楚傾他……竟然將玉佩呈上去了!
她以為……
「誤會?分明就是你兒子,你還想狡辯!」晉王厲聲喝道,跪在地上,言辭懇切,「皇上,事情已經很明白了,就是他年城害了映雪,臣懇請皇上,降罪年城,為映雪討個公道。」
「不,不是我……我沒有……」年城眼裡溢滿了慌亂,該怎麼辦?他看向南宮月,卻見她也一臉無措,心中咯噔一下,他不要被降罪,晉王府這般來勢洶洶,他討不到好下場。
他要離開這裡,年城咽了一下口水,慌亂的起身想要逃跑。
「年城……」南宮月看到他的舉動,心裡大叫不好,他知不知道他在做什麼!
年玉的嘴角,卻是不著痕迹的輕笑,這年城,果然是沒腦子。
果然,這舉動,更激起了元德帝的怒意,「來人,把年城帶下去,打入詔獄,徹查此事,再做定奪。」
元德帝一聲令下,候在殿外的侍衛,一涌而入,堵住年城逃跑的去路,輕而易舉的將年城拿下。
「不,放開我……你們放開我,不是我……我不去詔獄,娘,你救我,你救我啊……」年城大聲叫道,南宮月整個身體癱軟在地上,眼睜睜的看著年城被侍衛帶出了大殿,望向南宮烈,似在哀求他幫著求情。
可誰都知道,這個時候,元德帝哪裡還允許人求情?
南宮烈嘆了口氣,無奈的別開了眼。
年城的呼喊消失在遠方,南宮月緊咬著牙,瞪了年玉一眼,都是這個小賤人,若不是她換回女兒裝,今日被帶走的,就是她年玉,而非年城!
年玉感受到她的視線,想起前世的此時此刻,她被帶走,南宮月在眾人面前抹了幾滴淚,心裡卻是開心的吧。
可此刻年城被帶走,她的心疼了嗎?
心疼……這事情還沒完,之後,可還有她心疼的!
「呵,皇兄,有件事情臣妹想和你說一聲,玉兒剛才救了清河和肚中的胎兒,這是莫大的緣分,臣妹想收年玉為義女,還請皇上吩咐禮官幫著安排一下。」詭異的氣氛中,清河長公主突然開口,說出的話,再次讓所有人都吃了一驚。
原來年玉救了清河長公主!
所以,清河長公主才賜了她赦免令嗎?
這小小的身板……大殿上,楚傾和趙逸看年玉的眼神,隱約多了幾分興味兒,就連驪王趙焱,看年玉時,眉峰也不由皺了皺。
清河長公主膝下無子,無數家族想把自家兒女送到長公主府,想認長公主為義母,可清河長公主誰也看不上,今天卻偏偏相中了年玉么?
年玉詫異的看向清河長公主,對上那含笑的雙眼,年玉恍然明白了什麼。
皇室收義子義女,都要入皇家文牒,算半個皇室中人。
清河長公主是多麼聰慧的人,她看出自己的處境了吧!
所以才再次相幫!
「謝長公主抬愛。」年玉朝清河長公主一拜,前世,她四處征戰,和清河長公主的接觸少之又少,只聽聞她孤傲冷漠,誰也看不上,卻原來這般親善。
「自然是可以。」元德帝也意味深長的看了年玉一眼,隨後吩咐宇文皇后操持此事。
殿上的人陸續離開,年玉真切的感受著南宮月離開之時,看自己眼神里的憤怒,年玉一一承受著,前世,她會恐懼,這一世,她無所畏懼。
一抹黑色身影走過她身旁之時,年玉皺眉,低聲道,「謝謝……」
謝謝他呈上了那枚玉佩。
楚傾聽到她的話,微微頓了一下,沒有說什麼,大步走出了大殿。
「呵,年玉,竟然是個女子!」
長輩們都不在,趙逸也少了拘束,如剛才那般勾住年玉的脖子,拍了拍她的頭,「本王就說嘛,本王不信你能做出那些燒殺搶掠的事情來,女人怎麼能和女人做那檔子事呢,你這女子打扮,可順眼多了,哥,你過來看,這年玉是不是有些不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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