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四師兄
南海。
「師父，我們要不要繞道，去華國看一下小師弟然後再去北漠？」古星河駕駛著馬車緩緩的在路上行駛，他和師父吃完了飯已經開始上路了。目的地是北漠，他希望可以繞道從華國走一下，因為他已經很久都沒有看到自己的小師弟了。
「不必了，直接從陳國穿過去，我們直接去北漠，我知道你擔心那個小子，只是歌謠的身體不能拖了，必須儘快找到涅槃草。」車裡的老人閉著眼睛搖了搖頭。
「好的，我知道了。」古星河也沒有堅持，的確如師父所說，小師妹的身體確實不能再拖了。
古星河沉默了一下，欲言又止，他想問四師弟的事情，但是又不知道如何開口。對於當年的事情他並不是很清楚，發生那件事情的時候他正在獨自一人行走天下，等他回來的時候，四師弟已經放下不語，上了萬卷樓。
後來他也曾私下裡問過大師兄，但是，那個印象中永遠都是一臉溫厚笑意的大師兄很少見的一臉嚴肅，諱莫如深。
「莫言那孩子，除了你們小師弟，就屬他命最苦。」車裡的老人卻是先一步開口了，「他從小在劍冢長大，但是因為他是庶出，母親又去世的早，他那個父親更是不靠譜的很。」說道這裡老人有些彷彿有些怒意，冷哼了一聲。
「當年的事情，就是發生在華國？」古星河開口問道。
「對。他當年行走天下，在下山之前，你三師弟觀棋告訴他，他的機緣和劫數都在華國，去不去讓他自己選。我們不落山和華國也有些淵源，他是知道的，當時他劍心堅定，只信他手中的劍，覺得只要夠強，可以一劍破萬法。」老人說到這裡有些無奈的笑了笑，「他哪裡知道，這世間，再強的劍，也敵不過人心啊。」
老人頓了一下，似乎是在回想什麼。
「後來，他去華國的消息被天帝冢的那幫混蛋給知道了。他在華國遇到了一個丫頭，那丫頭很不錯，然後他陷入情網，再後來那個丫頭被殺了。」
「什麼人乾的？天帝冢？」古星河平靜的問道。
「對，除了那幫齷齪的傢伙誰還能使出這麼下三濫的手段。那個丫頭本身就是來自天帝冢，她接到的任務是讓莫言愛上他，再將莫言一劍穿心，無論做不做得到，都會使莫言劍心蒙塵，他們的目的也就達到了。可是那幫傢伙千算萬算，沒算到那丫頭會愛上莫言，感情這種東西從來都是殺敵一千自損八百，如果她不真心付出，莫言劍心通明，又怎麼會愛上她。所以啊，這世間最複雜的就是人心。」老人有幾分感慨。
「所以後來天帝冢的人就把那個姑娘殺了？」古星河臉色依然很平靜。
「對，他們的目的也達到了。莫言知道事情的原委之後，獨自一人殺上了天帝冢。」這話從老人嘴裡說出來彷彿理所當然，要是被一個修行界的人聽見了，恐怕會直接覺得這個老頭是個瘋子，開什麼玩笑？那可是天帝冢！修行界最強的聖地之一！
古星河也沒有覺得意外，以四師弟的性子，不去天帝冢才奇怪。
「他當時只是剛剛突破脫凡，踏入返虛，雖然他是修劍，殺人術很厲害，他從外門，殺到內門，一路染血，但是畢竟是天帝冢，那幫混蛋一貫不要麵皮，殺了小的來老的。我把他從帝釋天那個老不死的東西手下救出來的時候，他已經殺的有點神志不清了。」說道帝釋天，這三個字的時候，老人臉色露出了濃濃的不屑。
「帝釋天？天命境大修？」古星河微微皺起眉頭。
「嗯，天命。」
「再後來，我把他帶回山上，他不想練劍了，我告訴他，我把帝釋天的腦袋留給他，讓他自己去取。」
「但是當時他已經劍心蒙塵，很難再進一步了。」古星河一邊駕著馬車緩緩行駛，一邊開口說道。
「我讓他把他的佩劍不語放在後山的玄天崖，去萬卷樓看書。什麼時候把書看完了，什麼時候再下來。上了萬卷樓之後，他就開始跌境，從返虛，跌到脫凡，到真人、不惑、知微、煉神，一直跌到納氣境初期才停住。我讓他看書，讓他一境修一劍，他被人心所傷，所以我讓他放下手中的劍，修心中的劍。」
「一境修一劍？那為什麼莫言現在還是納氣境，他已經在修第六劍了呀。」古星河有些不解的問道。
「星河啊，你說是心難修，還是劍難修？」老人問道。
「心。」古星河毫不猶豫的回答道。
「那不就成了，他若真的能修完心中的十劍，當他去拿起那把不語的時候，天下將沒有劍能在不語面前出鞘！」
仙鶴城外。
一招！葉笑僅僅只用了一招，就讓蜀山的三人都失去了戰鬥能力。
看到葉笑的三道劍氣之後吳欣和吳臨就知道戰鬥已經結束了，他們對劍氣比常人更加敏感，這樣凌厲的劍氣根本不是煉神境的修行者可以抵擋的，太強了。
蜀山的三人全身都是密密麻麻的劍痕，最弱的一人已經倒在地上，剩下兩人柱劍半跪著，身上的劍痕還在不停的往外滲出血來。他們知道完了，他們雖然也感覺到了這個年輕人不簡單，可是怎麼也沒有想到會強到這個地步，僅僅只是一招就讓他們三人全部都失去了戰鬥的能力。
「我等有眼不識泰山，不知前輩在此，還望閣下放我等一條生路。」其中一個柱劍半跪著的人開口說道。他很清楚在這種實力面前不要說拚死一搏，就連跑的可能性都不存在，放狠話更是傻子才會幹的事情，先能活下來再說。
「滾吧。讓你們走，不肯走，非得被打一頓，真是賤得慌。」葉笑也懶得殺他們，當然更不怕他們回頭報復。
「多謝前輩。」
雖然葉笑沒什麼好話，但是在這三人聽來，這簡直就是比仙樂還要動聽，兩個還有行動能力的人，連忙架起躺在地上那個，翻身上馬，直奔仙鶴城而去，生怕晚一刻，葉笑反悔了。
「多謝前輩救命之恩。」吳欣和吳臨看著三人離開，對葉笑行禮說道。如果不是葉笑出手，他們姐弟二人今日絕對不可能逃過這一劫。
「剛剛還葉先生，現在怎麼又變前輩了。」葉笑開玩笑說道。這就是修行界，只要強，就是前輩！
「前輩說笑了。」吳欣有些尷尬的說道，她實在是沒有想到葉笑看起來這麼年輕居然會有這樣的修為。
「葉前輩，剛剛那是什麼劍氣，好厲害。」吳臨此刻直接化身小迷弟，一臉崇拜的看著葉笑問道。他也能發出劍氣，但是和葉笑剛剛的劍氣比起來就好像小孩子過家家的一樣，而且最關鍵的是，葉笑手中連劍都沒有！
吳欣也是一臉疑惑的看著葉笑，很顯然她也沒弄明白這是怎麼回事，手中無劍身上卻劍意環繞，甚至還能射出那樣凌厲之極的劍氣，這怎麼想都不合理啊。
「我修心劍。」葉笑說道。這是他從四師兄那裡學來的，為了學會四師兄的心劍，他每日都會上萬卷樓和四師兄一起看書，整整五年，一天不曾間斷！但是直到現在，他也只是修出了第三劍，第四劍還沒有摸到門檻。
吳欣二人聽到葉笑的回答均是臉色一變，繼而臉上的恭敬之色更濃，沒有人比身為劍修的他們更清楚心劍的修行有多麼困難。
葉笑和吳家姐弟沒有再回酒館，天快要黑了，他們要在城門關閉之前進城。
「剛剛那個人好厲害啊，沒想到我這輩子還能見到這麼厲害的修行者。」酒館內的人開始議論紛紛。
「是啊，可是對面那三個人可是來自蜀山啊，聽說蜀山上有能夠御劍飛行的仙人呢。那個年輕人也太不給蜀山面子了。」
「你們知道什麼，我有個遠房親戚在帝都長安，他之前來我家做客已經跟我說了，這個世界要亂了，會有越來越多的修行者。蜀山只是在咱們世俗中名氣比較大而已，跟真正的隱世仙門比起來，差遠了。要我說，那個年輕人說不定就是來自某個隱世仙門的傳人。」一個年輕人一臉不屑的說道。
「那你給說說都有什麼隱世仙門。」有人立刻就不服了。
那人頓時語塞了，因為他確實不知道什麼隱世仙門，就連那個跟他說起這些事情的遠房親戚也只是在長安的一個大戶人家當差的時候聽家裡的老爺和客人聊天的時候提起過。
見他說不出來，眾人都是噓聲一片，在這裡喝酒吹牛的，是什麼角色，大家都心知肚明。
在得知葉笑也是要去長安之後，吳家姐弟很是高興，因為他們此行的目的地就是長安，他們二人是蜀山的外門弟子，相當於是在蜀山求學的，家就在長安，有葉笑同行，這一路絕對要安全很多，而且吳臨也很想向葉笑請教一些修行上的問題。
葉笑說有些事情要辦需要在仙鶴城待兩天，吳家姐弟自然同意。
吳欣的房間里。
「姐，你說，葉先生是從什麼地方出來？會是那個地方嗎？」吳臨開口問道。
「葉先生既然不想說就不要多問！」吳欣一臉嚴肅的說道。「葉先生是不是那個地方出來的，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他救了我們的性命。你要時刻記住這一點！」
「我知道的。」吳臨也是一臉認真的說道。
「如果葉先生真的是劍門的人，那麼他這麼小的年紀能掌握心劍，也就不奇怪了。」說道劍門兩個字的時候，吳欣和吳臨都情不自禁的露出了嚮往的神色，那是劍修心中絕對的聖地！
「姐，如果葉先生真的是劍門的弟子，我支持你倒追他！」吳臨突然笑著說道。
「瞎說什麼！」吳欣被吳臨的話鬧了個大紅臉，姣好的面容紅的像個蘋果，追著吳臨就要打。
「哈哈哈，開玩笑，開玩笑。」吳臨一邊大笑著一邊逃離了吳欣的房間。
葉笑之所以要在仙鶴城待兩天，一是想找找看有沒有涅槃草的消息，這個可能性雖然很小，但是事關小師妹的性命，在小的可能性他也要找找。二來則是跟三師兄學過下棋的他知道，仙鶴城內還有他的因果未了，至於是什麼，葉笑不想去花腦筋想，該來的，自然來，他從來就是個隨心所欲的人。
仙鶴城另一邊的趙府。
「你說什麼？！那個逆子惹到了修行者？」趙家家主趙大海一臉驚怒的問之前跟在趙雲身邊的一個僕人。本來他還在奇怪，按照趙雲的性子怎麼今天這麼早就回府了，他猜到八成是闖禍了，可是沒想到這麼嚴重。
雖說他們趙家在仙鶴城算得上是真正的土皇帝，就算是朝廷派來的仙鶴城城主，但凡是想要在這地界兒混的好的，那都要看他們趙家的臉色，一來山高皇帝遠，二來他們趙家世代在此，只要他一句話，明天這仙鶴城就能亂成一鍋粥。
來當城主的也沒幾個是傻子，反正又不是一輩子都在這兒，幹嘛跟自己過不去呢，一個不好弄出民亂，朝廷還要降罪，所以，來了這仙鶴城第一件事兒都是拜訪趙家。意思也很明白，我老老實實當我的城主，你把該給我的給我，趙家繼續當你的土皇帝。
「是的，家主，但是幾個修行者並沒有和我們一般見識，直接放我們離開了，應該不會來為難趙家。」家僕也是一臉誠惶誠恐，這事兒要是一個不好，第一個扔出去當炮灰的就是他們這些家僕。
趙大海眉頭一皺，雖然人家說是這麼說，可誰知道會不會記恨在心裡，尤其是被趙雲調戲了的女子。
就在趙大海猶豫要不要明天一早去登門道歉的時候，一個下人匆匆忙忙走了進來，「家主，外面來了三個人，說要見您。」
「不見！」趙大海這會兒正煩著呢，什麼人他都不想見。
「趙大海你好大的架子啊。」那三個人卻已經一路打進了趙府，說打可能有些誇張，其實只是想趕走蒼蠅一樣，將阻攔的人都拍飛了。
趙大海抬頭一看，頓時面色惶恐，「大人您怎麼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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