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六章
兩面宿儺是個隨心的人,他想幹什麼就幹什麼,沒有人能阻止他,也阻止不了他。
他一隻手握住了少女脆弱的肩膀,另外一隻手繞到了前面去,指尖輕點她的脖子。
男人聲音有些低沉,她彷彿都能感受到對方胸膛的震動,「那就讓我試試吧。」
他的指尖慢慢刺破了對方的脖子,只要再深入一點點,對方的血就會噴濺出來,到時候不知道她會露出什麼樣的表情。
五條綾感覺脖子一痛,下意識的就想轉身打人,卻動不了,她整個人都被牢牢的圈在了他懷裡。
發現手裡的少女想要反抗,他有些愉悅的笑了起來。
果然沒有人類是不怕死的,不過那又怎麼樣。
血液順著他的手指滴滴答答的往下流,他說道,「殺不了?嗯?」
五條綾:「……」
她現在在思考一個嚴肅的問題,大動脈要被割破了,醒過來的時候不會因為沒人管而死在院子里吧。
不過她還是淡定的嘲道,「我現在死了?」
又不是只有他會說反問句,她也會!她還會嘲諷!
又沒聽到自己想聽的求饒,兩面宿儺挑眉,他手微微用力,他看不到少女的表情,只能聽出她的聲音還是一樣的平靜。
不夠強,不能在他手裡反抗。
頓時兩面宿儺就失去了興趣,她不過是嘴硬罷了,真能從他手裡逃走,剛剛就應該走了,她脖子上已經被他劃了長長一條的傷,馬上就到喉嚨了。
他指尖猛的劃過去,忽然,他懷裡一空,他微微一愣,視線移到了手指上,要不是手上血液還在,他都懷疑自己剛剛中了什麼幻術。
下一秒,兩面宿儺站在空無一人已經毀壞的村子里放聲笑出來。
真是有趣。
她真的逃走了,而他還是沒有察覺到她到底是怎麼逃走的。
……
在本家的大廳里,幾個人就這麼安靜的坐著,各自心裡都裝著事情,不知道過了多久,或者還沒有過很久,忽然一個老頭咳嗽了一聲。
他的聲音有種蒼老的沙啞,他說道,「該讓綾回來了吧?」
教了綾很久的規矩,結果綾出去和悟住了一段時間,就好像沒以前那麼聽話了,會受到懲罰那是必然的。
以前悟看不見,也不知道,或者綾這個人在他身邊也沒什麼存在感。
現在不一樣了,上次打電話的過來的時候,他就說得很明確了,讓他們不要對綾指手畫腳。
本家並不想和悟鬧僵,不管他們承認不承認,未來的家主都只有悟一個人。
看了看周圍的人一臉冷硬,他只好遞出這個台階讓大家下。
坐在主位上的男人冷哼了一聲,「我看就待了十幾分鐘吧,怎麼,現在她已經那麼嬌弱了?」
大家的視線又挪到了院子里,發現少女低垂著頭,看不清她的表情。
有人微微蹙眉,她的狀態好像不太對。
五條綾在本家無論做什麼,禮儀都是完美的,就算是跪在院子里,背也應該挺得筆直,她從小時候就是這樣,從未變過。
「去看看她怎麼回事。」這時候,坐在主位上的男人才說道。
他們也沒打算留綾在這裡很久,最好一切都在五條悟察覺之前回歸原樣。
就在老頭鬆了口氣站起來,準備去看看五條綾的情況時。
一個人從外面沖了進來,一邊喊道,「悟少爺回來了。」
這下所有人都驚了,就連主位上的男人都站了起來。
「快把綾叫回來。」
誰也沒想到五條悟居然來得這麼快,這時間幾乎就是五條綾剛走,五條悟就跟著過來了。
屋子裡的人一邊走一邊沖著跪坐在那裡的五條綾喊道,「綾,你可以回來了!」
五條綾還是垂著頭,不看不清表情,那個人快步走到五條綾身邊,今天的雪有些大,就那麼一會的時間,她頭髮上和衣服上都落了一層雪了。
他伸手推了推五條綾,五條綾晃了一下,直接倒在了地上,不知道從哪裡湧出來的血液,滴落在雪地上,看起來格外刺目。
他瞳孔微縮,這下麻煩了。
他蹲下身,想撩開她的頭髮看一眼到底是哪裡受傷了,手剛剛伸過去,就被一雙骨節分明的手握住了。
「是你?」
本來清亮的聲音現在聽起來有些啞,他猛的抬頭,看到了一臉平靜的白髮少年,他蒼藍色的眸子的殺氣,讓他一瞬間毛骨悚然。
他張了張口,一瞬間發現自己什麼聲音都發不出來。
而那個倒下的少女,發出了彷彿嗚咽的聲音,她單手撐著自己,直起身來,另外一隻手捂住了自己的脖子。
五條悟微微瞪大眼睛,血液不停的從她的指尖湧出,把她衣服都染成了紅色。
五條綾傷到了喉嚨,總覺得有點漏氣,也說不出話來,她剛剛醒過來就聽見五條悟的聲音。
果然和她想的一樣,傷不會受到讓她回來就立馬撕掉的程度。
還是留了一線。
她想說現在就別吵架了,先送她去醫院行不行,她覺得再捱一會她可能就要不行了。
眼前視線一花,她被抱住了。
失血過多讓她覺得有些冷,不自覺的靠近了少年的胸膛。
她這個角度看上去,能看到少年緊繃的下頜角。
「悟少爺!」有人喊道,「這邊,我們已經聯繫了醫院了!」
五條悟想都沒想,朝著那邊就沖了過去。
懷裡的少女臉色的蒼白,長長的睫毛微微顫抖,他能感覺到對方的血液浸透了他的衣服,也能感受到對方輕輕把頭靠在了他胸口。
不知道是覺得冷,還是覺得自己安全了。
五條悟好像分裂成了兩半,一半很的冷靜,他知道自己應該做的就是送綾去醫院,等著她醒過來,但是他又控制不住自己對本家的惡意,想現在就掉頭去找麻煩。
他的怒氣都快具象化了,周圍的人戰戰兢兢不敢吭聲,生怕哪句話說不對惹到他。
五條綾被五條悟帶走了之後,本家的老頭們陷入了沉默。
去扶五條綾的人覺得自己真是倒了血霉,既不是他讓人去跪的,也不是他打傷的人。
現在好像所有的事情都甩在他頭上了。
他真的好冤枉!
而且他已經解釋了無數遍了,他根本不知道發生了什麼事,誰知道五條綾在院子里,在大家的眼皮底下差點被人割斷了喉嚨。
這說出去都沒人相信不是他們乾的。
一群人在屋子裡查到了晚上,都查不到到底是哪裡出了問題,沒有咒力波動,也沒人進來過。
她就這麼莫名其妙的受傷了。
坐在主座上的男人揉了揉眉心,有些頭痛的說道,「算了,大家回去吧,我會和悟解釋的。」
「和我解釋什麼?」白髮少年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在了門外,他穿著白色的衣服,胸口上還有乾涸的血跡,白色的發梢在風中微微飄動。
他話說得有些漫不經心,眼睛卻看向了之前五條綾倒下的地方,那裡已經打掃乾淨了,什麼都看不出來。
他的眼神從院子里,移到了屋子裡那群人身上,慢慢的露出了一個冰冷的帶著惡意的笑容,他慢吞吞的說道,「現在和我解釋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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