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八章 被忽悠的牛牧
「教主,這裡面便是菩提鎮。據說這菩提鎮的管事與各大門派約定,每隔五年便會從外界帶回一批小孩,由各大門派負責傳授本派的鎮派絕學。而這些小孩成年之後便是各大派的暗手,負責處理一些見不得光的事情。」
「那你又是怎麼知道的,鴻冢?」
「我便是出自這菩提鎮,可惜啊!這地方很快就要不復存在了。」鴻冢卻是咬牙切齒的盯著裡面的鎮子說到。
「我何時說過要對這菩提鎮動手?」
「那教主為何要將我帶到這…」
「這個地方說不定有好苗子,去看看。」
兩人身形一晃便從野花遍地的入口處來到牛牧所在的山坡上。
看著不遠處仰面朝天,頭上蓋著一頂野草編成的涼帽睡著的牛牧,鴻冢正想抬手運功卻被身旁的教主一把按了下去。
「你先回去吧,這裡我獨自一人便可。」
「是,教主。」說罷那人便一個轉眼沒了身影。
走近后看著一旁睡的死死地牛牧,這被稱作教主的男子也躺在一旁的草地上看著天空沉沉的睡去。
「你叫什麼名字?」
「牛牧。」睡醒的牛牧揉了揉酸痛的眼睛回答道。
「我看這菩提鎮里的小孩都在學武,你怎麼不去學?」
「我沒有師傅。」
「沒有師傅便不能學武嗎?」
「我也沒有武功秘籍啊,就算有我也看不懂。」
教主卻站起來說道:「世上本就沒有武功,只不過是人們循著身邊的事物,循著這世間的理才創造了功法,又經過後人的不斷改良,這才使得功法被一代又一代後人相傳學習。」
「額…聽不懂。你知道怎麼樣才能成為絕世高手嗎?今天有個大伯告訴我只要能把旁邊那個山坡上的大石頭一刀劈開,我就是大俠了。」
「哦…你很想成為大俠嗎?」教主一臉平靜地問到。
「不是,我不想成為大俠,是有個姑娘,她想讓我成為大俠…」
「那就是那個姑娘喜歡你嘍?」
「什麼意思?」
「你以後會明白的。這麼跟你說吧,當今武林第一功法乃是這武當派的太清一字訣。據說練此功法者,三十歲必成絕世高手。」
「三十歲,那我今年才十歲,而且這功法我也不知道在哪,還有別的辦法嗎?」
「有啊,據說皇帝手下有三衛,分別是絕影、暗影、殺影,其中呢這暗影衛頭領有一種代代相傳的功法—逆流心經。習得此功法之人,可將功力灌輸到同樣習得此功法之人體內,達到一日成高手的境界,不過此功法卻是危害極大。」
「這功法還得找人幫忙,還有別的辦法嗎?」
「百草穀穀主有一藥典,這藥典收羅了普天之下所有藥方,丹方。這其中便有一丹名為奪天丹,此丹乃是奪天地造化之物,一丹便可抵旁人三十年苦修。」
「這個好,可此丹一定值不少錢吧?」
「無價之寶。」
「那還有別的辦法嗎?我一丁點錢都沒有…」
「當然有,據說世間有一種人,這種人本就是得天獨厚的存在,無論是對武學的領悟還有對功法的運用都異於常人,亦是可以稱為萬中無一的武學奇才。」
「那你看我是這種人嗎?」牛牧瞪大眼睛跑到教主面前問道。
「不是,你只是一個普通的不能再普通的普通人。」
聽到這話,牛牧倒是一屁股坐在了地上,眼神中黯淡無光。
「你就這麼想成為絕世高手?」
「不想,只是答應了別人,我就一定要成為絕世高手。」
「接著,此丹便是那顆奪天丹,今日與你有緣便贈予你。還有其實剛剛我是在騙你,你便是那萬中無一的武學奇才。」
「什麼,你不會在騙我吧?」
「你吃下去便知道了。」
牛牧聽罷真的將那教主給的丹藥扔進了嘴裡,緊接著便要往出吐,那教主卻拍了牛牧的後背一把,硬生生將那顆丹藥給拍了下去。
「你這丹藥怎麼一股泥土味道?」
「你現在是不是感覺整個人很燙?」
「確實有點,怎麼回事?」
「這乃是你身體里那顆丹藥在發揮藥力,等到此藥力進入你的五臟六腑,你便會因身體無法承受如此磅礴的內力爆體而亡。」
牛牧卻是嚇了一跳,一把拉著教主的手哭著說道:「大哥,你救救我,我才剛成為大俠…,我還不想死。」
「可以救你,但是我也無法根治,只能先將這股內力封在你體內,等你慢慢去解開。當然,如果我封起來,你就會變成一個普通人,一切都得你自己去慢慢修鍊才能重新掌握這股內力。」
牛牧卻是一咬牙狠心的說道:「來吧,我是萬中無一的武學奇才,我不怕。」
而身旁的教主看了眼這名叫牛牧的小子,一臉壞笑的把一股內力從他體內抽了回來。
原來剛剛在拍那一巴掌時,他便將一股內力拍進了此子體內,而那顆丹藥也不是什麼奪天丹,確實是一顆泥土搓成的丸子。
「小子,你記住。不是所有的大俠都是靠著一本絕世秘籍才成為大俠的,也不是所有的大俠都有師傅傳授經驗的,更不是所有的大俠都靠著一顆神奇的丹藥而修鍊得深厚內力的。」
「注意周圍的事物,一切的事物皆有理可循,它們身上才有你要學的絕世武功。」說罷那人便凌空一躍整個人跳下了山坡后消失的無影無蹤。
牛牧這一天很迷茫,他回想著自己從一個什麼都不會的廢物變成了絕世高手,又從一個絕世高手變成了現在的普通人。
可那人說的話卻如同刻在他腦海中一般,揮之不去,歷歷在目。牛牧也相信了那人所說的,自己乃是萬中無一的武學奇才。
想到這,他轉身走下山坡向著不遠處的鎮子而去。一路上他認真的注視著周圍的一舉一動,心裡不斷回想著那人所說的話:萬事萬物皆有存在的理,這理便是武學的基礎。
而這時他停在了鎮子的外面,一個不停亂動的小東西吸引了他的視線。他湊過去一看,原來是趴在雜草上的一隻碧綠大螳螂在揮動著兩個前臂。
他趕忙蹲下來看著眼前的螳螂,一直到太陽落山前他都一直盯著這螳螂,就連眼睛都看的酸了。
從此以後,牛牧一有機會便會去山坡上,田野里,各處的雜草堆中尋找螳螂,只要尋得便一盯一天。
當然,牛牧也不完全是盯著螳螂看。更多的時候,他是尋不到螳螂的,此時他便也學著從前村裡人說的城裡大俠修鍊的方法,同時結合著那教主所說的萬事萬物皆有理可循的辦法去修鍊。
以至於鎮子里的人常常能看到,牛牧跳到池塘里一下去便是好長一會兒。周圍農田裡的百姓看到牛牧從水中浮起便問他:「你在池塘里做什麼?抓魚?」
牛牧卻也不加掩飾便告訴他們:「我在練武,我在循著水中魚兒的理修鍊。」
伴隨著牛牧的話的是圍觀之人的無情大笑,而牛牧卻也不在意周圍之人的大笑,依舊一股腦扎向水中修鍊。
不僅僅是池塘里,鎮子外的野花田裡;鎮子最深處的峭壁上;甚至是鎮子最高處的佛塔頂上都有牛牧的身影。
當然這些地方也不是沒有危險,牛牧曾不止一次差點在池塘里淹死過去,從佛塔上以及峭壁上掉下來的次數更是不計其數。
這天,折騰完的牛牧找到鎮上的老鐵匠,拜託他給自己打一副武器。牛牧自然是無錢,只能替鐵匠幹活抵債。
而當鐵匠問他打造一柄什麼樣的武器時,牛牧卻很自然的便想到了那天的那隻螳螂。
「雙刀。」
「這武器可不好使,你確定要雙刀?要不先打一柄試試手?」
「就要雙刀。」
「你恐怕得在我這兒干不少時候才能…」
「不用開刃。」
「那便好說,給我打三個月的下手。」
「成交。」
一晃眼,便是五年過去了。牛牧這五年乾的最多的事情便是學著那螳螂的招式揮刀,雖然手中之刀並沒有開刃但此刀帶起的刀氣卻還是砍倒了一大片的青草。
「不錯不錯。」
「是你!」
「對,是我。我回來看看你練的如何了,看你這樣子,倒是長高了不少。」
牛牧確實長高了不少,比之這教主已經不妨多讓,可身形看上去依舊是相當瘦弱。
「你不是這菩提鎮之人,我在鎮中問詢過,並無你這樣的人。你是到底是什麼人?」
「我當然不是這菩提鎮之人,我乃是邪教教主—東方衍。」
「邪教?你就是那個燒殺搶掠、為害武林、與正派人士作對的魔教頭子?」牛牧倒是一臉平淡的問到。
「你從哪兒聽來的這些話?我怎麼不知道我做過這麼多壞事?」
「鎮子里的人都這麼說你…」
「你覺得我是什麼樣的人?和他們所說的一樣嗎?」
「不知道。」
「世上有兩種人,其中一種人打敗了另一種人,而被打敗的那一種人會被冠上各種各樣的醜惡的帽子,而打敗他們的人則是被予以各種美好的稱呼。」
說到這兒,牛牧就已經明白了,世上之人之事非黑即白,而對面這個男子恐怕亦是如此罷。
「你知道么,山坡下的那些人學成之後也只是別人的棋子…」
仔細聽完了東方衍的話后,牛牧呆在了原地。確實,這麼些年他也在想,為何這些人要教自己等人武功?而小鎮里卻仍有小孩不斷送來,他也終於知道五年前的陰鶯所要表達的意思…
想到這兒,他倒是握緊了手中的兩把大刀向山坡下的小鎮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