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祭拜二爺爺
靠在東廂房門處,韓淵仔細的搜索了一下整個庭院,除了銀杏樹葉被風吹沙沙作響,並未發現任何東西。
夜晚一覺,韓淵於胡思亂想中最終扛不住困意而昏昏沉沉睡去。
早上醒來時,天已亮,他猛地從床上坐起來,檢查四周,並未出現什麼異常。
「應該是想多了。」韓淵自言自語道,庭院中如果存在什麼東西的,也有可能是某種中小型動物,畢竟庭院背後就是大山,那裡以前綠樹蔥蔥的,有什麼動物也正常。
摸起床,剛洗漱完畢,周信瑞的電話就恰時響起。
「吃早餐了嗎?韓淵?如果沒有,可以來阿卜爺爺家,這裡準備了早餐。」
接通電話,周信瑞的聲音響起。
「好,我馬上過去。」韓淵聞言,立馬應道。
昨天來的時候知道自己可能要在這邊呆兩三天,他的確帶了一些食物,但都是些麵包餅乾之類的東西,比起阿依古麗·帕麗
奶奶煮的手抓飯,簡直無法對比,
一想到昨晚吃的手抓飯,韓淵就口中生津,口水都快流出來了。
趕忙收拾了一下,帶上手機就出門了,趕到阿卜老爺子家的時候,昨晚的所有人都在。
「早,阿卜爺爺,帕麗奶奶,周律師.......」韓淵依次打過招呼。
「小淵來了嘛,昨晚睡得咋樣哩?」阿卜老爺子端著根水煙槍笑問道,還吞雲吐霧一下。
「挺好的,被子很暖和。」韓淵笑道。
安西晝夜溫差極大,即便此刻正值六月,白天溫度可達三十來度,晚上卻會跌到十來度。
周信瑞又或者阿卜老爺子他們準備的東西還是挺齊全的,薄厚被都有。
「那就好哩,那被子可是你帕麗奶奶親手縫的。」阿卜老爺子笑道。
「啊?謝謝帕麗奶奶。」韓淵有些驚訝,轉身道謝,他開始以為這些東西是周信瑞準備的,沒想到,居然是這樣。
「沒事沒事,快來吃早飯了,小淵啊。」帕麗奶奶笑眯眯說道。
早餐在庭院中吃,帕麗奶奶和阿依木嬸嬸早已準備好了,桌布上盛飯著一疊金黃色的饢,一壺奶茶,還有一碟紅紫綠三色切絲的蔬菜,韓淵看了看,認出其中紅色的是辣椒和西紅柿,紫色的是洋蔥,不知道綠色的是什麼。
「這可是好東西哩,皮辣紅。」阿卜老爺子不知道什麼時候站到了他身邊,望著桌子上的蔬菜笑道。
「這個綠色的是什麼,阿卜爺爺?」韓淵好奇的問道。
「這個是還么長大的西紅柿哩。」
「皮辣紅?」
韓淵看著面前的一碟蔬果,感覺很是新奇。
紅辣椒、洋蔥,青紅西紅柿混在一起吃,會是什麼味道?
他吃過辣椒,吃過洋蔥,也吃過熟了和沒成熟的西紅柿,但這些東西他都沒吃過生的,而面前碟子裡面的切絲,很明顯都是生的。
吃囊的時候,韓淵夾了一點試了試,味道有點古怪,卻不是很難吃,酸甜辣三種味道混合著充斥了整個口腔,很是開胃,配合上主食『饢』倒也是個很不錯的搭配。
今天的行程周信瑞已經安排好了,吃完飯,休息片刻,一行人便準備動身出發。
畢竟山上無法行車,靠走路,得趁早出發。
韓淵準備先去祭拜一下二爺爺,然後再順便熟悉一下牧場,然而阿卜老爺子在得知他們要去祭拜后,誰都拉不住的跟了上來。
眾人無奈,只能讓其跟上。好在阿卜老爺子縱然已經七十多歲了,但身體素質還是杠杠的,昨天都還從後山上抗了一捆柴火下來。
村子裡面有一條幾小道通往後山,但還有人走的就只剩一條了,自從山上的樹木逐漸枯死後,除了砍柴的老人,就沒什麼人上山了。
沿著小道一直往後山走,韓淵看到了一條清晰的分界線,靠近村子的這頭,還是有長著一些樹木、灌木、雜草的。
但是越過分界線往山上走,就是一片黃土了,只剩下一些木樁或者樹樁被挖去后留下的坑洞。
沒什麼灌木雜草,偶爾能見到,也都是生長在陰暗之地,葉片枯黃,猶如昨日庭院中的銀杏樹苗一樣,已經走在枯死的道路上。
看到這些,韓淵不禁又想起來那口深井,雖然昨天做了兩次實驗,但他還是想試試,井水如果灌溉到這山上的樹木上,會怎麼樣?
走了一段路,領頭的姜文華突然停了下來,韓淵正詫異,卻見跟在身後的阿卜老爺子開口道:「小淵哩,過了這裡,就是牧場了。」
韓淵轉頭順著阿卜老爺子指的方向看去。
原來他二爺爺留給他的牧場,以後山半山腰上的一道溝壑為界限,溝壑沿著山腰一直想兩邊蔓延,直至遠方。
這是個很明顯的區分線,但更明顯的,是樹木被砍伐的情況。
山腰之下,雖可見枯死的樹木,但更多的,是被村裡人砍伐柴火后留下的木樁子和一些數量稀少的灌木雜草。
而山腰之上,也就是他的農場之內,即便是樹木同樣是枯死狀態,卻也沒怎麼看到被砍伐的痕迹。
入目,反倒是能看到不少被風沙吹倒的樹木雜亂無章的倒在地上。
再往上,小路顯得越發難走了,荒山上到處都是雜亂的石頭和灌木雜草,一不小心就會腳滑被絆摔一跤。
「韓正國先生逝去三年了,但每年阿卜大叔都會前來祭拜並修理墓地,這條通向墓地的小路也是他修理出來的,只是今年還沒到祭日,所以顯得有些難走。」
身邊,周信瑞解釋道。
韓淵點頭,內心有些愧疚,二爺爺走後他們一家人都沒有來祭拜過一次,如果不是二爺爺留給他一個牧場,估計以後也很難有機會過來。
遠親不如近鄰,在他這裡就是真實的表現。
越過山頭,站在山頂,韓淵遠遠的看到了他二爺爺的墓地。
他二爺爺,並沒有葬在山頂上,也沒有和村子裡面其他的逝去的人一樣葬在葬山上,而是翻過了這座山,葬在了半山腰,葬在了自己的牧場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