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96章 蒲天泉
這一誇,裴隕在旁邊聽的像是吃了翔,還被卡住的感覺。
感情他在這裡是來陪襯逄寒的?
但是,現在這個場面,裴隕硬生生的忍了下來。
只見對面的人笑過後,恢復了之前的嚴肅,對逄寒說道:「小姑娘,老頭子可能要失禮了,我想讓你看看我身上的一個印記。」
逄寒點頭:「嗯,無妨。」
說完,他背過身,將他那厚重的袍子拉下。他的頭髮很長,可是梳起來,束好,也藏不住那一抹又一抹的白。
他的臉,在昏暗的光下,裴隕和逄寒都微微的驚了一下。
那是被燒傷的痕迹。
在他拉下衣服,露出後背的時候,後背也有那樣的燒傷褶皺。
可是褶皺的皮膚上,有一個綉。
那個綉,是一棵樹的模樣。
在他的皮膚上,枝繁葉茂。
這個圖案,裴隕和逄寒怎麼會陌生?
在姜家,研究那幾個本子的時候,本子上面就有這樣的圖案。
他們知道,那是屬於蒲家的印記。
他們知道,那是九爺心尖尖上的人,家裡的印記。
裴隕忍不住深吸一口氣「嘶……」
那人像是沒有聽到一般,背對他們問道:「看到了嗎?」
逄寒答:「看到了。」
「記住了沒有?」
逄寒點頭,答道:「記住了。」
他穿回袍子,重新戴上帽子,彷彿回到了剛才,他依舊藏在那袍子里,神秘而沉重。
「煩請二位,將這個物件,交給和我後背一樣有這個圖案的年輕人。」
頓了頓,他自言自語說道:「他約摸……二十多年了……二十多歲了吧……」
他的話剛說完,逄寒問道:「前輩,您是蒲家哪位?」
「我?」他有些生疏的說起自己的名字:「蒲天泉。」
雖然逄寒猜了個大概,可是,他說出口的時候,逄寒還是覺得非常不可思議。
蒲天音,蒲天泉……
裴隕口快的直接就說:「你就是蒲家老二?」
對方聽到「老二」這個稱呼,明顯的愣了一下。
隨即,他開口笑了出來,笑聲里夾雜著一抹悲涼自顧的說道:「居然還有後生認得出我蒲家老二來?真是不容易。」
裴隕聽了,不可思議的瞪大眼睛,滿是難以置信的又問一遍:「前輩,您真是蒲家老二?」
逄寒知道面前的人是蒲天泉無疑,她不質疑他是否真的蒲家老二,她只好奇他當年怎麼活下來的?又為什麼在這裡?
「前輩?您說的那個二十多歲的年輕人,她活著!」
逄寒沒有管裴隕,既然對方已經確定是蒲家老二,那麼很多事情不需要戒備和提防,接下來事情好辦多了。
聽了逄寒的話,蒲天泉震驚的看過來,甚至逄寒能感受到他那壓在帽子的眼睛,迸發出的希望。
「什麼?你知道我說的是誰?」
「知道。」逄寒平靜的開口:「您說的是您妹妹蒲天音的孩子。她確實活著。」
「阿音?她還活著?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蒼天有眼!蒼天有眼啊……」
「前輩……」看著蒲天泉如此激動的模樣,她有些不忍心說接下來的話。但是,逄寒本就不是心軟的人,片刻的不忍,也不影響她開口。
「前輩,蒲天音已經去世了。她的女兒,活著。」
逄寒的聲音沒有任何的波瀾,平靜的在這間狹窄的空間激蕩。
「你……」蒲天泉有些震驚,他的情緒不穩定,突然接收到喜訊,又接收到噩耗。
轉而,他看向逄寒和裴隕,嚴詞厲色的問:「你們是誰?你們怎麼知道阿音的事情?」
「我們是牧家九爺牧珽的手下,我前不久被廉家的人抓來,讓我來這裡探路。他們過來救我。」
頓了頓,逄寒繼續說道:「蒲天音前輩當年被九爺的爺爺所救,隱姓埋名生下女兒,後來意外車禍身亡。」
逄寒一邊說,一邊注意著對面蒲天泉的反應。
他只是站在陰影里,靜靜地聽著。隔著些距離,光線暗,還有他的帽子擋著,逄寒根本猜測不到他是什麼樣的反應。
「她的女兒名徐家怡,一次意外和九爺相識,現在是牧家的少奶奶。九爺一直在盡心儘力的保護她。她現在,就在級城。」
「徐家怡?」蒲天泉低低的呢喃,聽到她在級城的時候,他突然咆哮起來:「怎麼能讓她回來這裡?帶她走!帶她走!離開這裡!!」
他的咆哮里,夾雜著憤怒,演變為劇烈的哀痛。
「她是我蒲家最後的人了……帶她走……」
似乎他這樣的情緒在逄寒意料之內,逄寒繼續說道:「九爺為了保護她,不惜一切代價。現在各方勢力都要奪坤圖,尋機關扣,她在級城,姜家,牧家,許多勢力都在九爺這邊一同保護她。反而外面比這裡危險。」
「保護她?她知道這些事情了?」
逄寒猶豫了一下,然後她點頭:「嗯,知道了。因為蒲天音前輩的兒子,也在找她……」
「清舟?」蒲天泉有些意外:「清舟還活著?」
「嗯,活著。但是,他不姓蒲了,姓廉。廉清舟。」
「廉?」
「是的,他被廉盛賀收養,改名廉清舟……」
逄寒的話音剛落,重重的一個冷哼落入他的耳朵。
「哼……廉清舟……廉,配不上蒲家的清字。」
火藥味重的嗆鼻。
這個中的原因,逄寒也不知道該如何對蒲天泉說。
她想了想,說道:「前輩,有人在暗中給廉盛賀指路,您知道這件事嗎?」
「這件事情,」頓了頓,蒲天泉道:「我知道。」
「前輩,你覺得會是什麼人?是不是廉清舟?不方便出面,所以暗中指路。」
逄寒說起了自己的推測:「九爺拿出坤圖的那天,他也在場,雖然坤圖只是拿出來一下,但是,如果有心人要記,或者,他有過目不忘的本事,我覺得不是沒有這個可能。」
蒲天泉聽著逄寒的推測,就連聽到廉清舟這個名字,他都莫名的生氣。
他冷哼一聲:「他,沒有那樣的本事。」
這個侄子從小什麼樣子,他怎麼會不知道,什麼過目不忘,他根本不會。
「另有其人。」蒲天泉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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