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不吃回頭草
顧悠悠收拾一番就早早地上床歇著了,明天,她怕死要回顧家一趟,有些人,也該迫不及待地想要見一見她了吧。
顧家……
現在,她已經不是那個身無依仗,是林如意那個女人用上一些簡單的小手段便會被逼的走投無路的「孤女」了。
是的,她的母親雖然去世了,可是父親尚在,但她卻活得像是一個孤女一般,爺爺死後,她更是失去了這個世界上最後一個親人。
至於顧家的那些直系,除了二叔一家的其他人,她或許躲在某些角落裡見過,剋死他們又認得她是誰嗎?
顧家的小姐,是顧安安啊。
米萊在物業派來了換鎖的工匠,在門上又加上一把實實在在的大鎖之後,便驅車離開了。
而慕凌天正站在公寓門前,不厭其煩地輸著密碼,從她那越加深沉的眼眸中可以看出,他已經有些急躁了。
「該死,換了密碼?」
慕凌天復又拿出手機來,打給顧悠悠。
「喂?」電話那頭,傳來顧悠悠慵懶而性感的低沉嗓音。
這待聲音直接撓在了慕凌天的心上,慕凌天只覺小腹一緊,對著電話又罵了一聲:「該死。」
「下來開門。」深吸一口氣,強行壓下心裡被點燃的邪火,這一次,慕凌天的語氣裡帶著不容置疑的強勢。
顧悠悠這才剛躺下,想了一堆亂七八糟的事情,終於有了睡意,卻被慕凌天的電話鬧了個清醒。
不說她這會正懶著,顧悠悠已經下定決心要和慕凌天斷得一乾二淨。
他們,分手了,早就結束了不是么?
「有事?」顧悠悠故意忽視掉慕凌天已經快要爆發的小情緒,懶懶問道。
顧悠悠這一問,倒是把慕凌天給問懵了,什麼時候,他要來他這裡還需要理由了?
「開門。」慕凌天又強調了一遍。
「慕先生,難道你的父母沒有教過你,一個人在家的時候,不要給陌生人開門嗎?」
陌生人!這個女人竟然說自己是陌生人。
這一句話,將因為被關在門外本就有些煩躁的慕凌天徹底激怒。
「女人,你最好不要挑戰我的耐心,不然,我很樂意親自告訴你我們之間到底是什麼關係。」
顧悠悠在這邊聽著,陡然冷了下來的慕凌天的聲音,知道,今天自己已經將他給激怒了,可是她卻不會再受他的威脅,他們的關係已經結束了。
她沒有義務,也沒有理由,再向慕凌天虛與委蛇。
「慕先生,如果我沒記錯的話,我們的關係已經結束了。沒想到慕先生是這樣死纏爛打的人,有一句話叫做好聚好散,慕先生不會不知道吧?」
顧悠悠不得不開口提醒他這個事實。
「我們的合約繼續……不繼續不是你說了算的。」慕凌天終於想起來,他和顧悠悠的關係應該已經了斷了,可是,他不容許有人質疑他的權威,更不容許有人違逆他的決定。
結束不結束,他說了算。
「呵呵,很抱歉,另一方沒有接受您的續約提議,因為……您並沒有履行當時的約定」顧悠悠的語氣陡然加重。
顧家,不是說退婚就能退的。
當初,她幾近祈求的以繼續當他的情人為條件,換他不要娶顧安安,可是得來的,即使這麼一句話。
呵呵,她顧悠悠也是顧家的女兒,身份比顧安安那個雜牌來得尊貴的多。
顧家,不是說退婚就能退的。
她顧悠悠,也不是說回頭就會回頭的。
「我和顧安安的婚約已經取消……」慕凌天就知道,她在意的還是這件事,竟是難得地開口解釋了一句,可是還沒說完,就被顧悠悠的厲聲打斷。
「很抱歉,那並不是您的意願,而是我的意願。」若不是她今日舍下了臉面,大鬧他們的訂婚宴,明日肯定又會出來這樣一則頭條:
慕氏少爺和顧家小姐喜結連理,慕家顧家強強聯合,軍商聯姻最後能否成為軍政聯姻?
「請慕先生不要再來為難我一個小女子,畢竟,在你們這樣的大勢力的夾縫中生存,已經很不容易了……」
「啪!」
聽著那頭慕凌天的電話陡然掛斷,顧悠悠重新躺回床上,露出了奸計得逞的笑容。
她甚至想要到窗戶邊上,去看一看慕凌天此時被氣得不成樣子的嘴臉,可是她不能,她怕一見到他的人,自己心裡好不容易生出的這點快感,會變成傷感。
樓下傳來汽車引擎發動的聲音,顧悠悠掀起被子,蒙上腦袋,準備一覺睡到中午時。
現在已經是九月中旬,初秋時節,秋風裹挾著絲絲涼意送進窗里。
顧悠悠一直都有踹被的習慣,二十四年了,都沒改過來。
這才到午夜時分,顧悠悠便被這陣陣涼風吹醒,睜眼之後,手腳冰涼。
心裡,也是空蕩蕩的……
忽然想起之前慕凌天留下來過夜的時候,每每激情過後,一旦氣氛冷卻下來,顧悠悠這手腳冰涼的毛病又會找上她來。
在慕凌天偶爾地放縱之下,顧悠悠便直接將慕凌天當成了暖手暖腳的工具,像個八爪章魚一般扒在他的身上。
說起她這手腳冰涼的毛病,是小時候落下的病根了。
母親因為生她的時候落下了病根,每到冬天的時候都會病一場,精神也格外萎靡。
顧崇山又長期不在家,爺爺是長輩,又是個異性,也不好對柳無雙多加照應。
林如意帶著顧安安堂而皇之地在顧家作威作福,那時候,她才八歲,還不懂得人心險惡,玩不轉那些陰謀詭計彎彎繞兒,每次顧安安欺負她,她都要孩子心性地當場欺負回去。
每次顧安安一哭,她就像是得了什麼了不起的勝利一般,得意的很,可是事後,便會被那母女二人拉著,到顧崇山面前告狀。
顧崇山是個軍人,絲毫沒有覺得拿他在軍中管束手下那一套用在一個不大的小女孩身上有什麼不妥。
寒天臘月,她跪在尚未開始融化的雪地里,一聲不吭。那些雪水,冰碴,就直接滲進她的皮膚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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