愛,從不卑徽

愛,從不卑徽

我們沒有來得及趕上秦統漢建唐揚名這樣的大事,也來不及遇見驚天地,泣鬼神的感人肺腑的事,但,那些你從未關注過的細節,卻可以在一瞬間,讓你淚流滿面。

那是一個稍冷的晚上,一對祖孫,啊不,應該是一對父子,坐在那家麵館的最角落裡。孩子應該是剛上小學,但父親,看上去卻像是個年這上百的老人,滿身風塵,鬢角彷彿被風給吹成了星星。只有在看向孩子的時候那雙蒼老而又昏暗的眼,才會煥發出點點光芒。

面上來了,小碗,不加肉,裡面只有少得可憐的幾粒牛肉。父親將面推到孩子面前,又遞給孩子一雙筷子,才捧起自己的那碗面。「你要多吃點,你正在長身體呢,可千萬別把營養給落下了。」說著,父親小心翼翼地把自己面里少得可憐的由肉粒夾到孩子碗里。

不知是肉太少了還是什麼原因,那動作竟慢得出奇。

終於是把肉給夾完了,父親似乎生怕漏掉了什麼,在面里展去翻來地找,但終究還是一無所獲。

孩子看父親夾完了,也拿起了筷子,「爸爸也吃,我中午吃多了,這麼多我吃不上,爸爸也不能把營養落下了。」說罷,孩子竟開始重複父親方才的動作,將那些牛內,一粒一粒,全部都夾到父親碗里。不知是不是因為燈光的原因,父親的眼花似乎有光,但,那光,消失得太快了,彷彿只是錯覺。

父親是必定不會吃的,也又開始往回夾,兩雙筷子就這麼一直繞著,像一個循環,周而復始,不斷循環著,不斷復原,沒有結尾。

父子倆的舉動終是驚動了旁人,老闆娘似是責怪地罵了老闆一句,起身,走進廚房,過了一會,端出來好多牛肉,比一整份還要多。她快步走向那一對父子,將牛肉放下。「阿姨,我們沒點牛肉啊。」那孩子看向她,我這才發現,那孩子的眼好清激好清澈,裡面似乎是藏了星辰大海。老闆娘笑笑,「這是周年慶活動,你們是幸運顧客。」孩子笑了,「謝謝阿姨!」說罷,十分熟煉地打開書包,拿出了一個袋子,一個裝滿了各種剩飯剩菜的袋子。孩子依舊是十分熟練地拿起筷子,把牛肉倒了一大半進去,接著,把剩下的,推到父親面前。那動作熟練的模樣,必定是做了無數次了。「爸爸吃!」「你是要把這些留著慢慢自己吃嗎?」老闆娘再一次開口詢問道。「不是,」孩子笑了,眼眯成了月亮,在發光,「這些也要一起留給爸爸吃,我要留給爸爸!」這一次,我十分肯定,父等的眼角,有光。

是啊,生活中的確是沒有有驚天地、泣鬼神的大事值得我們去感動,但,也一定會有無數個瞬間會讓我們就那麼淚流滴面,而這些瞬間的每一個角落裡,都有無限的愛在漫延,這些愛,從不卑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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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文院雜文瑣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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