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含冤思過
蘇北那雙看起來白白瘦瘦的手並沒有什麼威脅力,那人剛想罵幾句就被手腕上傳來的疼痛嚇彎了腰,齜牙咧嘴的喊道:「疼疼疼,快放開,快放開!」
為首的金髮碧眼男子不可置信的瞪著蘇北:「你敢對我的人動手,你知道我是誰嗎?」
「不知道也不想知道。」蘇北突然發力將抓著的兩人直接甩出門外,拍了拍手上不存在的灰塵:「第一在我這就要講先來後到,第二這屋子沒寫你的名字,第三別給我講你是誰誰誰,就算你是天帝老子也照打,現在給爺滾出去。」
「你,你你你。」男子被氣的拿劍的手都在顫抖,在房間里掃視了一圈,挺直腰桿說道:「這屋子裡也沒寫你的名字。」
蘇北冷哼一聲,抽出陌江手裡的佩劍手腕轉動在牆上行雲流水的刻下蘇北二字。
「現在,給我滾。」
「蘇北?呵!」男子瞧著牆上的名字輕笑一聲,更加囂張的說道:「我當是誰呢,原來你就是蘇鈺在亂葬崗撿的那個雜碎,像個娘們兒一樣在玉陽殿呆了十六年,果然是個廢物,修仙之人不配劍叫什麼修仙之人。」
男子大笑著走到門口喊道:「大家快來看啊,這人就是玉陽殿的那個蘇北,是在亂葬崗撿的,說不定是哪個野鬼生的,天生不詳大家可離他遠點,別被過了衰氣。」
門口的人圍的越來越多,有單純看熱鬧的也有指指點點的,伸著脖子往屋子裡看。
「原來這就是玉陽殿的蘇北,聽說學的都是女兒家的招式。」
「那他怎麼不去跟姑娘住在一起,跑來跟我們大男人一起,哈哈哈哈。」
「真不知道玉陽殿掌門是怎麼想的,幾百年的仙門世家,竟不顧祖宗組訓收了一個男子做弟子,而且還是在亂葬崗撿的。」
「就是啊,亂葬崗那種地方即便是有活的也應該當場斬殺,那種地方怎麼可能有孩子,都是小鬼罷了。」
「如今小鬼長大了,玉陽殿怕是要大難臨頭嘍。」
四周的人你一言我一語的吵的人頭疼,陌江忍不住推開那金髮碧眼的男子,走到門口大聲說道:「你們夠了,議論揣測這就是仙門的做派嗎?蘇兄坦坦蕩蕩行事磊落,即便你們詆毀也是仙門中弟子的楷模。」
「就他?還楷模?我們仙門是沒有人了嗎?要一個小鬼做楷模!」
「你們說完了嗎?」蘇北走到門口斜靠在門上抱臂感嘆道:「多謝各位抬愛,想我蘇某這是第一次出渝州,卻沒想到有這麼多人都知道我,著實是不敢當啊。」
「不過既然各位這麼熱情,那蘇某也只能送些薄禮以表誠意。」蘇北淡笑著走下台階,在圍著的那些人身前來回踱步,掃視了幾眼突然掐住一個人的脖子:「請問,你是哪位啊?玉陽殿掌門也是你能議論的?說我可以但說我師父...你不配。」
突然的變動嚇得周圍的人紛紛後退幾步,警惕的看著蘇北,被掐住脖子的是一個剛成立不久的小仙門,武功哪裡比得過蘇北,此時被掐著脖子臉憋的青紫。
周圍的人七嘴八舌的議論起來,彷彿是蘇北先挑的事端。
「這人竟然敢在萬劍閣動手,玉陽殿這是要造反嗎?」
「就是,大家快看他脖子上的東西,我觀察好久了那白布定不是尋常人用的,指不定是什麼妖物!」說話這人是金髮碧眼的手下,同他主子一樣氣焰囂張的指著蘇北。
一時間眾人皆被蘇北脖子上的白綾吸引過去,只見那物看上去就絕非凡品,白沙與尋常布匹店裡賣的完全不一樣,在太陽的照射下,竟然能發出淡淡的白光,且仔細聞上去有一股清香。
是那種遙不可及的感覺。
「仙門中貴在分享,讓我瞧瞧!」離蘇北最近的青衣男子飛快的抓住白綾的一端,用力一拽纏在蘇北脖子上的霜降立刻被大力的扯下來。
只不過還未等男子仔細看清楚,霜降就周身泛起金光掙脫開男子的手在半空中直接消失。
「這!這是什麼妖物竟然消失了?!」
嘭!蘇北甩開手裡掐著的那人,任由他飛出去撞到柱子上。
強大的威壓直逼青衣男子的面門,蘇北快速的抓住那男子的手,用力一擰,只聽咔嚓一聲,和震耳欲聾的喊叫在這三進三出的院子里同時響了起來。
蘇北冷眼瞧著疼的跪在地上的人,手下用力直接卸了他的胳膊:「我的東西,你也敢碰!」
「什麼仙門,土匪還差不多!」陌江跑到蘇北身邊,拉著蘇北往後退了幾步:「仙門之中最重禮數,蘇兄為玉陽殿弟子,你們不僅不以禮相待還拿人家身世說事,搶人家法器,哪有這樣的道理!」
「是看玉陽殿的分量不夠嗎?那在加上我,麒麟閣陌江!」
「他是麒麟閣的,他竟是麒麟閣的!」圍著的人氣焰立刻軟了下來,這麒麟閣可是在世家中排名第二,僅次萬劍閣,陌江他們可不敢輕易得罪。
有膽子大的人開口說道:「陌公子,我們只不過是就事論事,說的都是事實罷了,那蘇北確實是亂葬崗撿的不詳之人,你還是離他遠一些為好。」
「我不信那些,只信我看到的,十六年前的事與我無關,蘇兄的身世也與我無關,我只知道蘇北為人磊落,是個可交的朋友。」
「蘇北傷人是事實,如果不服就去萬劍閣掌門面前分辨一二!」
「對,到掌門面前分說分說。」
萬劍閣歷年從未發生過這種情況,還沒開始正式學道就鬧到了掌門面前,祠堂里一白衣老者坐在上首,身邊站著萬劍閣的弟子,老者不怒自威的臉讓旁人不敢在吵鬧。
蘇北蹬上石階,瞧了眼坐於高位的萬劍閣掌門黎雲天,坦蕩的俯首行禮:「晚輩玉陽殿弟子蘇北見過黎掌門。」
「晚輩麒麟閣弟子陌江見過黎掌門。」
弟子們紛紛行禮,而此時殿外已經聚集了所有前來學道的弟子,蘇墨被宇落點了啞穴只能幹著急的看著祠堂里。
黎雲天鬢邊以是一片花白,他抬眼瞧了眼蘇北,低沉的聲音自口中傳出:「蘇公子,聚眾鬧事,毆打同門,你可知錯?」
「蘇北不知。」
「好一個不知,那你說說看。」黎雲天拿起手邊放著的茶杯,淺淺飲了一口后,垂著眸等著蘇北開口。
「何來聚眾鬧事之說,有不長眼的挑事在下不過是正常防衛罷了,至於黎掌門所說的毆打同門,在下更是不認,如果在下沒記錯挑事的是青玉樓的趙擰辰,出口侮辱我師門的是利州厲楊,動我私人物品的是西語閣元子敬,並沒有我玉陽殿弟子,又何來毆打同門一說。」
「你打人還有理了?」那金髮碧眼的人名叫趙擰辰,此時一肚子的火恨不得將蘇北生吞活剝了:「掌門,此人斷了西語閣元子敬的手,又差點殺了厲楊,絕對不能輕饒。」
黎雲天沉默了片刻,直到喝完杯子里的茶才開口:「所有仙門弟子皆是同門,蘇北你戾氣太重了。」
「各位既到我萬劍閣學道就要遵守我萬劍閣的規矩,在這毆打同門是大忌。」黎雲天面無表情的看向蘇北,威壓立刻散發出來,壓的眾人不敢出聲:「被你所傷的二人還在醫館修養,怕是不能參加這次學道了,此次事端是完全可以避免的,只因你戾氣太重,蘇北我要罰你,你可認?」
「掌門,此事真的不怪蘇兄,您不能...」
「陌江。」蘇北抓住陌江的胳膊,輕輕搖了搖頭,示意他不要說話,隨後對著黎雲天拱了拱手:「蘇北認罰。」
「好,那便按我萬劍閣的規矩,五十戒尺,思過崖罰跪三日。」黎雲天沒在看蘇北一眼,徑直走出祠堂:「閑雜人等都散了吧,明日學堂學道,遲到早退者一律家規處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