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搶親連環殺
龔寧不顧一切的向花轎那邊狂奔而去,山谷中已經響起了恐怖的嘯叫聲,漫天的箭雨已經密密麻麻傾瀉而下。
襲擊的人是訓練有素的強弓手,箭法精準。羽箭入地,箭頭都深深沒入了地下。
花轎中一身大紅嫁衣的安安,早掀了蓋頭,她驚訝地看著他。安安一身珠光閃爍的紅嫁衣,襯托她肌膚如雪、眼眸如星。寧威遠看得呆了,他心神恍惚,反應上頓時慢了半拍。
安安聽著山谷中凄厲的箭鳴聲,自己和這個一臉油彩的男子就要被射成大刺蝟了。就在一剎那,安安抱住了寧威遠將他拖入了轎中,同時她的腳踩下了轎中的機關,三塊拇指厚的鐵板咔啦咔啦升起,護住了花轎的三個面。
龔寧殺意大盛,仗著自己輕功卓絕,在山谷中不斷騰挪飛躍,向山頂奔去。居然在自家京城遭到這樣的絕殺伏擊!他眼角的餘光看到不斷倒下的虎豹騎士兵和展家的護衛,心裡發涼。
敢在京郊擺開如此規模箭陣,大開殺戒的,除太后的宿衛軍外,不做第二人想。可是太後為什麼調用軍隊的力量來殺展錦堂呢?
黑色的羽箭力道奇大,有的已經深深扎入了鐵板,寧威遠聽著不停響起的利箭破空之聲,一時也想不出什麼脫身妙計。
安安仔細聽著,自己魂穿而來,依然聽力異與常人。山坡上伏擊的弓箭手中,有一人開始緩慢有力地拉動弓弦。
安安的臉色發白,此人內力充沛,他的箭一出,必然洞穿鐵板。自己和這個黑衣人可就串成了糖葫蘆。
電光火石間,安安提氣狂奔出了花轎。果然,這夥人的目標是自己。密集的箭雨如黑色的毒蛇,如影隨形跟著一身紅衣的安安而去。
寧威遠眸中精光閃爍,一支特別的重箭呼嘯著,接近了安安。寧威遠情急之下,手臂上的暗弩連發。他準頭極好,那支必殺的長箭偏了方向,擦著安安的手臂飛了過去。
山坡上的龔寧,手中的鐵鞭砸向那個,依然重弓在手,準備再次瞄準的人。
那人顯然是這隊人的首領,他的眼眸對上了龔寧猙獰的花臉,愣住了,這油彩花臉是近衛虎豹騎奇襲時的標配,而且他認出了龔寧。
他放棄了繼續射擊,打了個呼哨,開始收隊急速撤離。隨著龔寧一起攻到的虎豹騎眾人,恨的牙痒痒,跟蹤掩殺過去。
龔寧彎腰伸手扒開了一個死人的黑衣,露出了宿衛軍的軍服。龔寧很是迷惑,宿衛軍的所有行動,都會提前報備到軍機處,為何自己沒有看到有這一個特別行動?難道有人私自調動了宿衛軍?
安安停住了腳,山路邊一條大河奔騰而過。她的左臂上血流如注,將嫁衣上的金鳳染成了火鳳凰。
展家的護衛里,一雙陰沉的眼正盯著她,此人是宿衛軍在展家護衛里的暗樁。他此次接到的任務,就是配合攻擊,伺機殺了新娘。
絕好的機會來了,他飛身而起,一腳將毫無防備的安安踢下了大河。追過來的寧威遠只來得急抓住安安的衣袖。
他隨著安安一起,一起向湍急的大河跌落,手臂上的暗弩連發,將偷襲的護衛射成了馬蜂窩。
遠處一匹死馬身後,站起了一個穿著披風的男子,他拉上了兜帽,面容在陰暗處看不真切,他看著兩個人剛才落水的地方,渾身一股肅殺的氣息。
急流奔騰的河面上空蕩蕩的,彷彿剛才什麼都沒有發生過。
安安在冰冷的河水中急速墜落,她心裡察覺出了異樣,這裡的水密度不對,應該比正常的水小了很多。
安安的心冷到了極點,這樣的密度,人是無法浮起來的。她在水中努力地想掙脫那個男人,她示意男人鬆手,何必大家一起死呢?這人內力雄渾,鬆了手,也許可以絕處逢生。
那男人執拗地不肯放手,一副大家一起死的深情樣子,安安無奈隨他去了。安安喘不過氣了,憋得昏了過去。
安安睜開眼的時候,發現是在一個火光幽暗的山洞裡,陰間就是這樣嗎?自己終於死了?安安掐了一下自己的大腿,好疼!
一個人只穿了件白色中衣,在火堆邊烤著幾條魚。自己躺在植物的藤蔓上,身上蓋著一件的黑色錦袍。
火光將那人線條明朗的側顏鍍上了一層金色。感受到了安安的凝視,他回頭看過來,開心地笑道「蘭若,你醒了啊?」
安安皺著眉,困惑地看著寧威遠,「我不是蘭若啊。」
安安發出的聲音暗啞低沉,想來是被河水嗆到了。
寧威遠深情地凝視著安安,這就是自己的蘭若啊,從小一起長大的蘭若啊,自己怎麼會認錯?
「我們死了嗎?」安安猶豫地問道。
寧威遠笑了起來,笑容清澈溫暖,安安的心神不由晃了晃。
原來他們兩個像秤砣一樣直墜河底,河床上沉積著累累的白骨,想來因為水的問題,連屍骨都無法浮上水面。
寧威遠一直不停地渡氣給安安。這樣拖下去,兩個人定會淹死在這奇怪的河裡。
陡峭的水下河岸上,壁上突然出現了一個洞。他一頭鑽了進去,左手拖著安安,右手運足內力摳住石壁,艱難地向上爬去。
最後,終於在氣絕之前,他們來到了這個山肚中的大洞。
「天無絕人之路!」寧威遠在她面前笑的像個孩子。安安覺得自己被他燦爛的笑容,晃花了眼。
安安看著他還在流血的右手,有的手指指甲已經脫落了,用手摳住石壁前行,也不是那麼容易的事。
安安看著寧威遠,眼睛有點發花,她知道自己發高燒了。她費力地去摸隨身攜帶的錦囊,裡面有些備用的葯。
「是不是,這個?」寧威遠舉起了一個錦緞小包。
安安一驚,低頭看自己身上的裙袍,「你脫了我的衣服?!」
「都濕透了,不脫下來烤乾,你會生病的!」
「全脫了啊!男女授受不親!」安安有些抓狂。
「我們是夫妻啊!」寧威遠笑咪咪地看著安安。
「我什麼時候變成你老婆了啊?」安安氣極。
「就是你十六歲那年啊!」寧威遠認真地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