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大結局 我叫莫無邪
此刻，諸天都寂靜了，眾生的眼中，只留下了的天帝的最後一刻的身影。
與眾星相比，此時，天帝的身形如塵埃一般渺小而微不足道，但是，在眾生的眼中，那個男人，那道身影，偉大而崇高，又帶著幾分決絕。
這就是天帝！
他代替眾生，為自由而戰，為萬古人道光明而戰！
此刻，他佇立在星空之中，可是，恆星的光芒全被黑暗所吞噬，照亮他身影的，只有虛空中不斷轟鳴的血色雷霆！
這是萬古未有之景象！
那是因果的力量在肆虐，在傾瀉！
在眾生的眼中，只有的天帝一人在戰鬥，一人在獨自面對這萬古未有之亂象。
因果之力無窮無盡，龐大無邊，席捲整片宇宙。
有強者浮現，臉色蒼白，他們本想靠近那片星域，但是還未靠近，就沾惹上一絲因果之力，那僅僅只是一絲絲的因果之力，就使得他們半邊身子炸開，有身體斷裂，化為光雨。
可以想象，天帝究竟承受了怎樣的力量！
太大了，他們與天帝之間的距離，實在太大了。
當世天帝，已經達到了一種他們無法想象的高度，哪怕是古代的大帝，都沒有當世天帝這麼強的吧？
古之大帝，有幾個能夠直面天道？又有幾個，能夠像烈天帝一般，斬斷時間長河，讓其不受當世黑暗的侵擾？
沒有！
唯有天帝一人！
很多生靈，都曾聽聞過天帝的戰績，自出世以來，摧枯拉朽，戰無不勝，就連時光大劫都奈何不了天帝。
人們相信，天帝還會再次創造奇迹。
但他們不知道的是，此時的烈行雲，狀態及其糟糕，在他的身上，已經出現細密的裂痕，他的元神，在不斷衰老，彷彿古樹一般，被刻上歲月的痕迹，每衰老一點，他的元神上，裂痕就會多出一道。
這種情況，就算是動用時光法則都無法緩解。
要知道，他可是早已免疫了歲月的侵蝕，歲月，早已帶不走他了。
可如今，他的元神正在衰老啊！
一朝老將至，無力照白頭。
但所幸，縱然他的身軀出現裂痕，但是，帝血未流出。
以他這個級數的強者，他們的血，他們的骨骼等，哪怕是濺出來一滴、一塊，都能造成巨大的破壞。
准仙帝流出的仙血，尚且能破碎無垠山河，那麼像是烈行雲的那種級數，哪怕是一滴血，都能摧滅星辰！
這種級數的人物，渾身都蘊含著法則，是道的載體，是秩序的體現。
若是讓其仙血散落，估計會化作難以想象的災難。大星會被擊穿，被毀滅，星海將會黯淡。
「現在的你，還有什麼餘力反抗呢？」那個生靈出現在他的面前，眼神中帶著一絲悲憫，像是在同情，但是在烈行雲看來，更多是在嘲諷。
「現在，還沒到最後呢……」烈行雲說道。
「萬般因果纏身，你隨時都有隕落的危險，你拿什麼和我斗！」
「也罷，因果纏身，你早已無一戰之力。就讓我送你一程吧。」天道說道。
轟！
一道光芒璀璨，其凌厲之勢，撕裂了萬古諸天，威能極致強大，萬物為之生，為之滅，為之興，為之衰，它覆蓋了歲月長河！
這一刻，天道威勢綻放，浩瀚莫測。
諸天開闢，諸界潰滅。
此際，天地開闔、乾坤崩潰的場面，如同時間長河中的浪花，無窮無盡，濤生濤滅，太浩瀚了，給人不真實的感覺。
它的威力至高無上，前所未有，真正影響到了萬物，影響到了萬靈，影響到了萬界。
若是在以前，烈行雲肯定躲避不過去，太突然，太可怕，根本預料不及，難以躲避。
然而，他如今已經數次蛻變，早已超越了仙帝的層次，在歲月的洗禮下，實力更加強大了。
故此，在第一時間，他的身影化成光雨，從原地消失了。
烈行雲道法蓋世，戰力驚天動地，他躲避了出去，在虛空中幻滅，在開天闢地間行走，屹立在天地盡頭。
然而，下一刻，他毛骨悚然，那道光彷彿從來沒有離開過，就在眼前，離他更近了，光芒快觸碰到了他的肌體。
事實上，他發現，自己的確站在原來之地，很詭異！
烈行雲咳血，整具軀體都如遭雷擊，他突然覺得，一陣虛弱，彷彿自身存在意義都要消失了。
那是冥冥中因果的影響！
噗！
血液四濺，那是他的真血。
噗！
烈行雲徹底被打爆了，身體四分五裂，而後爆碎，無數的血雨向著四面八方炸開，這個地方被貫穿了。
轟隆！
熾盛光輝蔓延，璀璨奪目，強大如仙帝若是在此也註定無法立足了。
風暴太恐怖，烈行雲化成億萬血雨，屍骨無存，炸裂了諸天，徹底消失不見。
「烈天帝！！！」
「天帝！」
眾生嘶吼，他們看到，天帝化為億萬光雨，消失不見。
也有強者看到，有部分真血濺出，不知落到了何方。
「可惜了，漫長歲月，很難再找出一個可以同路的人了。」天道嘆息，他那個層次的生靈，真的是太少太少了。
「咦？有些變故。但不算什麼。」天道雙眼望穿歲月，看透千古。
它看到，有一些血液順著時間長河而流動，消失在那截斷的歲月里。
「有些奇怪，還是說，歲月還有連接嗎？」
「有些古怪！」這讓它詫異，不過，它也不在乎，畢竟現在可是親手轟殺了烈天帝，讓他死在了眼前。
但它終究是天道，片刻后，它再次推演，默默思量。
畢竟，那是烈天帝啊。
它一下子蹙起眉頭，烈天帝，徹底模糊了，關於那些血液彷彿被蒙蔽天機，徹底不可感應。
但是，龐大的因果之力也消失了，這隻能證明，烈天帝是真的死了。
「截斷了一切，讓我難以推演，不愧是天帝。但是，都結束了吧，一如當年的太一。一切，都結束了。」
它不知道的是，無數光雨，億萬滴，灑落向虛空，而後便穿透了天地，沒進歲月長河中，分別處在不同的時空。
那是真血，在烈行雲最後的意志的控制下，散落在不同的時空。
現在的時間長河下游早已被截斷，不可窺，不可查，但是，在時間長河上游，有血被福緣深厚的少年得到，在烈行雲的控制下，每一滴血，都帶有一些關於天道的記憶。
那些福緣深厚的少年，知道了這一切，或許，會在日後成帝之後，做出一些防備吧。
「不過，真的結束了嗎？」
烈天帝是這樣一個蓋世生靈，不會這麼容易就死，它總覺得，他不會這麼容易死。
它立足這一領域，自然法力通天，在思忖，生出一些預感。
「難不成，冥冥中，有什麼被改變了？」它在思忖，但又不知道哪裡改變了。
「天帝！」有眾生悲呼，他們親眼看到，天帝炸開，化為光雨，消失在了宇宙黑暗中。
「怎會如此，就連蓋世天帝也改變不了黑暗嗎？」有生靈悲嘆。
「但是，那可是天帝啊，我相信，終有一日，他還會歸來，就像當初的幾位大帝一般歸來！」有人篤信。
「是啊，我等也相信。天帝犧牲了一切，為我等而戰，我等也該為他做些什麼才是。」
「傳說中，有蓋世人物，曾因念與想，而再度回歸。我們要銘記天帝，為他祈禱，一個人力量或許渺小，但是，千萬人、億萬人，乃至整個宇宙的生靈呢？我相信，這種力量，一定能將天帝喚回！」
這一日後，就有人陸陸續續奔走宇宙，遊走在各大星域之中，只為傳頌天帝功德，為天帝祈禱。
世間，一座座帝廟興起，香火不斷。裡面供奉的，唯有烈天帝一人而已！
「一個宇宙的生靈都在為你祈禱，真不知道你是怎麼做到的。但只要有人記得，你便存在。」一道聲音響起。
眾生的信仰之力源源不斷地匯聚到天帝廟中，然後沒入虛空，穿透天地，沒入時間長河中。
一個人的力量固然渺小，但是，一萬個人，一億人，乃至一整個宇宙的生靈呢？
此時，無盡的星域中，諸多生命古地，也不知道有多少人在祈禱，在悲呼，在呼喚，這種念力化成了一片汪洋，洶湧澎湃，席捲星空，激蕩時光，讓天道都動容了。
「這是……如此龐大的念力，居然能夠穿越時空！這不可能！」天道嘶吼，它很清楚這種事絕無可能發生。
但是，這還真的就那麼神奇地發生在它的眼前了！
「萬事無絕對，只要你夠強，那沒有什麼事是做不到的。」黑暗之地，就那麼突兀地光明大放，一切黑暗，都被驅散，被滌盪了。
天道看向眼前，那是一個青年，正一臉微笑地看著它。
但是，它由心底自發地生起一股恐懼感。
那青年的身上，彷彿匯聚了諸天萬界的邪氣，那股邪氣，讓時間和空間都為之凍結！
最讓天道恐懼的是，那青年似乎不屬於這一界！
「你是誰？！」它大吼，試圖驅散心中的那一絲恐懼與不安。
「我么……萬古荒天第一靈！」那青年一手指天，時間長河奔涌，無窮無盡的信仰之力，彷彿橋樑，奔向各個時空，接引著各個時空的血。
那是消失的帝血！
眼前，一道道光芒不斷匯聚，漸漸形成一道人影。
是天帝！
是烈天帝！
在這一刻，世間所有天帝廟都在噴吐著璀璨的光華，一道道靈氣噴涌，反哺世間，這一切，彷彿在宣告著天帝的回歸！
「天帝，是天帝歸來了嗎？」有人開始激動了。
「真的是天帝！！！」
「天帝億萬歲！！！」
有人歡呼，天帝歸來，他們就有了希望！
看著眼前的天帝回歸，天道嘶吼：「你到底是誰？！」
「去吧，了結你的因果，此界，已經容不下你了。」那青年邪魅一笑，對著天帝說道。
「你還活著，但那又能如何？在吾面前，終究是要死，你能與吾相抗？！」天道寒聲道。
烈行雲身影隱約，蓋世氣息流淌，雙目深邃，冷漠地看著前方，道：「只要有人還記得，我便一直存在！」
血雨璀璨，凝聚成形，化出烈行雲的真身，屹立在這裡，他像是從來沒有離開過。
不過，他的氣機太恐怖了，與之前相比發生了質的變化，超越了一切，不再為這片宇宙所束縛。
僅僅是屹立在此，他就要壓塌了萬古諸天，歲月長河，一切都因他的存在而不穩固，他的肉身就可以鎮壓一切。
「超脫？！」它的情緒一下子劇烈地波動起來，
「為什麼？！為什麼我不能超脫，為什麼我生來就要被這片宇宙所束縛，可恨，可恨啊！」
轟！
它站了起來，龐大軀體，矗立當世間，輕輕一震，混沌破滅，諸天秩序瓦解！
若非天帝擋在前方，宇宙星海註定會沸騰，天道規則將要席捲諸天萬域，萬靈萬物皆可殺！
「古今未來，吾身為尊，吾道不朽！」
天道大吼，這一刻它動了真正至高無上的力量，毫無保留，禁忌秘術紛呈，全部祭出，要殺烈火。
它意識到，這是一個恐怖的敵手，它遇上了大麻煩，當儘快斬殺才好，不然後果不堪設想。
「徒勞而已。」
烈行雲簡單評價，而後施展了蓋世帝法。
三朵仙道之花盛開，他的身軀之中，有幾大秘境發光，一剎那，一道又一道身影走來，全都是烈行雲，足足三尊，而且遠處還有模糊的身影，沒有徹底顯化成功。
「你……」
天道瞳孔黑洞洞，它預感不妙。
轟！
烈行雲的真身，帶著幾尊身影，一起轟殺向前，都在捏拳印，一起鎮殺。
噗！
天道的身體被擊穿，有的拳頭從天道的身體中轟出，帶出大片的血，有的拳印砸在它身上，震得它嗡嗡轟鳴。
太過恐怖。
這是至高力量的大對決。
「吼……」天道怒吼，但是，卻是卻改變不了什麼，它震驚地發現了一個事實，現在的烈行雲太恐怖。
「殺！」
烈行雲就這麼橫推了過去，一拳轟出，天崩地裂，其他幾道身影跟隨著，將天道震得大口噴血。
「殺！」
天道也向前轟擊，它在拚命掙扎，兩者之間爆發的光芒照耀了這個時代，又向著時光長河而去。
如同火光閃電，照耀了不同歷史的天空。
轟！
天道被打得崩開了，四分五裂。
這樣強大的一個生靈，被烈行雲橫推，轟殺得軀體破碎了。
「你還有什麼遺言嗎？」
「我恨，恨自己為什麼是天道……」
「結束了……」烈行雲神色冷漠，將之鎮殺，簡單而粗暴。
在其身後，那青年及時收起了即將再次匯聚的天道秩序。
天道的有形體被滅，但是，天道秩序卻難滅。
那青年將天道秩序重新撒向世間。
「因果了結，曙光再現，此界秩序，化為天心，由最強者繼承，直至新天道上任。」那青年言出既法，黑暗退散，恆星再次散發光芒。
三言兩語，改寫此界秩序。
宇外強者！
「多謝前輩多次出手相助，敢問前輩名諱。」烈行雲恭敬道。
那青年看了他一眼：「我叫莫無邪。」
他微微一笑，看起來很是邪魅:「小子，你該走了。」
「可……我還想等一個人。」烈行雲看向歲月長河下游，眸光溫柔。
「在哪等不是等。你感覺不到嗎，此界已經容不下你了，若是你久留此界，會造成極大影響，我此次前來，就是來接引你。你想等的人，是在悠久的歲月之後才會再現世間，到時候，你再來接引她便是。」
「……」
烈行雲沉默了。
「好了，隨我走吧。」
那青年伸了個懶腰，大袖一揮，一個黑洞出現在他們面前，在黑洞的後面，紫氣渺渺，混沌氣涌動，似乎是個新的地方。
莫無邪率先一步，走了進去。
烈行雲看著那黑洞所化的通道，又轉頭看了一眼這片生他養他的宇宙。
群星閃耀依舊，萬古光輝不滅。
終有一日，我還會歸來。
烈行雲毅然轉頭，踏入了那道門戶，他的身影與黑洞消失不見。
這片宇宙，終不再見烈天帝的身影，但是，他的傳說，終將永久流傳下去。只要有人還記得，他就一直存在。
全書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