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2 章 下

越是接近一樓，周圍的情況就越是混亂。一二層的玻璃窗都被敲地支離破碎，倒是方便了後面的人一股腦衝出去。明歌腳下生風，眼看著還差那麼十來米的距離就要到地面了，空中忽然傳來了轟隆隆的響聲——

來了。

明歌心裡只來得及閃過這一個念頭，雙腿蓄力猛地往前一衝跳了出去。與此同時，頭頂忽然一聲巨響，整幢大樓也隨之顫抖，無數的裝飾磚塊跟著往下掉，砸落在逃難人的身上，撕心裂肺的尖叫聲此起彼伏——

……

關鍵時刻，明歌貓著身子在地上打了個滾，減輕了落地時的衝擊力。頭頂一塊天花板落下，正好砸在了明歌剛才滾過的地方。如果她沒有及時躲開的話，只怕腦袋已經開了花。

顧不得身上各處的疼痛，明歌連忙從地上爬起來，又往外跑。身後似乎有人在喊什麼，她也沒注意去聽，連忙朝著大廈外面跑去。

到底是憑空冒出來的世界，和現實有些不太一樣。大廈外面是一條筆直寬廣的大道，上面停著一些懸浮汽車。然而不知道是不是因為明歌來晚了的緣故，馬路上的車都被人佔地七七八八了。

空中瀰漫著一股黑煙，很明顯是燒焦了的味道。那些原住民們驚慌逃竄，像是根本看不見路上這些懸浮車似的。火勢越來越大，順著大樓不斷蔓延。原本氣派恢弘的摩天大樓，此時卻像是搖搖欲墜。

但很明顯，所謂的「恐怖襲擊」不會只是撞斷一棟樓這麼簡單——

空中傳來一些奇怪的聲音。

許多人抬起頭來一看，心都涼了半截。

就在他們頭頂正上方，一個個碩大的飛艇在空中懸浮著。艇身一側畫著一個大大的笑臉：），另外一側則像是生怕別人不知道似的，齊刷刷寫了四個大字——

「有毒物質」

明歌：「……」

別看這鬼地方連個新手說明都沒有就直接開始動手，像是一點都不靠譜的樣子。但有關於逃生信息這一點上，他們卻從來不會開玩笑。

那個氣艇裡面不知道裝了些什麼東西，再過一會就會被大樓的火勢給波及，然後「嘭」地一聲全部炸開！

「快！快上車！」

「那個氣艇要爆了！」

「趕緊離開這！」

身後的人爭先恐後地往馬路上跑。明歌卻已經快步衝到了一輛懸浮車前。這些懸浮車都是開放式的，她連車身也來不及降下來，直接扒拉著車門翻了進去。

有幾個人跟上來就要搶車，卻被明歌兩三下全部撂翻在地，最後落荒而逃。

就在她剛準備點火的時候，突然又有人跑了過來！

「小姑娘！救命啊！」

是琴姨。

她一邊跑一邊喊，手上還牽著那個小女孩。

兩人看起來雖然灰頭土臉的，但卻沒有受什麼傷。明歌雖然不清楚她們兩人是怎麼從五十二樓逃出來的，但也能猜到大概是有什麼特別之處，就像她能變身狼女一樣。

一輛車只有四個位置，兩人出來得太晚，這會跑道上的車都差不多被人瓜分完了。要麼只能求人拼車，要麼就只能像剛才那幾個人一樣去搶。

能夠從大廈頂樓跑下來本來就是個奇迹了，其他人害怕被搶，幾乎是上了車立馬就跑了，哪還顧得上幫其他人？琴姨原本還在發愁她們這一老一少的要怎麼辦，這會一瞧見之前同房間的明歌，簡直就像是看見了救星一樣。

「……」明歌也確實猶豫了。

琴姨還好說，畢竟上輩子剛來的時候明歌嚇得不行，也是琴姨安撫了她，算是欠了個小人情，載她一程也無妨。但後面這個小姑娘……

明歌上輩子曾在遊戲後期聽說過有關於她的事情。外表看起來弱小無辜，實則心狠手辣，殺起人來更是敵友不分。

這樣危險的人，與其等她成長起來，倒不如——

明歌垂眸，眼底殺意一閃而過。

「求求你，救救我們吧！」

見明歌回頭，琴姨臉上的請求又真實了幾分。

明歌扯扯嘴角，剛想有什麼動作，對方忽然將小女孩抱了起來。

琴姨是想著，孩子總是無辜的。哪怕自己不上車也行，起碼把這個孩子帶走吧。

十歲左右的小姑娘一手抱著她的兔子，一手搭在琴姨肩上，身子還在微微顫抖。一身小裙子上蹭滿了灰塵和血漬，兩個牛角辮也散得亂七八糟的。她瞪著一雙水汪汪的眼睛，明顯是剛剛才哭過不久。

被明歌那眼神一掃，小女孩下意識地撇了撇嘴，眼見著又要掉金豆豆了，卻又硬生生地忍了下來。倒像是經歷了這一系列事情之後，突然長大了一樣。

不知怎麼回事，明歌忽然一頓，心底湧上一股奇怪的感覺。

只覺得這小模樣怎麼看怎麼心疼。讓人忍不住地想要把她抱進懷裡、好聲好氣地哄著，像是恨不得一輩子都對她好一樣——

等到明歌反應過來的時候，她已經把車給降下去了。琴姨把小女孩抱進後座里，在明歌的幫忙下，她也跟著爬了上來。

難道是幻術？

旁邊有人喊：「快走快走！那樓要塌了！」

危機時刻，明歌也顧不得多想，只能先把心中的疑慮給壓了下去，時刻保持警惕。但也不知道今天是什麼運氣，她剛點燃發動機，又一個不要命直接了上來！

「滾開！」明歌眼底閃過一絲戾氣。一隻肥壯的胳膊扒住車門，趕在明歌就快要踢上來的時候，車門后冒出了一個傻乎乎的笑臉。

居然是剛才跟在明歌身後跑出電梯的胖子。

他吃力地扒拉住車門，大半個身子都懸在空中，諂媚地笑道：「那啥，小姐姐，也帶我一個唄。」

「吧唧」一聲，明歌直接踹在了他臉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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