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李想的理想
老霍的眼神有些惆悵，似乎是堅持不下去了。
不過荒人酒館開得好好的，老霍突然會選擇放棄，方立覺得可能還是和龍倀之災有關。
「你要是不開了，那幫漢子們該去哪裡喝最正宗的威士忌啊？」
老禿隨口說道，他沒發現他說的時候，老霍眼裡有了更深的惆悵。
「這樣吧，店面留著也行，老霍你到我那邊住吧。」
方立雙肘撐在吧台上，低下頭看著自己手中的金屬杯子，開口說道。
「我那邊，現在還不錯，但是缺個你這樣的大廚坐鎮，老禿也在那住呢，還有兩小姑娘，我妹妹和一個要帶孩子的小姑娘。到時候會有不少孩子到我那裡住。你要是不嫌棄，就也到我那去。」
方立動了請老霍過去的心思。
有個老人家在家園裡鎮著挺好的，家有一老，如有一寶。
李想和顧小西帶偏的風氣，估計老霍能給幫忙矯正回來。
「哦對了，這些孩子都是在龍怪之亂里失去了父母親人的孤兒。」
方立放下了杯子，遞給了老霍。
老霍看著方立那堅定的眼神，猶豫了片刻，把杯子接了過來。他苦笑了兩聲，「阿立你小子，是知道我最不喜歡麻煩別人的。」
「但老小子你也不能在愁老無所依的事吧？那可是不給我們面子。」
方立看到老霍接過了酒杯，便開懷地笑了笑。
老霍這人的性格，說好聽就不喜歡麻煩別人，說難聽就是自我孤立。
他是對老禿、李想和方立三小崽子挺好的，可他並沒打算讓他們幫他什麼，只是單純的當初覺得這來喝酒的三小夥子看得對眼。
他向來只幫人，不讓人幫，就顯得生分了。
所以除了這三小伙，他也沒有別的真正親近的好朋友。
「好，那可是我給你面子哦。」
老霍笑得蠻開心的，有些欣慰。
「咣。」
荒人酒館門外突然傳來了一陣響聲，這響聲一聽就知道是李想這小子來了。
「怎麼突然喊我了？阿立，沒想到你真成了武者。誒，可武者又能如何呢？」
李想手裡還抓著機車的鑰匙，整個人有些頹廢地走進了酒館里，他看到了坐在吧台前的方立和老禿，開口就老頹廢中年男子語氣了，明明李想就是個二十五歲的年輕人。
「狗想，你這話要是擱別人身上估計要被人毒打一頓。」
方立毫不客氣地回懟了李想一句。
「切，這還用你說？也就你和老禿願意搭理我。」
李想撅著嘴，他倒是很有自知之明，知道自己嘴臭嘴賤的。
「阿立，武者真沒什麼好的，每天出生入死的有啥好處啊？這個混賬世界已經這樣了，就算是武者也改變不了什麼的。」
李想說著已經坐到了吧台邊上來。
三個大小夥子往這一坐，倒是挺整齊的。以前他們都是一起穿著荒原物流的制服在這裡的，而現在，只剩下李想一個人穿著了。
「武者是改變不了什麼啊。」
方立笑了笑。
「但是人可以改變什麼。能否改變，看人，不看身份。」
李想對方立的話嗤之以鼻，接過了老霍遞給他的酒杯。
「可我就一普普通通的快遞員，沒什麼好改變的。只能看著這個世道這麼下去，自己卻無能為力。」
李想說著說著又趴了下來，一股頹廢勁自然而然地出現在了李想的身上，也不知道他這年輕人哪來那麼多頹廢勁的。
「你們這是打算都不理我了嗎？我能插個嘴嗎？」
一旁的老禿寂寞地說道。
李想白了他一眼，又嗆了他一句。
「下面不行，嘴肯定也不行，你可以試試酒杯。」
「下流。」
老禿唾了
「李想啊李想，你都忘了自己當初的理想了嗎？」
老禿還在琢磨著，方立已經向李想開口了。他了解李想，知道怎麼把這個頹廢男說到心甘情願跟著自己去家園，辭掉這份荒原物流快遞員工作。
「理想？」
李想呵呵一笑。
「我的理想就是跟老霍說的，躺平了當個廢物，能過一天是一天。」
李想把臉蒙在了手臂里，方立看不到他的表情，只能聽到他的聲音。
「李想哪還有什麼理想啊？呵呵，混吃等死罷了。」
「李想還有沒有理想我不知道，但是倒是有一群孩子現在需要一個理想。」
方立將自己的酒杯挪到了李想的面前，看樣子是想要和他碰個杯。
他聽起來似乎是漫不經心的話，卻成功地引起了李想的興趣。
「需要我？為什麼需要我？」
李想抬起頭來，看向了方立。被人需要，這種感覺已經許久未見了，他承認自己有那麼一點點的興奮和期待。
「這是一幫親人死在龍怪之亂中的孤兒們。李想，你熟讀那些禁書，你應該知道真正導致他們變成這樣的，其實並不單單隻是龍怪而已。」
方立轉過身來，嚴肅一些向李想說出了自己的想法。
「真正讓他們落到了現在這個處境的，是那些紅色書籍上說抨擊的對象，也是如今這個世界的規則制定者。我雖然也曾接觸過紅色書籍，但我知道你已經不僅僅是閱讀過禁書。」
方立的聲音壓低了下來，老霍的酒館里是沒有監聽器存在的，但是他們還是擔心聲音太大甚至傳出了酒館。
「你甚至是隱藏在荒城暗處的地下組織成員對吧？」
方立湊近了李想的耳邊。
「你實現你理想的機會到了，這些孩子會是未來我們向這個世界揮拳最好的幫手，我們這一代人完不成的事業，也將有他們一代一代地完成下去！」
「怎麼樣，李想，你要加入我們嗎？」
方立看著李想那驚鄂獃滯的表情，真誠地向他發出了邀請。
但李想猶豫了片刻之後，問出了自己的疑惑。
「你看出來了？或者......你們都看出來了？」
他指了指老禿和老霍，方立他們三人對著李想點了點頭。作為好朋友，其實他們不得不承認，李想的反偵察能力有點差，並且也不太會騙人和偽裝。
得到了他們三的肯定。
李想的表情變得更加沮喪。
「我就說，怎麼好好的，就暫時取消了我組織下線的身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