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二章 混亂的產權

「鄉親們，心月回來了！」牛大嬸剛踏進村口就高呼著。

「蔣心月他們回來了？請到高人沒有？」一個年邁的老人聽到牛大嬸的話，拄著拐杖跌跌撞撞的走了出來，慌忙問著。

「請到了，看起來蠻厲害的。」牛大嬸一張飽經風雨的臉帶著無比的興奮。

「那我們快出去迎接高人吧，我聽說高人都有點架子的，不能讓人家剛來就說我們不懂規矩。」老人撫了撫雪白的鬍鬚，看樣子還有幾分威嚴。

「老村長說得對，我們不能讓人家看笑話！」村民們紛紛點著頭，顯然老村長頗具威信！

陳誠看著這個寧靜卻略帶蕭條的村莊，土地都長滿了野草。嘆了口氣，詢問著蔣氏姐弟：「你們這村子有多少人，有幾間工廠？怎麼這麼蕭條？」

「我們村子有2000多人，工廠有兩間。早兩年這工廠剛辦起的時候，給的工錢高，大夥都挺積極的，早兩個月，大老闆好像炒股賠錢了，就跑了，村子就成這樣了。」蔣心月說著說著，臉上有些黯然。

陳誠聽到蔣心月的話，心中明白過來了。這隻有2000多人的村子，扣除掉老的和小的，勞動力也就1000左右，還搞了兩間工廠，哪裡還有人去種地。

「那該死的亞洲股神真的害死人了！」張綺蘭聽完蔣心月的話，按捺不住氣憤，詛咒了一句。

「就是！那個該死的亞洲股神就是個混賬，讓我撞見他，絕對讓他品嘗滿清十大酷刑的滋味！」陳誠聽到張綺蘭的話，本能反應就介面罵了下去。

「歡迎股神來桃源村指導！」村民們在老村長的指揮下喊著頗為整齊的口號。

陳誠看著這些淳樸的村民，心中有些感動了，點頭示意走進了村子。

「我們晚上住哪？還有吃什麼？」張綺蘭倒是非常隨遇而安，剛來到就打算長住了。

「住我們那吧，晚飯我們來準備！」蔣心月邊說邊領著陳誠等人來到了個小廠房改造成的宿舍。

「就住這？」張綺蘭是有些鬱悶了，這廠房的塵也太大了，都不知道多久沒打掃了。

陳誠倒是一副無所謂的樣子，隨意找了個房間放下行李，他沒有功夫去計較住宿環境如何，當前最重要的事，是怎麼才能幫到這些村民。

蔣心月安置好張綺蘭的房間后就轉進了廚房，一個小時過去。老村長和蔣氏姐弟端著好幾碟菜走了出來，招呼著：「吃飯啦！」

陳誠看到眼前的菜式，頭腦一片發脹，不會吧！豆鼓鯪魚，青菜蒸魚，豆腐燒魚，清蒸鹹魚，魚頭酸菜湯。

蔣氏姐弟臉上帶著一絲尷尬，苦笑著說：「不好意思，村裡啥都沒有了，只剩下一些罐頭，只能燒出這些菜了！」

「難道你們沒有別的罐頭了？」陳誠望著眼前一桌子的魚苦著臉。

「有，午餐肉罐頭！要不我們再去弄幾道午餐肉？」蔣心月倒是很積極。

「吃飯吧！」陳誠發現自己問了個非常愚蠢的問題。開始努力的扒飯了。

憑心而言，這蔣心月做的菜還是蠻好吃的，有幾分自己亡妻的手藝。酒足飯飽后，陳誠躺在椅子上，半眯著眼，又咬上了他那小茶壺。

「死肥豬，你怎麼又享受上了！人家請你來是解決問題的，不是請你來享受的。吃了人家的飯，還不辦事！」張綺蘭看到陳誠又睡上了，真是氣得肺都要炸了！

「姑娘，高人做事方法肯定和我們普通人不一樣的，你別驚擾了他！」老村長皺了皺眉頭，指責起張綺蘭了！

「他？高人？好吧！當我沒說。」張綺蘭氣得嘟起嘴，轉過身走進自己的房間。自己好心還遭雷劈了。讓這死肥豬把你們騙死去！

「老大，聽說蔣心月那丫頭從外面請了個高人回來，好像蠻厲害的。外面怎麼辦？」一個賊眉數目的年輕人低語著。

「高人？去看看！」一個光頭男子從椅子上站了起來。他正是原來鈷礦廠的廠長梁龍，自從老闆跑路后，他就接管了鈷礦廠。

「卓爺，聽說村子里來了個高手，來解決這個糾紛問題的。」一個臉上帶著刀疤的中年男子氣喘吁吁的說著。

「高手，快去瞧瞧，別被梁龍給搶先一步了！」一個瘦弱的中年男人披了件外套就走出了房間。他正是村子里另外一間工廠的廠長，謝卓。老闆跑路后，他帶著一群流氓強佔了加工廠。如今正和梁龍打得不可開交！

在梁龍和謝卓的帶領下，陳誠的住處被重重包圍著。

「那個誰，快滾出來。我們老大龍哥要見你！」

「狗蛋，你囂張個屁呀，高人是來幫我們卓爺的。你嘴巴放乾淨點！」

「幫你們的？你還真會給臉上貼金，誰不知道我們這，龍哥才是老大，要幫也是幫我們了，看你一把年紀了，還是快點回家準備棺材吧！」

「豈有此理，梁龍，你怎麼管手下的，這麼囂張？」謝卓鬱悶了，身後的流氓蠢蠢欲動。

「謝卓，我覺得我手下說得很有道理呀，高人就是來幫我的。」梁龍咬著根煙，語氣帶著不屑一顧的囂張。還特意的看了手下一眼，示意他做得好。突然一隻拖鞋砸到了臉上。隨後響起一句怒吼。

「老大，我忍不住了，這梁龍太囂張了。」

「幹得好，皮蛋，我越來越欣賞你了！」謝卓臉上帶著得意的笑容。

「干他們！」梁龍眼睛都要噴出火了。

隨著一聲令下，兩邊立刻開始短兵交鋒。

「死肥豬，快點出去呀，人家為你都要打出人命了。」張綺蘭使勁的搖著陳誠，臉上帶著焦急。

「你有病呀。現在外邊打得水深火熱，出去一不小心就提前見上帝了。你沒看這村子的人很閑，精力旺盛么。打累了，他們自然就會停手。」陳誠慵懶的伸了伸懶腰，翻了個身子繼續睡覺。

張綺蘭無語了，這陳誠就是個無賴，對什麼事都不上心，真懷疑他的心是不是鐵石做的。

一個小時過去，外面的打架聲漸漸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陣陣呻吟聲，陳誠打了個哈欠，懶懶的走出房間，丟下句話。「可以出去了！」

隨著鐵閘門打開，梁龍和謝卓雙雙走了上去，異口同聲的說：「高人，你是來幫我的吧！」

陳誠目光在兩人身上掃過，懶懶的說：「我誰都不幫，我是來幫整個村子的。」

「誰都不幫？那就是牆頭草咯？兄弟們，辦事！」隨著梁龍和謝卓一聲令下，身後數十個混混立即站了起來，準備上去撕碎陳誠。

「誰敢動高人，我就跟他拼了！」老村長顫顫的聲音從陳誠身後傳出來，隨即數百村民出現在這些混混身後，手裡拿著鋤頭，鐮刀。

這些混混霎時間紛紛丟下手中的匕首，鐵棍。陳誠踱著八字步在人群中晃了幾圈，淡淡的說著：「除了用拳頭，你們就想不到什麼辦法了么？」

「那你有什麼辦法。」梁龍和謝卓無奈的望著陳誠，他們也不想老打架，但是這兩個工廠不能不要呀。

「好吧，我現在想問下，這工廠是誰的？」

「我的！」梁龍和謝卓搶著回答。

「什麼你的！這明明是我的。當初建工廠的時候，那些磚頭全部是我出的！」梁龍指著謝卓的鼻子，理直氣壯的說著。

「磚頭好了不起呀，那水泥不是我掏錢的？」謝卓不甘示弱回擊著。

「你們都別吵了，這工廠的地是全村的！」老村長看不下去了，怒斥著他們！

陳誠聽著這些話，心中明白是怎麼回事了。大聲的制止他們。「別吵了，這個工廠建的時候大家都有份，我現在想問的是，老闆是誰？」

眾人面面相窺，一言不發。過了好久，梁龍和謝卓才開口道：「這老闆跑了！」

「那不就得了，這就意味著兩間工廠都不是你們的！」陳誠一雙慵懶的眼睛帶著一點嘲笑的味道。

「不是我們的，難道是你的？」梁龍和謝卓不服氣了。

「我不是說了嘛，這是大家的，每個人都有份。」陳誠覺得頭疼了，怎麼這些人那麼死腦筋呢。

「但我是廠長呀。」梁龍和謝卓辯解著。

「誰告訴你，廠長就等於老闆的，讀過書沒有！」陳誠怒斥著眼前的人。

眾人聞言，紛紛搖著頭。陳誠心底一涼，不會吧！都是些文盲？沉吟了一會，隨即說道：「這樣吧，你們先找十個識字的，會算數的人過來。再找100個有人緣，有威望一點的人，讓他們明天來這裡集合，我培訓一下他們！」

梁龍和謝卓相互對視一眼，搞不懂這陳誠想幹什麼。

「看來不說明白點，你們是搞不清楚的了。我打算用股權分配的方法來解決這個產權糾紛問題，股權明白沒？」陳誠見不說白一點，這些人是不會按自己的話去做的了。

眾人又是一陣搖頭，陳誠感覺有點發暈了，耐心的講解著。最終梁龍和謝卓拍了拍額頭，恍然大悟的說著：「你的意思就是，誰最終擁有工廠出產的東西最多，代表他就是老闆對吧！」

陳誠鬆了口氣，點了點頭，總算有兩個明白的傢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