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百零三章:轉醒
「這——」眾人頓時呆住。
漫漫長空,只見梵岩天極速飛行,而此時的他還尚不知父母妻子已然被人奴役,此行他的目的地則是一個叫蠹族的地方。
值得一提的是,蠹族,其號稱乃是世間最毒之族。
至於究其原因,則是因為蠹族之人天生便帶有毒素,一旦其他族與其肌膚相親,輕則潰爛,重則當場身亡,最毒之族稱號也是因此而來。
蠹族境內一處高原雪山,冰窟里,只見身穿黃衣的舒雅盤膝在內。此時此刻就見她渾身霧茫茫一片,氤氳之氣上浮,給人感覺像是整個人都要瞬息消失一般。
「要成仙了嗎?」她閉目輕語,知道此時應該自己升仙之機到了。
時間流逝,靈魂開始升華,只見她身子化作青煙緩緩飄出雪山俯瞰大地,心神一片清明。
「夫君,你現在又會在哪裡……」她低嘆,只希望待成仙后能有希望再見到他。
轟隆隆——
晴空霹靂,舒雅抬頭,她知道是探測孽障的雷劫,旋即不敢多想連忙收斂心神準備渡劫。
「貧道此生雖談不上肆意濫殺無辜,但所造成殺孽卻是不少,希望能安穩度過罷。」看著漸起烏雲的長空,她低喃。
轟——
倏忽間,只見天際一道夾帶著藍光紅色閃電猛的砸落向她灰色朦朧的頭頂,這是舒雅的孽障。
要知道雷霆銷毀孽障時最是容易傷害到本體,而孽障越多,就意味著引來雷霆越強,同時自身也就越危險。所以也由此印證那句惡人成不得仙的話。
啊——
天雷刺啦包裹著自己,舒雅彷彿被大鎚擊頂一般,忍不住慘叫起來。
轟隆隆——
天雷不停,就這般持續了近半個時辰,舒雅的慘叫聲也完全被雷鳴聲覆蓋。
烈日當空,隨著孽障化除,已然奄奄一息的舒雅整個身子緩緩向仙界已經大開仙門漂浮而去,所幸此番她險之又險渡過了仙劫。
不過就在這時,就當他要消失在長空仙門內時,突然間一隻巨大如山的手突兀的將她一巴掌抓下雲層,緊接著仙門也緩緩關閉。
巨手消失,雪山下溪流旁,梵岩天冷笑看著趴在地上的舒雅,這正是他故意所為,其目的就是為斷其仙路。
「成仙,不過可惜了。」他冷笑,一想到當初對方棄自己不顧離去,他心頭就一肚子火氣。
虛弱趴在地上,舒雅轉頭與之對視,對他輕聲喚了一聲「夫君。」
「可不敢當你夫君。——當年我助你成就天緣,如今斷你仙路,如此我二人便兩清了。」他心中不忍,但還是過不去心中那道坎冷冷道。
「當初是依娜仙君令妾身所為,夫君莫要恨我。」舒雅苦笑,仙路雖被斬斷,但如今再見這夢中人兒,她卻是不怨。
梵岩天皺眉看她。
「依娜仙君言夫君此劫難保,若當年妾身出手相救,屆時夫君便會迎來更大的劫難,她答應定保夫君輪迴無恙,是以妾身才會……。」她輕聲解釋,隨即搖搖晃晃站起身整個人向他懷裡倒來。
連忙摟住她,梵岩天說不出話。
「夫君還恨我嗎?」躺在他懷裡,她似囈語輕喃。
渾身一震,手下意識摟得更緊。雖只是三言兩語,但梵岩天似乎已經明白了什麼。
「如此,是我錯怪你了。」片刻,他輕聲說,旋即咬牙雙手抬起猛的向蒼穹擊去。
嗡——
蒼穹顫吟,瞬息只見那關閉的仙門竟再次打開。
「成仙去吧。」他低頭看她。
「夫君果然不是常人呢。」舒雅嘴角露出笑意,但卻依然趴在他懷裡沒有動靜。
「我不去了。」她微笑說。
萬年來,舒雅已經明白一個道理,正是浮華眾生,唯親唯愛貴,如今她願放棄一切去守護。
搖搖頭,既然明晰,梵岩天自然不會耽誤愛人仙路,只見他吻了她一下,旋即雙手揮動神力,直接將其送往仙門方向,
身子不受控制向那璀璨仙門極速而去,舒雅面露錯愕看他。
「你安心去吧,日後我會去尋你。」他站在地上傳音說。
嘭——
在舒雅沒入仙門后,似關門聲一般,只見那仙門也瞬息關閉,天空就這般恢復常態。
也就在這時,地上面露微笑的梵岩天嘴角突然開始溢出血水,面色變得異常蒼白。因體內神力還十分稀薄緣故,此番貿然打開仙門,他已然傷了根本。
呼——
擦去嘴角血液收回目光,身子一閃,他顫抖這身子消失在原地。
不知不覺十五年後——
此時田府一間廂房內,只見周抒母女三人正靜靜看著床榻上閉目躺著的梵岩天不語。
值得一提的是,十五年前,梵岩天因利用神力強行為舒雅打開仙門從而傷了根基,身子十分虛弱的他硬撐著來到田媛這裡后便直接昏死過去。
但沒想這一昏迷就是十五年,而田媛因身懷六甲又無生計來源緣故只好將家產變賣照顧他。
可畢竟入不敷出,這般堅持了三四年,又加上要養小孩緣故,已獨木難支的她最終回到田府求助母親周抒。
一個是親生女兒,一個又是念念不忘的人,周抒最終還是心軟默認女兒回來。
匆匆十幾年流逝,自己已然兩鬢多了些白絲,外孫也都成十五歲的少年人,可這負心的人還沒醒轉,周抒與兩個女兒對視無奈。
「娘,你看我捉到什麼了?」卻說這時,一個華服少年高興跑了進來。再看他手裡居然是一隻被箭貫穿的金孔雀。
「額……外祖母大娘也在啊!」進門后沒想周抒和田姻也在,少年訕笑,連忙將手中像是死去的金孔雀藏在身後。
不錯,這少年正是田媛和梵岩天的兒子,而田媛為其取名為梵央。
至於一旁的田姻則是早已跟鐵了心要嫁給梵岩天,所以不顧周抒怒火直接讓梵央稱自己為大娘。
「娘與你說過多少遍,勿要在此地喧嘩,你簡直討打。」見兒子吵吵鬧鬧,田媛頓時俏臉轉冷。
「我走了。」周抒對梵央點頭,隨即離開房間。對這外孫,她心中真的難以接受,所以平日都是這般平冷淡對待。
目送母親離開,姐妹倆對視微嘆,為了個男與母親關係再無當初那般親切,雖談不上陌路人,但交心之言卻不再有,心中難免失落。
「央兒,又進山打獵了吧?」回過神,田姻笑看正訕笑的梵央調侃說。
聞言,梵央嘿嘿一笑,卻是偷眼望了眼正瞪他的母親。
「立刻滾出去!」田媛吼道,對這一天就是不安分的兒子,她是氣不打一處來。
「娘,您看,這是金孔雀呀,是孩兒特意打來孝敬您的。」梵央連忙將手中孔雀拿至身前給田媛看。
他知道母親就喜歡這些花里胡哨東西,所以打到這稀罕的金孔雀第一時間便連忙回家邀功。
微微一愣,二女不禁同時看向他手中。
「死都死了,你準備給你娘做件羽衣不成?」見狀,田姻笑呵呵打趣。
「沒傷到致命處,還活著呢。」梵央得意洋洋。
今天他本來是帶著幾個好友去打打兔子之內的玩意,誰知從遠方竟急匆匆飛來一隻金色孔雀。見此一幕,他心中大喜,於是連射三箭,終於打下這隻鳥兒。
卻見此時,梵央手中金色孔雀居然緩緩睜開眼,藍寶石般的雙眸顫顫掃過三人。
唐名啼一想到自己乃升仙境的妖修,在九恆原四大玄羅組織的戰場因身受重創被打回原形倉惶逃離。原本想找一地待恢復法力再謀打算,但誰想虎落平陽被犬欺,剛才竟差點被一凡人小兒一箭要了自己命,此時此刻他心中可謂羞惱至極。
再說九恆原,自從十五年前木極玄羅約戰其他三大玄羅后,在五年前大戰便正式爆發。
而且這一打就是五年之久,且同時四大玄羅不停網羅各族高階修士,戰場可以說異常慘烈,時至今日,也不知有多少大能在其中不幸隕落。
「過去給你爹磕個頭,便出去。」田媛對兒子毫不客氣。
梵央撇嘴,但還是聽話來到梵岩天床前恭恭敬敬磕了三個頭。
「爹呀爹,你快快醒來吧,娘這脾氣越來越大,得有個人管管呀。」他心裡暗暗吐槽道。
「乖了,快出去吧。」田姻笑呵呵摸了摸他梵央的頭。
隨著兒子離開,二女來到床前不禁怔怔看著此時十分恬靜閉目躺著的梵岩天俊臉。
「夫君還能醒嗎?」田媛咬著嘴唇。只要一想到十五年前梵岩天來到她房間后連話都沒來得及說一句就昏死過去,她雙眼就不由泛紅。
「聽天由命罷。」田姻也不禁微嘆。
十天後——
深夜,黑漆漆房間內,只見床榻上梵岩天緩緩睜開雙目,頓時只見一道神光徑直衝破天穹,引來天地震顫。
九恆原,如今已然成為荒漠的地域正在鏖戰中的眾修士與此同時也不由心頭顫動。
「這是?」四方神座上四個玄羅生靈心中皆驚,不明所以。
田府,感知著體內充沛神力,梵岩天低語:「看來是恢復了!」
要知道他乃是天地間第一頭誕生的生靈,自幼就受天地護佑,所以只是短短十幾年間便恢復如初。
時間流逝,不知不覺天色已大亮,這時的梵岩天身穿藕色內衫正端坐在桌前面色淡然飲茶。
吱呀——
門緩緩打開,只見田媛端著臉盆進屋,準備如同往日一般為其擦拭身子。
哐當——
當看見端坐在外間桌前端坐飲茶笑看這自己的人,她不禁呆住。
「辛苦了媛兒。」梵岩天微微一笑,起身緩步來到她身前。
嘴角不由哆嗦起來,田媛目不轉睛盯著他,目光也漸漸泛紅。
一把將之摟入懷中,這十五年歲月雖身子不能動彈,但梵岩天能感知到田媛作為,心中很是感動。
哇——
隨著一聲嚎啕響起,田媛心中委屈,不由大哭起來。
「苦了你。」微微一嘆,他無言敘說,唯有緊緊抱住她,同時心中並暗暗發誓,「為夫永不負你。」
稍許,聽到動靜的周抒和田姻連忙趕來,當看到相擁二人時,兩人愕然,待反應過來,周抒連忙喝退門外正好奇打量這邊的家丁丫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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