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三日後的客棧
第十章三日後的客棧
陳淵又修鍊了一段時間,讓自己的土元靈藏來到了一個瓶頸前,算是初步入門了,光論單一靈藏境界已經是他離開近鹿城之時的境界了,足以證明在靈氣環境不錯的情況下沛然訣的可怕。
不知道是不是因為地火被洗乾淨了,所以沛然訣顯得老實很多,所以陳淵修鍊起來也更加自然,被人推著走的感覺固然很自在舒服。
可若不是腳踏實地走過,他也難以獲得太多的成就感跟滿足感。
而且,他覺得世上沒有不勞而獲的事情,事物都有一體兩面,這沛然訣的優勢十分明顯了,可以說是修行利器,但劣勢或者說隱患究竟在哪裡他沒有絲毫頭緒。
如果說修鍊快是一種劣勢,那他已經劣勢到了極致。
就連之前忽然的失控要說是隱患其實有些牽強了,比如此刻不就沒有任何不對勁嗎?
陳淵靜心修鍊了一陣子,同時也仔細思考了自己接下來要如何走,尤其是關於這門逆天功法的取捨。
想到最後他也沒有得到一個結論,雖然不太願意承認,可陳淵還是認為自己很需要這門功法,至少在目前是這樣的,他只是一個散修而已,沒有後台,也沒有法寶護身,若是遇到些什麼事情,終究還是要靠自己實力的。
他從靈藏一重修鍊到了靈藏二重花費了還不到一個月的時間,若是繼續修行下去......或許突破到道台境也是指日可待!
只要突破到道台境界,能夠御空而行,那才是真正的修士啊,不論走到什麼境界,總有人會發出這樣的感嘆,現在的陳淵就是如此。
靈藏境界達到第二重后,陳淵體內的靈氣儲量就已經十分可觀了,至少可以支撐他浮空一段時間的,在奔行中更為實用。
陳淵迫不及待地在這地穴中嘗試了一番,還差點摔倒。
他忍不住發出笑聲,又看向石台上放著的數十枚下品靈石,這些靈石比一般的靈石品相要好很多,十枚下品靈石能夠兌換一枚中品靈石,那這樣的靈石只需要六枚就足夠了。
這是他在修鍊中將周圍的靈液轉化為濃郁靈力又凝練成為靈石,所以他現在火元靈藏中幾乎沒有消耗,只是充當一個中轉站而已,甚至還鍛煉了對於靈力的操縱,不過這個中轉站只能轉化火元靈力罷樂。
共計三十二枚,至於凝練靈石用的材料,陳淵自然是沒有準備的,只好是就地取材了,他望向最地穴角落中的那一排地磚,坑坑窪窪的,就是他的傑作了。
本來想著直接敲下來幾塊,結果發現這些石磚似乎聯結這陣法,他這才想起自己在石台上看見的聚靈紋,雖然現在因為地火失效,使得陣法陷入沉寂,但陣法仍然存在,想要破壞的話,只能從那石台下手,那顯然就是陣法的中心。
從沒有見過陣紋的陳淵將這聚靈紋給記下來了,這是流傳最廣的陣紋,因為聚靈陣法是幾乎所有修士都接觸過的陣法。
至少散修都是如此的,一般來說,按照聚靈陣的規模跟複雜程度,就能決定其聚靈的能力高低,寶地之所以被稱為寶地就是因為當地有獨特的靈物或者靈獸,當然,還有一個更重要的因素那就是靈氣的濃郁程度,而聚靈陣法就是能夠改變天地靈力格局的存在!
當然了,想要達到聚靈陣法研究者所說的效果,規模估計得要整個大晉配合才能構建出來。
而尋常修士,只需要有一個最低階的聚靈陣法就已經夠用了。
隨身帶著些靈石是為什麼,就是為了修鍊啊,而聚靈陣只需要消耗一些靈石就能吸收來自天地的靈氣,遠比幾顆靈石划算,唯一的成本大概就是銘刻靈紋的活計了,這活兒不是誰都能幹的,銘刻得越好,那效果也就越好。
若是有這天賦的話,陳淵肯定是想要去學一手銘刻靈紋的,只是這一時間根本不知道去哪裡能學,就算要學這綠野城中也不見得會有這種能人。
想到這裡,陳淵不知為何想起了那個賊道人。
搖了搖頭,那人雖然有些手段,但看他修為氣息並不高,而且腳步虛浮,或有些病症在身也未可知。
身為受害者,陳淵對他的印象還能好到哪裡去不成?
好在他沒將那錦囊也帶走,要不這麼多靈石還不知道要怎麼收拾,陳淵這小小錦囊所用材質非凡,彈性十足,竟是將這三十多顆靈石都給收入其中了,不過相比儲物法器那樣方便的效果還是差遠了。
稍微搖了搖,錦囊又收縮變小了許多,陳淵捧在眼前的時候,也清晰看見這上面的那些金絲勾勒的紋路,這並不只是裝飾而已,約莫也有些作用。
看了看這滿地的石磚,陳淵有些遺憾,雖然靈氣都被他吸納地差不多了,但這些對他來說都是不錯的靈材。
只有靈材才能作為人造靈石的載體。
說是產出靈石,實際上也就是將靈力提純到一個驚人的地步,然後通過凝練注入在一個容器裡面,只不過這個容器有些將就罷了,而製造出來的靈石品質則會受到「容器質量」以及「靈力質量」的影響。
彎腰抓起外衣直接穿好,陳淵緩步從地穴走出,他可不準備讓人下來催了,當然,也是因為他心虛的緣故,畢竟人家的搖錢樹現在被他給薅沒了。
對此陳淵不僅沒有愧疚之心,甚至還有些想笑。
咱這也算是「劫富濟貧」了是吧?他心裡頭這樣想著,還有些小刺激。
於是當他順著台階走到最上方的石門前,取出來那枚石符打開石門的時候,臉上還是洋溢著親和的笑容,讓一向被修士輕慢的兩位看守同樣回報以禮貌的微笑。
陳淵對其中一人問道:「我閉關多久了?修鍊起來就忘了時間,兩位不要取笑我就好。」
兩人面面相覷,他們方才就想說了,「大人,您打進來那日起,已經過去整整三天又兩個時辰了。」之所之前不說,還是因為他們倆之前有過慘痛的教訓,要不是看到陳淵似乎很好說話,他們估計也就閉嘴了,現在說出來了,自然是在暗示陳淵加錢。
陳淵長長哦了一聲,臉上掛著意味深長的笑容,將手深入懷中,靈氣波動洶湧欲出,兩名看守頓時慌了神,往後連連退步。
要是陳淵身上有些銀錢的話,那多半也就給了,可他身上只有三十二顆下品靈石罷了,而且還是質量極佳的那一類,何必浪費在這兩人身上?
再說了,他何嘗看不出來這兩個傢伙的心思。
「大人慢走!」
陳淵神清氣爽地走出了這間雜貨鋪似的店子,他是三日前的正午閉關的,要是凡人之身三天三夜不吃不喝只怕不餓死也得渴死了,但他這些日子沉迷修鍊無法自拔,竟彷彿忘卻了饑渴。
此刻走到外面來他立刻就反應過來,身體在給他發出警告了,必須找個地方搓一頓了,這幾天支撐他堅持下來的大概就是那些充沛的靈氣吧。
還有就是他已經突破靈藏二重,身體算是有了一次小小的蛻變,三天不吃飯也餓不死。
人一頓不吃餓得慌,他哪怕是修士了,也還是得吃飯啊,想要徹底斷絕五穀,至少也得是道台境界,成就了大道之基才行。
此刻已經是夕陽西下,看樣子自己是趕在晚飯點出關了。
修鍊收穫頗豐的陳淵心情舒暢,尤其是想著三天過去那些麻煩都該離自己遠去了,就愈發高興,這便奔著那客棧而去了。
那一家客棧乃是綠野城中口碑最好的了,雖然不是規模最大,裝潢最華麗的,可人家偏偏有一手好菜,而這一點對於此刻的陳淵來說,就是最重要的了。
好不容易堅持到了客棧門前,聞到裡邊的酒肉香氣,他剛剛有些回味無窮的勁頭,立刻就是聳然一驚,只見此刻客棧之內三張桌子上面還是坐滿了人。
居然還在這裡?
這三天他們到底在做什麼,本來以為像是他們這樣的人不會留在這裡太久的,卻沒想到他們換上了一套乾淨的行裝又被陳淵撞上了。
陳淵真是一百個不想看見他們了,此刻客棧之內只有他們跟陳淵,掌柜的都不在櫃檯後邊了,而且此刻他的胸膛微微發熱,隱隱發現有一道眼睛鎖定在自己身上,在這些人當中有人對自己意見很深啊。
這些人大多都是低著頭,只有三人是在陳淵進來的第一時間看了過來,如果陳淵沒有記錯的話,那三人就是當時在自己有意引導的情況下站起來配合的三人,不過這時候他們看著陳淵卻是冷漠得很。
只是稍微看了一眼而已,可陳淵分明感受到一股強烈的炙熱感,如同那時一般,儘管沒有發現有人在跟蹤自己,但那種來自神秘異火的炙熱是相似的,陳淵覺得這三人間或許有一人就是跟蹤自己的人。
想要知道答案,只需要問問就行了,自然不能問他們的人,可掌柜的卻不知道在哪裡?
陳淵故作平靜,都已經到了門口了還能跑出去不成?而且看他們的樣子也不準備動手,難道是有什麼忌憚?
說起來,樓上左右兩邊一共六間客房居然都是緊閉著的,看來是又有人入住了,陳淵朗聲喊道:「掌柜的?」
遠遠的就聽見一聲回應,左邊靠樓梯的客房中走出來一個略顯肥胖的五短身材,掌柜的是個中年男人,一頭稀疏的頭髮算是標配。
他噔噔蹬蹬幾步來到下面,道了聲客官,又朝著後堂罵了句:「小兔崽子還不出來幹活,快給人加套桌椅。」
接著,這位姓魯的掌柜就引陳淵來到了靠左邊的角落,又把那用木板封住的窗戶給打開了,臉上的肉明顯顫了顫,不過很快平靜了下來。
陳淵很早就注意到了,這一塊區域是沒有放桌子的,按照客棧規模,是能夠放下四張桌子的,而在他腳下的位置還有些疑似拖拽的痕迹,應該的確是放過桌子的。
他又抬頭看向那窗戶,只是不知道為何要將桌椅都收起,還一直空在這裡,又將這邊的窗戶給用木板封上,在這客棧裡頭共有兩扇窗,另一扇就在對面了。
陳淵沒有多問,多半是什麼不好的事情,他看著魯掌柜的吩咐那小廝打扮的將窗戶上被木板遮掩住的那些符籙都給撕爛了丟出去。
然後又擺過來一張嶄新的柚木方桌,他也搭了把手把靠椅放好,隨便要了幾道菜,多是肉菜,那小廝連聲應答,匆匆忙忙地回去了。
落了座,陳淵第一次開始仔細觀察這些散修,之所以說他們是散修,自然是因為他們身上那淺薄的修為氣息,大概也就是跟陳淵三天前差不多,他們似乎還沒有發現陳淵已經突破了。
畢竟不是所有人都會隨便探查別人的,這在修行界中是很不友好的事情,會讓人懷疑你在打他的主意,因此還多招惹了幾道目光。
陳淵訕訕地抱歉了幾聲,目光慢慢下移,地板上的那些拖拽痕迹,看形狀應該是桌子腿,但是什麼力量會留下這樣的痕迹,陳淵只是看著這頗具力道的痕迹就有些沒來由的心慌。
成為修士后,莫名的心慌可能都另有深意,是冥冥中的警示。
陳淵從來到客棧中開始就保持著十二分警惕,不過要是太過突兀難免惹人懷疑,他反正也餓了,乾脆就吃了起來。
就著茶水吃肉的小年輕吃相著實不好看,這也是因為他真的沒吃過好東西,在清涼山的時候他吃的東西,相信人間絕大多數人都難以下咽。
而出山的這些時日來,他真沒機會好好吃一頓,哪怕是在近鹿城的時候也只是湊合湊合,畢竟那時候實力低微,時刻都要警惕旁人,這也是因為他出山來真沒遇見過幾個好人,這個人間沒給他留下什麼好印象。
唯一的光亮,怕就是那夜素清清月光下的婀娜,想著,陳淵吃得還愈發有味道起來,只是臉上若隱若現的笑容忽然僵住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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