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卌八章當時年少輕狂
第二天一早,整個羊城都轟動了。
雄踞羊城的白蓮教南方分壇昨天被人剿滅了。
上至壇主九宮,左右護法、四大金剛、八大卦長,下至中堅教眾,被人屠戮一空,死傷無數。
就連普通教眾都逃跑了,樹倒猢猻散。
白蓮教灰飛煙滅,徹底成為歷史。
據說,新任南粵提督納蘭元述高興得連吃了三大碗飯。
白蓮教的覆滅,造成的影響遠不止於此,但蘇昭卻沒有再去關注。
清早起了床,黃飛鴻帶著牙擦蘇去法租界參加國際醫學交流會。
蘇昭則帶著張少筠在羊城逛了起來,算是實現他之前的承諾,祭奠完蘇父蘇母后,好好玩上兩天。
逛了半天,蘇昭手上提著大包小包,跟在張少筠的身後,心裡暗暗叫苦,這個時候,他總算是知道陪女人逛街的苦難。
果然,不管是在哪個時代,陪女人逛街都是一件恐怖的事。
古人誠不欺我!
這時,一陣香味傳來,蘇昭聳了聳鼻子,尋味望了過來,卻見得路邊有一家三層的酒樓,香味正是從那裡邊傳出來的。
「嘿嘿,救星啊!」
蘇昭只覺得這酒樓出現的太及時了,給它點個贊。
他連忙拉住興緻勃勃的張少筠,說道:「少筠,快到中午了,我們先歇一會吧,吃個午飯再說,你看怎麼樣?」
「好吧!」
張少筠抬頭看了看天色,見果然日上中天,只得訕笑一聲,應了下來。
儘管還沒有盡興,但她不是那種耍小性子的人,自然會為對方考慮。
「那我們走吧!」
蘇昭帶著張少筠,向那座酒樓走去,在店小二的帶領下來到二樓的一個雅間,隨意叫了幾個招牌菜,便邊吃邊聊了起來。
「少筠,等黃兄參加完那個醫術交流會,咱們就回佛山去吧!」
蘇昭是真的怕了,哪怕是他體質驚人,但在逛街這件事上,消耗的卻是精神和意志。
「唔…好吧!」
張少筠想到昨天發生的事情,仍然心有餘悸,便點點頭同意了下來。
「回了佛山,我正式教你習武!」
蘇昭想了想,補充了一句。
「嗯嗯!」
張少筠雙眼一亮,滿是期待。
這時,一名身穿長袍的男子走了過來,拱手一揖笑道:「冒昧打擾一下,在下能否向二位請教一些問題?」
蘇昭聞言,看向此人。
只見此人一臉正氣,身體消瘦,書生意氣十足,但眉宇之間顯露出的英氣,可見此人並非是弱書生那麼簡單。
皺了皺眉,蘇昭不置可否點了點頭,道:「你有什麼想知道的就問吧,我不保證知道答案。」
對面之人被蘇昭冷冷的目光掃視時,整個人微微顫慄,雞皮疙瘩都起來了。
他的目光猶如實質一般,彷彿要將自己里裡外外看個通透,這種感覺還從未經歷過。
那人大吃一驚,勉強笑了笑,坐了下來,說道:「在下陸皓東,慕名而來,見過二位俠侶!」
「兩位昨天大展神威,白蓮教灰飛煙滅,令人好生佩服!」
眼見蘇昭面無表情,他又低聲說道:「不過,你們怎麼還在省城逗留?再不走,衙門怕是不會輕易放過二位啊!」
蘇昭盯著他的眼睛,足足看了一陣,這才笑道:「閣下此來,就是為了特意提醒我們?」
陸皓東,原著中出場過,進步人士,悲天憫人,只可惜最後慘死當場。
方才蘇昭看著他的眼睛,他並沒有躲閃,能看出眼中的真摯,足可見他很有誠意。
陸皓東笑道:「其實我是聽說這裡的美食可口,才特意來嘗鮮,提醒閣下只是順便為之。」
「哈哈……」
蘇昭哈哈大笑道:「你這人很有意思,別人都如避瘟神般避我不及,你明知道我的手段,卻還主動湊上來,真是很有意思!」
話鋒一轉,他冷著臉道:「我這人不喜歡繞彎子,說吧,你真正的目的是什麼!」
非親非故獻殷勤,不是大善就是大奸。
陸皓東拱手答道:「白蓮教肆虐一方,天下無人可制,不僅是洋人,便是朝廷也肅手無策。」
「閣下一來,便將其老巢連鍋端掉,徹底剿滅這一大惡瘤,還南粵一片萬里晴空,可謂是功德無量!」
「百姓愚昧,不知閣下的良苦用心,在下卻是心嚮往之,因此特意來面見閣下,順便提醒一句,衙門,可不好惹!」
「言盡於此,告辭!」
他說完,站了起來,轉身便走。
「慢著!」
蘇昭喊了一聲,招手喊店小二過來:「小二,給我這桌添一副碗筷,再來一壺好酒!」
店小二應了一聲,自去準備。
蘇昭才對陸皓東說道:「別急著走,沖你特意過來提醒我,怎麼著也得請你喝上一杯!來來來,快點坐下!」
他覺得陸皓東此人是欲擒故縱,既然如此,乾脆就遂了此人的願,看他想耍什麼花招。
看過電影原著,蘇昭知道此人的來歷,深知這種人雖然偉大,但絕不會無緣無故為了一個陌生人,而特意前來提醒。
定然是有利可圖。
「謝閣下,還未請教二位尊姓大名!」
陸皓東臉上露出一絲笑意,順勢坐了下來,拱手問道。
蘇昭眨了眨眼,似笑非笑道:「我叫蘇昭,這位是我未婚妻張少筠,說起來,羊城才是我的家,如今在你的嘴裡,卻好似羊城容不下我二人了一般!」
「蘇昭……蘇兄可是當年半城蘇家少爺?原來如此……難怪蘇兄昨日會在電報局門口了,想必是憑弔先人!」
聽了蘇昭的自我介紹,陸皓東很快就想起了他的身份,當年蘇家少爺蘇昭獨身前往歐羅巴留學一事,在羊城可是鬧得沸沸揚揚。
也就是有了他的榜樣,後面才有一系列的出國留學熱潮。
只是想不到,這位蘇家少爺一現身,就做下了諾大的事情。
不僅擁有超強的身手,身邊跟了一個絕色的未婚妻,還剷除了橫行霸道羊城的白蓮教。
「當時年少輕狂,如今回來,已物非人非了!」
蘇昭搖了搖頭,道:「不說這些,陸兄可是也曾留學歸來?如今在哪裡高就?」
「先前是我孟浪了,如有冒昧,還請蘇兄見諒。」
陸皓東歉意的笑了笑,回道:「比不得蘇兄,我回來后,開設了一個西式學堂,教授些學生西方文化,希望給後人留下些種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