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九章

莫易和溫嶺直接就殺進了萬山的住所，基地最後方的一棟大別墅。

「你們幹什麼？！」

「站住！」

「啊！」

兩人是動真格的了，下手不再留情。幾個守衛還沒等著反應過來的就被乾淨利落的抹了脖子，咯咯的說不出話來了。

莫易直接一槍轟在門鎖上，接著一腳踹開。門一開溫嶺整個人就如同離弦之箭一樣竄了進去，死死地掐住衝過來的一個守衛的脖子，語氣中不帶一絲溫度的問，「萬山，在哪裡？！」

「咯咯！」守衛被掐的喘不上氣來，更不用提答話了。

溫嶺平時的冷靜完全不見了蹤影，見手裡的人沒反應，反手一個刀花就給他結果了，然後又抓下一個，「萬山，在哪裡？！」

莫易一槍爆在一人腦袋上，回頭一看雙目赤紅的溫嶺心叫大事不好，連忙過去。

「嶺子！」莫易沖他大喊，「冷靜點！他要被你掐死了，你怎麼問？！你怎麼去找明枝？！」

溫嶺聞言一震，雙眼漸漸恢復清明，手也鬆開來。那守衛站也站不住，軟趴趴的跌在了兩人腳下，劫后重生一般的大口喘氣。

「多謝。」溫嶺平復下心情，向著莫易鄭重道謝。

莫易嘆口氣，見往日的溫嶺又回來了，拍拍他的肩膀，「行了，我知道你心裡急。」又狠狠一腳踩在剛才那守衛手上，「想跑？！說！萬山在哪個房間？！」

「啊！」守衛看著自己的手慢慢的滲出血水來，疼的嘴唇發白眼冒金星，「我說，我說！在，在二樓樓梯左手邊第二個房間！」

莫易看看早已經沖向樓梯的溫嶺，緩緩的抬起腳來。

守衛不斷地吸著涼氣，抱著血肉模糊的手嘴唇直哆嗦。見莫易抬了腳，忙不迭的爬起來轉身就想逃命。

「噗！」守衛口中冒出了血泡，再次緩緩倒下，眼睛不甘心的閉上了。

莫易來不及擦匕首上的血，緊追著溫嶺就過去了。

「哐！」找到了房間溫嶺一腳踹開。

還在睡夢中的萬山剛聽到房門一聲巨響就覺得脖子上有什麼冰冰涼涼的東西貼了過來。

「亦凡，在哪兒？！」

從未感覺到死亡如此之近的萬山一時間抖若篩糠，渾身的汗毛倒豎，嚇得說不出話來。

「亦凡，在哪兒？！」溫嶺又問了第二遍，很明顯的，他已經沒有多少耐性了。

萬山倒也不愧是經過些風浪的，這麼幾秒鐘的功夫已經是慢慢冷靜下來了，努力放平了聲音道，「你是溫嶺吧，哼！」

溫嶺越發的煩躁，單手將一百六七十斤的萬山從床上摔到地板上，匕首往他脖子里刺進去一點，「最後一遍。」

萬山被摔的頭昏眼花，牙齒狠狠地磕在嘴唇上，火辣辣的疼，口中一股咸腥氣蔓延開來。

「你們幹什麼？啊啊啊！」卻是隔壁的萬黛黛被驚醒了，剛打開門就看見了手中匕首兀自滴血的莫易恍如死神般的正上二樓來，登時嚇得魂飛魄散。

「啊啊啊啊～！救命啊！殺人了！」萬黛黛先是一愣，接著便不管不顧的尖叫起來，猛地回身要關上門。

莫易一隻手穩穩地扒住門的邊緣，不耐煩的皺皺眉頭，一雙冷如寒冰的眸子定定的看著萬黛黛。

「吵死了。」

萬黛黛面無人色，兩排牙咔咔作響，拼盡全力要關門，可是卻無法撼動莫易一分一毫。「魔鬼，魔鬼！去死去死去死去死啊啊啊！呃」剩下的罵人的話，萬黛黛再也沒機會說出口了，因為她的喉間正插著一把明晃晃的匕首。

「吶，」莫易直直的看著她充滿驚懼的眼睛，淡淡的道，「我想要這麼做，好久了。」說完，伸手拔下了匕首，微微一側身躲過萬黛黛喉間噴濺出的血，眯著眼睛看著剛還大吼大叫的萬黛黛直直的倒下去。

「黛黛！」萬山聽到了女兒的驚呼，終於變色，「不準傷害她！」

莫易慢悠悠的晃進來，半依著牆道，「那你就說啊，你說了，我沒準能放過她。」

一抬頭看見了他那不斷滴血的匕首，萬山咬牙切齒的瞪著他，「你，你把黛黛怎麼樣了？啊啊！？你把黛黛怎麼了？！」

莫易一挑眉，語氣平淡帶幾分無奈的道，「沒辦法，實在是太吵了。」

萬山先是一怔，隨即就明白過來，像一隻被困在籠子里的獸，不住的掙紮起來，「啊啊啊！我殺了你！我殺了你啊啊啊！」

莫易進走幾步飛起一腳狠狠地踹在萬山身上讓他收聲，然後走到窗邊用匕首尖挑起窗帘看看，外面正有幾個小黑點在向這邊快速移動，「嶺子，速戰速決。」

溫嶺一把扯過萬山的胳膊，一隻手捏住他的手掌，另一隻手掰起了他的食指，語氣彷彿掉出冰碴，「亦凡，在哪兒。」

知道寶貝疙瘩估計是凶多吉少的萬山哪肯說，剛從疼痛中喘過氣來就扭頭沖著他大吼，「有本事你就殺了我啊！混蛋！啊啊！我操你祖宗！」

溫嶺表情不變，似乎沒有聽見萬山的咒罵。他手下微微一用力，一聲幾不可聞的輕響過後，萬山的食指便以一種詭異的角度疊在了手背上。

彷彿是有人生生卡住了萬山的喉嚨，他的大罵戛然而止！汗珠子嘩嘩的滾落下來，大張著嘴卻是什麼都說不出來。

一直到了十幾秒后萬山才漸漸地緩過來，開始有尖利的刺耳的痛呼聲從口中發出。

溫嶺等得不耐煩，捏起他的下一根指頭，「說不說？」

萬山此刻痛得恨不得立刻去死，根本就聽不清溫嶺在自己耳邊說了什麼，上一波的疼痛尚未過去，緊接著無名指上傳來的劇痛又讓他眼前發黑，差點窒息。

「嶺子！」莫易搖頭，嶺子還是亂方寸了，「你稍等下。」他直接走過去在萬山身前蹲下，用匕首拍拍他的臉，「喂，別裝死，還活著吧。我以前試過，這個就算是把你的所有指頭都折斷也死不了的。喂！」

十指連心，平時扎一下都疼的很何況是生生掰斷呢？！萬山已經是痛的沒有說話的力氣了，一聽莫易的話，真是恨不得自殺算了。

「萬山，」莫易用匕首緩緩的在他臉上割出一道口子，「最後給你一次機會，識相的話我就給你個痛快的。不然」

溫嶺又捏起了他的第三根指頭，一點點的向上掰去。

「唔唔！」萬山拚命的掙扎，臉上是毫不掩飾也無力掩飾的恐懼。

溫嶺又把他的指頭往下壓了一點。

「啊啊啊！」萬山終於崩潰，眼淚鼻涕糊了一臉，「斜後方的別墅，斜後方的別墅啊啊！」

話音剛落，溫嶺的匕首就深深地扎進了萬山的胸口，順勢，一攪。

一樓已經隱隱傳來聲音，肯定是有人趕來了。

「嶺子，快！」原路返回已經不可能，莫易推開了窗子。

兩人從二樓窗口一躍而下！

「凡哥！」兩個身穿暗色衣服的人站在亦凡身前，指指地上，「人在這兒了。」

亦凡看看昏迷不醒的明枝，笑眯眯的點頭，「辛苦了。」

臉上被划傷的那人瞪一眼明枝，摸摸仍在滲血的傷口，不滿道，「這小妮子忒棘手了！王松沒幾下就折了！草，老子差點兒沒留下塊肉去。」

亦凡仍舊是滿臉的笑，往旁邊一閃，露出身後的東西來，「噥，說好的報酬，原本是三個人的，你們兩個人正好多分點。」

剛還在抱怨的兩人一看摞的老高的罐頭和餅乾，立刻由怒轉喜，那點不高興早就拋到了九霄雲外，雙眼放光的往那邊跑。

粗粗一看，比一開始講好的還要多幾分，兩人很是高興，轉頭道：「謝」

「嘭！」「嘭！」兩聲槍響過後，倆人還帶著來不及退去的驚喜倒了下去，胸口的血洞呼呼冒血。

牆角隱著的程凱拿著還在冒煙的槍走出來，彎腰摸了摸兩人的頸動脈，朝亦凡點點頭，「死透了。」

亦凡走過來，仔仔細細的看著這倆人至死都沒閉上的眼睛，微笑著道，「吶，這世道這麼亂，你們這點本事早晚要被喪屍吃了，我提前送你們走了，不必感謝我的，呵呵。」說罷隨手往他們眼上一撫，然後扭頭對著程凱道，「拖出去隨便找個地方扔了吧。」

頭好暈，明枝甩甩頭，幽幽轉醒。然後，看見了大約是最不想見的人。

「呦，明枝，」亦凡就這麼站在她前面不知看了多久，「終於醒了啊，呵呵。」

明枝沒理他，暗地掐自己一把，又打量下周圍環境。

被無視了亦凡也不生氣，仍舊是笑呵呵的，直接走過來在明枝面前盤腿坐下，語氣輕快道，「唔，這裡啊，是頂層閣樓。哦，你不用找了，武器的話，早就收走了呀。」

明枝轉過頭來，定定的看著他，不說話。

亦凡也不說話。倆人就這麼大眼瞪小眼的看著。

半天，亦凡撲哧一聲笑出來，「好吧好吧，我輸了。」

明枝瞪他一眼，誰跟你比賽？！

亦凡又笑，打量下明枝，「唔，真可愛。」活像是看收藏品一樣的仔細觀察了下明枝的反應，他又托著下巴道，「吶，說點什麼吧。」

明枝眨眨眼，「我很討厭你。」

亦凡一樂，點頭，「我知道呀。」

「非常非常討厭。」

「嗯，知道。」

「我想殺了你。」

「呵，這我也知道。」

知道面對這似乎頗有抖M傾向的亦凡自己實在不在一個變態級別上，明枝扭頭看牆。

見明枝不理自己，亦凡便覺有些無趣，往前湊湊，伸手要去拉她的衣角。明枝嘴唇一抿，手腕迅速翻轉五指成爪，疾而又疾地向著亦凡頸間抓去！

亦凡顯然是沒料到她在這種情況下還有力氣反擊，大驚之下慌忙躲閃卻還是被明枝的指尖狠狠地抓了下。

「嘶~」亦凡低聲輕呼，眉頭皺了下。伸手一摸，滿手的血。

這一擊幾乎將明枝全身的力氣都用光了，胳膊重得要死，指尖上的血肉也懶的擦。她往後一靠，倚在牆上大口喘氣平復著呼吸。

「哼哼，」亦凡捂著臉悶笑幾聲，又抬頭看看死死盯著自己看的明枝，嘴角一挑，彷彿受傷的不是自己。

他伸手捏住明枝的下巴，盯著她的眼睛道：「呵呵，真是有意思。你又一次給了我驚喜呵。」

明枝厭惡的皺眉，抬手去掰亦凡的胳膊。但是剛才的動作已經是耗光了她的力氣，這次亦凡又是早有準備，因此使勁掙了幾下都沒掙開。

亦凡還想要說什麼，外面勞拉的聲音響起來，「凡，凡？！你在哪兒？凡？！」

他臉色一變，鬆開明枝，隨手將襯衣的領子拉高遮住傷痕，然後站起身來向門口走去。臨關門又扭頭對明枝道，「吶，好好獃著，過會兒再來找你玩兒。」

門關上之後又是一陣鑰匙響聲，應該是被鎖死了吧。

明枝狠狠地擦著亦凡剛才碰過的下巴，一直到火辣辣的開始疼了才停手。她四下看著，就是光禿禿的一個房間，除了靠牆一張小桌子和一個四四方方的小凳子之外什麼傢具擺設也沒有。

不能就這麼乾等著。

明枝稍稍閉眼休息了下，試著扶牆站起來。還沒站穩的腳底就是一軟，頭，還是很暈。又緩了緩才好點，有些腳步不穩的來到窗邊，低頭一看，窗子沒上鎖。不過她倒沒打開，以自己現在的狀況說不定會一頭栽下去，因此只是趴在上面向外面看去。

外面黑漆漆的，在這個早已經大規模斷電的基地幾乎什麼都看不見。明枝使勁貼在窗子上用一隻手遮住眼睛周圍，適應了好久才能依稀看清窗外的大致情況。很高，果真是亦凡口中說的閣樓。明枝粗粗估計下，怎麼也得有小十米，不要說自己現在的狀況了，就算是全盛時期跳下去也非死即殘。

失望的從窗邊離開，明枝倚在牆上休息了下，又不死心的來到門口扭了扭門把手。不出意料，鎖死了。

明枝臉上沒什麼表情，順著牆壁滑坐在地上。忽然她就想，如果莫易在的話，肯定分分鐘鍾就能開了這把鎖吧？如果溫嶺在的話，他是不是會毫不猶豫的從窗口跳下去然後毫髮無傷的落地？

她捂住了胸口，那裡悶悶的。

明枝忽然就很想很想那兩個人，想莫易，想溫嶺，非常非常想，有些撕心裂肺的想。她忽然就發現，如果自己真的又變成一個人，一定會孤單的死掉，很孤單很孤單的死掉

黑乎乎空蕩蕩的房間里，小姑娘獨自蜷縮在牆角，顯得格外的孤獨和無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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