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四章 越說越迷糊
雖說人皇最後對乾城很失望,卻也如乾城預料的那般,並沒有什麼責罰跟懲罰。
很顯然,劍宗子弟的名頭作用還是很大的。
被送回的路上,乾城把玩著手中玉牌,覺得人皇人真的挺好。
乾家,有錢好辦事,等乾城從皇宮回來的時候,門口大門廢墟大部分已經被運走,只不過依舊會有人刻意繞過來看一眼。
此事剛剛在京城發酵傳開。
乾城不理會這些,回到乾家直接回到自己院落,這次倒是沒有人敢對他進行攔阻。
「疼、疼,輕一點,自己人、姑奶奶,我是大少爺的人,我跟著大少爺混飯吃的,不是壞人……」乾城還沒進自己院子,就聽到裡邊傳來痛苦求饒之聲。
僅僅是聽到聲音,乾城腦海中立刻浮現一個人身影。
身體微躬,鬍子拉碴,永遠陪著笑跟在自己身旁,幫著他作威作福、陪著他吃喝玩樂的一個傢伙,老馬,馬管事。
此時走入院子,入眼就看到三師姐正將老馬面朝地面踩在腳下,單手反抓他手臂。
「鬼鬼祟祟的潛進來,長得還這麼猥瑣,一看你就不是什麼好人,說,你想來幹什麼?」三師姐說著話,反扭馬管事的手微微用力抬了一下。
「啊……疼、疼、疼……」馬管事臉貼著地面他,疼得眼淚直流,連連告饒:「姑奶奶,你先放了我,我真的是大少爺的人,我是知道你們強勢回歸的消息才過來找大少爺的……」
馬管事正解釋時,貼著地面的他正好看到走進來的乾城。
「啊,大少爺,大少爺快救我……」
「師姐,這是原來跟在我身邊的馬管事,先放了他,看看這狗東西怎麼說。」跟三師姐乾城很隨意,但面對老馬,乾城想著之前的一些記憶,特意用以往的口氣說著。
「小師弟你回來了,我就說人皇不會為難你吧,人皇人挺好的,我就是沒湊夠錢,否則下次就可以陪你一起過去了。」看到乾城這麼快趕回,三師姐一副早有預料的樣子。
乾城心中暗嘆,三師姐作為人皇的筆友,受影響很大。
還人皇挺好……咦,自己之前也有這種感覺。
「嗯,這什麼味?」剛剛看到有人進來,直接將人按住還沒察覺,此時三師姐立刻覺得味道有些不對。
尤其是抓過老馬手腕的手掌。
「大少爺,你可算回來了。沒有你的庇護,沒有你的光芒照耀庇護,老馬我被他們欺負慘了,之前說的管事職位為給擼了不算,還要跟我清算我的借款。」
「不僅是如此,他們還讓我去倒夜香,我老馬怎麼說也是管事,要倒夜香也只應該為大少爺倒啊,他們這是用這種方式變向的羞辱大少爺你啊。還好大少爺你總算回來了,而且一回來就大展神威,我就知道大少爺你就是潛龍在淵,早晚飛騰九天,老僕終於等到這一天了……」
馬管事撲上來抱著乾城大腿,一把鼻涕一把淚。
「我去,嘭……」乾城怎麼說也是中品高手,看師姐的反應,再聽馬管事這話,乾城大腿微微一震將老馬震開。
「不許再靠近我,去洗澡換衣服再過來。」乾城立刻喝止又要撲上來的老馬。
老馬倒是聽話,樂得屁顛顛的去洗澡。
而此刻三師姐已經氣得又要動手,幸虧被乾城急忙攔阻。
而三師姐也受不了的去洗手。
「你身邊這都什麼人啊!」三師姐洗了幾次手后,
依舊有些氣鼓鼓,同時手中折了一根樹枝,決定再出手就用這跟樹枝。
乾城回憶道:「老馬叫馬英雄,他們都說他年輕時候很威風,據說是有沖高品之資。具體什麼情況我就不了解了,我父母去世不久他就被爺爺帶回來跟在我身旁。」
「其實他現在年紀也不大,好像才三十齣頭,只是受傷力量跌落到三品才顯得如此蒼老。」
現在回想,其實他對老馬的情況了解有限,更多的是跟隨自己身邊這些年的事情。
「乾家那些人還是得收拾,竟然讓你的人倒夜香,先不說他了,人皇陛下有沒有提咱劍宗欠稅的問題?」三師姐沒聽到啥好玩的,再度詢問起乾城見人皇的事情來。
「這個人皇倒是沒提,畢竟堂堂人皇陛下,不可能召見我只是為了催欠款。再說了,咱劍宗還有師父、師叔、大師兄、二師兄,也輪不到催咱們啊,師姐你也大可不必總想這這些。」看師姐還心心念欠稅之事,乾城有意說開一些。
三師姐擺手道:「小師弟你不懂,稅是國家之血液命脈,就是一點一滴積累起來的,你的生活環境讓你根本不用考慮這些……」
乾城此時都有些懷疑,人皇陛下這是要培養秦國稅官么。
「師姐咱先不談稅的事好吧,我有個問題,皇家是不是也有不少人闖劍閣,我看人皇陛下好像特別在意能闖過劍閣這件事情。」三師姐被他的人皇筆友稅務洗腦太嚴重,乾城可不想跟師姐一直探討這個。
「皇家總會派人去闖的,要是皇家之人犯了大錯,也有選擇去闖劍閣的,只要闖過一切罪過皆成過去。不過咱們人皇陛下開疆擴土比較忙,子嗣不多,前幾百年有六個皇子去闖,最近好久沒有了,這一點人皇不如他老皇帝,老皇帝在位期間有十一個皇子去闖,三個不是正式的去闖。開國皇帝兒子最多,十五個去闖過。」三師姐雖然沒經歷過,但她對這些資料還是很熟悉的。
「都沒闖過?」乾城似乎有些明白人皇為何那麼在意闖劍閣之事了。
「沒有啊,至少直系皇子中沒有闖過的。」三師姐感覺這很正常,否則那墳山哪來的。
「那人皇當年沒去闖嗎?」這才是乾城真正想詢問的。
「跟我當初問的一樣……」三師姐笑著想摸一把,被乾城習慣性的避開。
三師姐笑道:「我當初也問過二師兄,二師兄說人皇最初也想去闖,結果被老皇帝給強行帶回去了,不讓他闖。後來么,後來人皇就不需要闖劍閣了。」
沒闖成,肯定有所遺憾。
後來不需要闖,那說明人皇足夠強了,從二師兄之前的話里也能明白。
不過皇族也如此執著闖劍閣,這一點讓乾城很是意外。
好好的榮華富貴,數百年生命他不香么。
何必前仆後繼跟找死一般,普通人也就罷了,想改變命運,命不值錢,可皇族子弟這是何苦呢。
皇族子弟別的不說,超凡還都是問題不大的。
「圖啥呢?」乾城不解的看向三師姐。
三師姐聳聳肩:「誰知道呢,犯錯的不說了,闖過了是劍宗弟子一切罪過皆可翻篇。有一些是不服氣吧,覺得自己能行,也有的是想藉此入聖或者爭奪皇位吧,誰知道呢。」
這些乾城也都想過,但乾城總覺得不會就這樣。
怪不得人皇聽自己闖過劍閣,融合劍意后那般反應。
不過乾城也不打算深究,只是覺得奇怪而已,他既然不想將生命耗費在修鍊上,那就更不想去管這些,哪怕覺得有隱秘也無所謂。
三師姐對劍宗的了解比乾城多,但也有限,因為她也沒見過師父,她入門時間也很短,許多事情她也是從劍宗一些典籍中看到。
兩人隨意聊著,開始還是乾城問的多,後邊三師姐則開始各種詢問。
京城哪裡有好吃的、好玩的,哪裡熱鬧、哪裡繁華,哪裡適合做買賣,乾家經營的產業都有什麼……
「大少爺,我可算等你回來了,我有重要情報要跟大少爺彙報……」沒過多久,洗完澡換好衣服的老馬已經趕了回來。
雖然洗澡換了新衣服,但老馬那股蒼老頹廢樣子沒變,頭髮、鬍鬚依舊有些亂糟糟的,但好在身上暫時沒了那股味道。
「說說,什麼情報?」乾城也想知道,老馬有啥情報。
老馬急道:「大少爺走後,本來我是想幫大少爺守著此處,等待大少爺回來的,結果那幫傢伙將我們全部調走。不過我對大少爺的忠心天地可鑒,雖身在夜香房,心卻寄掛著大少爺……」
「狗東西,不是說重要情報么,廢什麼話,說重點。」乾城記起老馬在府中的外號,馬屁精,不喝罵兩句他能一直拍下去。
「是、是……」老馬被罵卻很是受用道:「大少爺您這一強勢回歸,二房、三房那邊都有動作了。聽說二老爺在您被陛下召入宮中之後,就讓人通知了其他乾家族老,明天要召開家族族老會議。」
「老太爺不在,二房、三房跟三位族老共同掌管乾家。他們之前就商討,因少爺犯下大錯,要剝奪少爺繼承爵位權力,只是此時關係重大,他們必須要跟老太爺請示。」
「但他們沒想到少爺您如此迅速回來,更加沒想到您會如此威風的回來。不過這幫傢伙心思很壞,那乾圖放出話來,說您以後連月例都別想領了。」
「聽他話的意思,至少得先將您毀壞乾家大門、門房等建築物的錢扣完之後才能發放月例……」
「沒月例了,誰敢停我小師弟月例,嗡……嘭……」三師姐一聽小師弟月例要被取消,頓時爆了。
手中樹枝瞬間一道劍意噴涌,憤怒的一樹枝打在一旁的石桌上,石桌嘭的一聲炸裂開。
老馬嚇得身體一縮,隨後驚訝的看向三師姐。
心中驚駭,劍意,那是只有高品才能領悟的劍意,劍宗子弟真的都不正常,都是中品就能感悟劍意。可以說,有劍意加成,中品之中有幾個人能是他們的對手。
看三師姐一副斷我財路,猶如殺我親人一般的架勢,乾城忙勸阻道:「三師姐咱先別著急,我月例也不是他們想停就停的,我沒回來他們亂折騰也就算了,我回來了,可就由不得他們了。」
「對了老馬,那天的事情我喝多了記不得了,我到底說了什麼,闖了什麼禍,你仔細跟我說說。」月例的事情乾城還真不太擔心。
他現在回來了,可不是二叔、三叔他們說想停就停的。
反倒是那一天晚宴到底發生了什麼,他記憶中根本沒有,很模糊,隨後前身才受刺激有了那番舉動。
而從其他人的言語之中明顯能聽出來,那天的事情似乎鬧得很大。
偏偏身為當事人的乾城卻不記得了。
「這個……」老馬有些為難道:「大少爺,其實我也說不清楚。那天咱們本來在教坊司捧花魁玩,當時您正在跟王侍郎家的王三少爭花魁。那王三少忒沒有賭品,爭不過大少爺之後就過來辱罵少爺,小得們就帶人攔住他手下的人,當時不知那王三少跟大少爺說了什麼,大少爺就帶著我們離開教坊司。」
「隨後就去了靜婉閣,那裡本來只是一群文人騷客們賣弄之地,當天卻去了不少人,連我們這些人都沒辦法進去。大少爺沒受邀請也進不去,但大少爺您何等身份,怎麼能受這等鳥氣,在小得們帶人開路之下您是衝進去了。」
「但我們是真沒辦法進去,後來才知道,好像京城四大才子跟京城四大才女當日在那邊一決勝負。後來老僕也才知道,四大才女輸了三場,只有最神秘的京城第一才女文才武略上都贏了一場,尤其是在棋藝上都贏了號稱小棋王的譚濤。」
「據說那譚濤羞愧離京,從此之後京城再無四大才女跟四大才子之稱,有了四大俊傑之稱,其原因就因那位第一才女勝了一場,從今之後她也是四大俊傑之一。」
「當日大少爺進去不久,就被人……『抬』了出來,當時大少爺已經喝多,我們擔心大少爺有事就暫且沒理會那幫傢伙,帶著大少爺離開。只是那日之後,就傳出……那個事情。大少爺知道之後,才有了後來發憤圖強、立誓離開的事情……」
老馬說到此,一邊習慣性的馬屁拍上,一邊小心看著乾城臉色,更加不敢提退婚之事。
「退婚就說退婚,被扔出來就說被扔出來,說清楚了,否則抽你。」乾城眼睛一瞪,呵斥老馬。
也許前身喜歡自欺欺人,避諱談退婚、被扔出來這些事情,乾城可不在乎那些。
「是老馬眼界淺薄、境界低了,大少爺的胸懷哪會在意這些……」老馬一聽,立刻一記馬屁跟上,但看乾城看向他,立刻繼續道:「但據我後來所知,當日那女人也在……」
看老馬又含糊不清,乾城抬腳踢了老馬屁股一腳。
老馬忙糾正:「就是蔡家的蔡京燕,她說了諸多理由,但讓咱們家族這邊同意,並將此時通稟老太爺的原因,好像主要是哪天晚上的事情。」
「老僕還知道,二房、三房看到機會,也是跟那天晚上的事情有關係,但老僕最近被困在夜香房具體情況就真的不太清楚了。不過大少爺放心,給我時間我很快就能打探清楚。」
老馬雖然跟著經歷了一些,但所知有限,越說越迷糊:「行,你別說了,越說越迷糊,等明天去看看他們怎麼停我月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