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68
這一夜市醫院的急診大廳人來人往,靳時川過來找徐來的時候,小丫頭抱著雙臂靠在椅子上好像睡著了,他的心有些揪著難受,慢慢的朝著她走了過去。
徐來沒有睡沉,自己被一個溫暖的懷抱摟著的時候就醒了,她睜開眼睛盯著靳時川的俊臉發獃,伸手撫上他的臉頰,朝他微微一笑,坐直了身體。
「對不起,讓你擔心了。」靳時川睨著徐來,對她說道。
徐來搖搖頭,問他:「你還要回隊里是嗎?」
靳時川點點頭,「嗯,要回。」
「那你快回去吧,我沒事兒的。」徐來頓了頓,繼續,「我坐個車就回去了。」
「去我那兒吧,我送你。」靳時川溫柔的詢問著徐來。
徐來明天沒課,倒是可以,而且離消防隊進,離他也近。
「好。」徐來點頭,確實不想折騰了。
所以,這天晚上,靳時川是用消防車送徐來回去的,車裡其他的隊員看見徐來上來了倒是有點兒茫然,反應過來一個勁兒的叫徐來嫂子,完全不生疏。
……
第二天早上徐來感冒了,裹著一床被子趿拉著拖鞋跑到陽台上去眺望,果然操場上穿著作訓服的消防員們正在跑步,看了半天卻沒有看見靳時川的身影。
正疑惑著,玄關的門響了,她一轉身就看到了一身橄欖綠軍裝著身的靳時川朝她走來。
「看什麼呢?」靳時川走過去連著被子裹著人全部納入懷中,低聲詢問。
徐來吸了吸鼻子,回答:「看你們消防隊。」
靳時川發現徐來臉色不太好,伸手在她額頭上探了探,倒是沒發燒,一顆心算是放了下來,「感冒了?」
「有點兒。」徐來老實的點點頭,「對了,你怎麼回來了?」
「去支隊開會,順便過來看看你。」靳時川說著一委身把裹著被子的徐來公主抱在懷裡往卧室走去,溫柔的教訓道:「感冒了也不知道好好休息。」
徐來倒是無所謂的笑了笑,「就是著涼了,回頭我去買點葯吃了就好了。」
靳時川把徐來放到床上,隨即俯身半趴在她上面,雙手撐著床墊,目光炯炯的看著身下的姑娘,「這麼不愛惜自己的身體?」
「真沒事兒。」這些小感冒對於徐來來說家常便飯,習慣的很,倒是這男人此刻跟自己的姿勢有點兒讓她呼吸不順,她伸手推了推他,問:「你不是要去開會嗎?還不去?」
靳時川笑了笑,把唇印在徐來的額頭上,抬起頭看她:「廚房的儲物櫃里有葯,一會兒吃了早飯把葯吃了,嗯?」
徐來點點頭,「嗯,知道了。」
「那我走了。」靳時川那低沉而輕柔的聲音讓人蘇到骨子裡,怎麼能這麼好聽這麼溫柔?
徐來又乖巧的點點頭,「嗯,走吧。」
靳時川起身站直,看著躺在自己床上的姑娘用一種柔情似水的目光看著他,看得他心猿意馬,恨不得脫了衣服也上去躺著。
他又俯身下去,直接去找她的唇,卻被她眼疾手快用雙手捂住,聲音從指縫中迷糊的傳來,「感冒了,會傳染。」
「我抵抗力強。」
靳時川不達目的誓不罷休,掰開徐來的手,把自己的弧度美好的薄唇送了上去,把自己的深情和柔情全部轉化為這一吻。
徐來喜歡靳時川吻她,在他的教育下她已經學會了如何換氣,也學會了如何的回應,纏綿悱惻的勾纏著,比任何的甜言蜜語更加讓人歡喜。
他鬆開她,看著她朦朧的雙眸,嗓音都沾染了一層沙啞,「我走了。」
「嗯。」
……
開會有兩件事,一件事是關於二中隊中隊長的追悼會,第二是關於考核的事兒。
追悼會的事兒大會集體討論,考核的事兒是小會在文慶國辦公室。
「這次的借口是什麼我先聽聽。」
對於靳時川的各種理由,文慶國已經麻木了,上次的表彰大會,上面派來的人留下他就是希望他能調上去,這小子說是一下子讓他上管理層他根本無從著手,不如一步一步來,就這麼直截了當的給婉拒了,那可是北京過來的人啊!
但是另一方面他又開心,畢竟上面挖人沒挖走,這可是他得意門生,哪能那麼心甘情願的放手。
所以,這次得讓他考核調支隊來。
「沒有借口。」靳時川回答的乾淨利落。
文慶國一聽手上的茶杯一簸,茶水灑在了軍褲上,放下杯子正要去抽紙巾,靳時川已經把紙巾遞到了他的面前。
他橫了一眼靳時川,接過來擦了擦,這才問:「現在是連借口都懶得編了?」
「不是這個意思。」靳時川笑了笑,繼續說:「我接受您的安排,考核。」
文慶國擦軍褲的手一頓,抬起頭用一副見鬼了的樣子看向靳時川,「你的意思是說你答應了?」
靳時川點點頭,有些無奈,「我想我的表達能力應該沒有問題。」
「臭小子。」文慶國狐疑的把紙團扔進紙簍里,看向靳時川,「這次怎麼這麼好說話?」
「想成個家,不想讓媳婦兒每天擔驚受怕。」靳時川想到昨天徐來的樣子,就覺得這個決定是對的。
其實,在他決定跟徐來在一起的時候就已經開始考慮轉職的事兒,加上地震和昨天的事兒,他再次堅定不移了自己的想法,遲早都要轉職,為了她,他願意。
而且,雖說一線救援固然重要,可是防患未然其實更加重要,真去了支隊,他要做的是給一線的兄弟們一個堅實的後盾。
文慶國今天可能是最不淡定的一天,從靳時川一開口就讓他頻頻跌破眼鏡,這小子居然想成家了,太陽這是打西邊出來了?
「有對象了?」文慶國問。
靳時川點點頭,「先給您打個預防針,免得我打結婚報告的時候您嚇著了。」
「你小子。」文慶國都有些無語了,「什麼時候的事兒,怎麼不早點兒打報告?」
「其實,這事兒要往回了說。」靳時川頓了頓,暗自一笑,看向文慶國,「得從十年前說起吧……」
文慶國眼睛都瞪大了,一臉的不可置信。
……
一晃一個月過去了,這一個月靳時川休假基本上跟徐來是在家裡度過的,做飯打掃衛生,親親摸摸,但是始終沒有逾越最後一道底線。
有時候把徐來弄得都以為這次要來真的了,男人卻起身洗個澡回來摟著她蓋被子純睡覺。
徐來都懷疑自己的男人是不是不行,靳時川卻呵呵一笑,放狠話——會有讓你跪床求饒的一天。
除此之外,這段時間他很用功在看書,問他要做什麼,他只是含糊的回答說消防安全知識競賽。
徐來瞧著他看的那些書,怎麼就那麼的不信呢?
平安夜這天靳時川考核結束,順道去接徐來,說是知道這丫頭在國外那麼多年要過老外的聖誕節,而他要歸隊執勤,所以只能帶著她去隊里過。
「會不會有不好的影響啊?」都上車了,徐來才問靳時川。
「帶家屬來隊里這點兒特權我還是有的。」
靳時川瞧著徐來,乳白色的羊絨大衣,裡面是比奶茶顏色淺點兒的毛衣,整個人特別的溫柔,就是這下面露著一截白皙小腿晃得他頭疼,剛才接她就看到了,好像很多女人都愛這麼露一截,構造複雜的女人們。
「這麼冷的天兒,你這是想得關節炎?」他繼而又說。
徐來瞧著靳時川的眼睛盯了一下自己的腿,不由得一笑,「那女為悅己者容,還不是因為今天要見你,特地穿漂亮點兒。」
這話靳時川愛聽,算起來兩人也有小半個月沒見了,他也想得緊,聽她這麼一說嘴角都上揚了,「想我了?」
「想啊!」徐來乾脆轉過來面向靳時川,肩膀支在椅背上,看的津津有味,「我男朋友帥氣溫柔又體貼,能不想嗎?」
靳時川笑容越來越深,順手捏了捏徐來的下巴,故意警告,「再招我,就地正/法。」
徐來也跟著笑了起來,她的隊長為什麼撂狠話都這麼帥的天怒人怨呢?
冬天的夜長,車子開回到隊里天都已經黑了,下了車靳時川帶著徐來去食堂吃飯,一進去裡面居然沒人。
兩人來到廚房裡,也沒人,徐來不由得問道:「怎麼沒人?」
靳時川一邊把外套脫了遞給徐來,一邊挽起袖子,「今晚看電影,都在禮堂。」
徐來順手接過衣服,點點頭,「哦,難怪這一路都沒見到人。」
「給我打下手?」靳時川笑著看向徐來。
徐來開心的脫了大衣把靳時川和她的放到一邊趕緊的椅子上,興高采烈的擼袖子走過去。
靳時川見到徐來的樣子,勾起了唇角,寵溺的笑了起來。
吃完了飯,靳時川帶著徐來去操場散步,一邊走一邊問她:「就這樣陪你過平安夜委屈你了。」
「我很開心啊!」徐來挽著靳時川,笑嘻嘻的說:「能跟你在一起每天都是過節,再說了,咱們是中國人過什麼洋節。」
「真這麼想?」
「嗯。」
就在這時,江唐跑了過來,打了個軍禮,「報告,哎,徐老師也在?」
徐來朝江唐笑笑,看見靳時川問江唐,「什麼事兒?」
江唐回答:「杜成和梁鵬打起來了,拉都拉不住。」
「反了這些小子了,敢跟我這兒公然鬥毆。」靳時川神色一凜,隊長的氣場立即閃現。
這些事兒徐來不方便參與,於是她對靳時川說:「那你快去吧。」
靳時川看向徐來,「在這等我,很快就回來。」
「好,就在這兒等你,哪兒都不去。」徐來笑笑。
「走。」靳時川對江唐說道。
於是,徐來目送著兩人的背影離去,不由得一笑,看來要為打架的隊員們擔憂了,畢竟,隊長,嗯,很鐵血。
徐來百無聊賴拿出手機打遊戲,寒風一吹,姑娘冷的跺跺腳,繼續手上的動作。
也不知道過了多久,一聲犬吠吸引了她的注意力,徐來抬起頭看過去,是小虎朝她踏著步子小跑了過來,跑到她跟前才發現嘴裡叼著一張心形的卡片。
徐來接過來一看,是剛勁有力的『徐』字,小虎走了,烈火來了,跟小虎一樣嘴上叼著同樣款式的卡片,打開一看是『來』字。
接下來搜救犬們一隻只的出場,徐來手上的心形卡片越來越多,連起來是『徐來,你願意嫁給我嗎?』
徐來能看見自己略略發抖的手,也不知道是因為這幾個字還是因為天太冷。
然後,本是漆黑的四周突然亮起了彩燈,一閃一閃的特別璀璨,再一看眼前,她都不知道應該給予什麼樣的反應合適。
正前方,剛才送字卡的搜救犬們排列成一個愛心形狀坐立,愛心的頭是平安,而這顆心中間站立的是靳時川。
須臾間,平安嘴裡好像含著個東西朝她緩緩而來,靳時川跟在平安的身後每一步都走的十分沉穩。
他來到她面前,英俊的臉上是認真的神色,他拉起她的手,低沉的嗓音里有一絲忐忑有一絲羞澀,「本來沒打算的,他們說不搞這些以後你會怨我,想想也不是怨不怨的問題,不想我們彼此有遺憾……」
說到這兒,他緩緩單膝下跪,從平安的嘴裡拿出戒指盒,打開,抬起頭看向徐來繼續,「你身後是我信仰的國旗,我身後是我並肩的戰友,現在我在他們面前向你起誓,我會愛你一生一世,陪你白頭偕老,所以,徐來,你願意嫁給我嗎?」
身後隊友們齊齊開始喊口號:「嫁給他,嫁給他……」
徐來其實從一開始就懵了,沒想到他會來這一套,可是心裡感動的一塌糊塗,卻忘了眼前跪著的人。
靳時川見徐來愣怔的看著他,不由得提醒:「再不答應,我這臉就丟了。」
徐來一聽噗嗤一笑,嬌嗔的一眼掃去,隨即點點頭,伸出左手,回答:「我願意。」
那枚閃著銀光的戒指套住徐來的中指,身後爆發了激烈的掌聲和吼叫聲,以及……犬吠聲。
靳時川起身一把把徐來摟進懷裡,湊到她耳邊輕輕的呼喚:「媳婦兒。」
徐來微微往後仰起頭,看向靳時川,甜甜的喊道:「老公。」
這一刻紅旗在空中飄搖,戰友在搖旗吶喊,懷裡是心愛的姑娘。
原來這就是擁有全世界的幸福感,真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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