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74
夜幕降臨,寒風蕭瑟。
大院里的梧桐被烈烈寒風刮的枯枝暗啞,月亮與星河都藏了起來,一片黑暗。
晚飯早已吃完,徐承運又拉著靳時川下棋,很少有棋逢對手的人了,除了徐來,現在又多了一個靳時川,倒也不錯。
徐來則在一旁觀戰,時不時地為兩人添一杯熱茶。
二十來平米的書房,燈光柔和,一盤黑白棋被光線折射出道道光亮,被兩個在各自年齡段里出色的男人運籌帷幄。
年輕的姑娘支著下巴坐在一旁含笑看著他們博弈,隨時為他們的茶杯續上一杯熱氣騰騰的茶水。
茶水伴著熱情裊裊升騰,清香四溢,縈繞鼻尖,整個畫面溫馨又簡單,宛若畫卷。
牆上的時鐘滴答滴答的暗自流逝,在正點的時候暗自報時,徐來看看時間,已經十一點了。
剛好一局結束,她站起身來說:「差不多了,該走了。」
徐承運在撿棋子兒,沒看徐來,開口說道:「這麼晚了,你倆都留下來。」
「不用了爸……」徐來脫口而出。
「什麼不用。」徐承運打斷徐來,抬起頭看向她,「又要說這兒不是你家的話?」
「我沒這個意思。」徐來瞄了一眼靳時川,見對方噙著淡笑看著他點點頭,她最終妥協,「那……好吧。」
靳時川把棋子裝回棋盒,站起身來對徐承運說:「我就不留下了,明兒一早我再來接徐來。」
「也好。」徐承運點點頭,「路上開車注意安全。」
「我會的,您早點休息。」靳時川笑著點點頭,看向徐來,小丫頭看著她欲言又止的模樣,他心裡發笑。
「嗯,去吧。」
徐來跟在靳時川身邊,滿眼的依依不捨,「那我送你出去。」
靳時川寵溺的看著徐來,「好。」
穿好外套,靳時川再次跟徐承運告別,然後跟徐來出了門。
一出門徐來就拽著靳時川,問他:「我爸都讓你留下了,你幹嘛還要回去啊!」
靳時川把徐來的手包在手心,揣進大衣口袋裡,一邊走一邊笑道:「第一次拜訪就住進女方的家裡始終不好,這裡是大院不比外面,來來去去的都認識,我倆還沒扯證,免得招人嫌話。」
徐來一聽就明白了,說到底他倆在外面同居怎麼都好,在長輩這兒始終不能逾越半分,給足長輩面子,也不知道是太貼心還是太腹黑?
「靳隊想事情總是很周到呀!」她笑著打趣。
「周到倒是周到了,可憐了我要獨守空房。」靳時川越說越是可憐巴巴。
徐來一聽撇了撇嘴,故意一臉遺憾,「那沒辦法,自作孽不可活。」
靳時川瞧著徐來的樣子,笑而不語,快步往前走,急吼吼的來到停車場,找到他的黑色大越野,按開中控拉開後門就把徐來推了進去。
徐來被壓在後座了才知道反抗,黑漆漆的一片靜謐無聲,只能聽見男人的呼吸聲和自己心跳的聲音。
「你不會是要玩車震吧?」她問道。
靳時川沉聲一笑,扣著徐來的後腦勺就吻了上去,一邊激烈的擁吻著,一邊對她說了一句:「自作孽不可活。」
徐來被吻得嗚嗚咽咽,心裡卻是後悔不已,她忘了這個男人最喜歡讓她啪啪打臉,這不又惹到了。
兩人的大衣剝落仍在前座,靳時川的西裝外套也被扔在了一旁,徐來被靳時川分開雙腿,抱坐在腿上面向自己,大手穿過毛衣惹得身上的女人嬌/喘連連,又全部被他吃進口中。
一抹燈光在不遠處暈開,徐來一驚樓著靳時川不敢動,在他耳邊喘著氣兒低聲細語,「巡邏隊。」
靳時川笑了笑,偏頭親親徐來的耳朵,富有磁性的嗓音在耳畔響起,「乖,先下來。」
兩人的姿勢乾柴烈火一點即燃,卻在此刻戛然而止,徐來小心翼翼的下來跟他並排而坐,兩人都在暗自喘息。
須臾片刻,徐來的聲音點亮車內的曖昧空氣,卻更讓人燥熱,「靳時川,你好像,硬了。」
「徐來,你就儘管招我啊,一會兒老子忍不住了管他這裡是哪兒,先他媽把你辦了再說。」靳時川這咬牙切齒的口氣,也只有這種時候他在她面前說髒話。
徐來自然是不敢招他,還記得有一次他其實因為心疼她做得快,她卻不知死活的笑他是不是身體被掏空,結果直接被撈起來往死里整,害得她直接跪床發誓再也不敢挑戰他了。
「報告隊長,不招了。」
靳時川幫徐來把衣服理好,幫她把大衣穿好,理了理她有些凌亂的頭髮,推門下車。
一股寒風襲來,徐來坐在車門邊不由得打了個哆嗦,被靳時川半摟著下了車。
關上車門,徐來推著靳時川往前走,他身上這會兒就一件襯衣。
「你快上車去,太冷了。」
靳時川倒是沒覺著冷,冷風更能讓他降溫,他颳了刮徐來的鼻子,對她說:「明早來接你,去我爸媽那兒。」
徐來點點頭,現在滿心都怕他著涼,一邊推他去駕駛門,一邊回答:「知道啦,知道啦,快走吧。」
「……」
靳時川見徐來的樣子,暗自一笑,拉開駕駛座的門長腿一邁上去了,徐來幫他關上門,笑嘻嘻的看著他,「路上小心,到家了給我打電話。」
「嗯。」靳時川手搭在窗框上,把頭伸出來,指指嘴巴,「忘了什麼?」
徐來嬌羞的白了一眼男人,踮起腳尖,找到他的唇親了親,鬆開,往後退一步,揮揮手,「好啦,拜拜!」
引擎聲響起,車頭燈大亮,靳時川朝徐來勾唇一笑,「走了。」
「到了給我打電話。」徐來笑著揮揮手。
車子開了出去,她這才轉身往回走。
進了屋,徐承運在客廳,徐來頓了一下腳步,走了過去,「您還沒睡?」
徐承運看向徐來,對她說:「坐。」
徐來坐下,看向徐承運,「您有話說?」
「我們父女倆很久沒有這樣心平氣和的坐在一起說話了。」徐承運看向徐來,「自從你媽媽離開……」
「爸。」徐來打斷了徐承運的話,「您能不能告訴我當年為什麼要跟媽媽離婚?」
徐承運嘆了口氣,「你現在也遇到了喜歡的人,你也應該明白感情是兩個人的事兒,我跟你媽沒感情了,離婚是最好的辦法。」
「其實一直以來我都怨您,您如果不放媽媽走,媽媽也走不了,也就不會出事兒。」徐來頓了頓,「靳時川跟我說血濃於水,其實我也清楚怨一個人真的很辛苦,您……給我點兒時間。」
「好。」徐承運點點頭,這聲好包含了千言萬語。
「晚了。」最難開口也都開口,徐來暗自吁了一口氣,對徐承運說:「您早點兒休息,我上去了。」
「去吧。」
徐來淡笑著點點頭,站起身來,往樓梯口走去,徐承運睨著徐來的背影莫名的一笑,結果到最後調解他們父女感情的竟然那個一開始他看不上的小子。
……
第二天早上,靳時川早早的買好了早餐來接徐來,結果徐承運一早就出門了,徐來一邊吃早餐一邊笑靳時川馬屁沒拍著,又被教訓了一番。
打打鬧鬧的出了門,徐來又讓靳時川送她回去換衣服,相比昨天女婿見岳父,今天媳婦兒見公婆,她倒是緊張起來了。
選了一套溫婉淑女的及膝套裙,配上杏色的羊絨大衣,整個人的氣質特別的優雅溫婉,連靳時川都眼前一亮,說這兒媳婦兒深得他心。
反觀靳時川今天穿的比較隨意了,襯衫套圓領毛衣,下面黑色長褲,中灰色的大衣,時尚街拍風。
徐來總喜歡說靳時川天生有時尚嗅覺,一個當兵的私服竟然總是能緊跟潮流前線。
靳時川的回答卻是隨便買的,你說氣人不氣人。
不過說到底還是人長得帥,身材好,穿什麼都好看。
準備就緒,靳時川載著徐來去他的父母那兒去了。
一進門,靳時川的父母就熱情的招待著徐來,閆月涵早就見過了徐來的照片,見著本人比照片還漂亮,更是喜歡的不得了,說等靳時川這小子帶她回來等的花兒都要謝了。
然後又一個勁兒的誇自己的兒子有眼光,找個這麼漂亮的姑娘,又懂事又有禮貌,唯一數落的就是來見他們來的太晚了。
總之這種熱情讓徐來都不好意思了,一開始的忐忑和不安在這一刻煙消雲散。
本來還擔心自己會不會不招靳時川媽媽的喜歡,眼下這情況好像完全不存在,這傳說的婆媳關係難相處,好像也不是那麼回事兒。
而在徐來想象中靳時川的爸爸應該跟自己父親一樣是個嚴肅不苟言笑的人,豈料靳伯父很好的詮釋了溫潤如玉這四個字。
伯父伯母雖然臉上早已布著歲月的痕迹,卻看得出年輕時絕對是郎才女貌的一對璧人。
她瞧一眼靳時川,暗自發笑,難怪能生出這麼帥的兒子,基因使然。
四個人坐在一起聊得不亦說乎,其樂融融。
看著靳伯父和靳伯母坐在一起夫妻恩愛的模樣,徐來側抬頭看向坐在她身邊沙發扶手上跟父母說話的靳時川。
嗯,希望以後她跟他也能像他父母一樣。
「我的孫媳婦兒是不是已經來了?」
不遠處老人響亮的聲音傳進了大家的耳中,徐來看向靳時川,會心的一笑。
靳時川拉著徐來站了起來,笑著對她說:「爺爺來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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