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電話

你說相思他賦予誰

小艾的眼淚像打落在玻璃上的雨水一樣流了下來。她想，我算是完蛋了。

*****

楚楚來找小艾的時候，小艾在家裡坐著看書。

楚楚問：「今天約的怎麼樣啊親？」

小艾說：「沒什麼意思，以後不打算去了。」

楚楚正要說她，小艾又接了一句：「你說，和前男友，呃，複合的可能性，有多大？」

楚楚驚訝的看她一眼：「那個，你前男友，他不是抑鬱了嗎？」

小艾：「你甭管，你就說說可行性有嗎？」

楚楚坐在那兒想了一會兒，說：「這個事其實我沒有干過。」

楚楚：「沒吃過豬肉，可是我見過豬跑。我認為，首先，你得弄清他結婚了嗎。」

楚楚：「呀，你要和那個A複合啊？！」

小艾把書合上，坦然的對她一點頭：「是啊。」

楚楚轉轉眼珠，她在心裡想，A那樣的還是有市場的，過了這一陣子，不知道有人給他介紹新的對象了嗎。當時她和A相親，是她的一個學長介紹的，這個學長和A在一個公司上班。這個學長當時追她未遂，後來也結婚了，還不時對她噓寒問暖，其實楚楚不怎麼喜歡他。

「為了你，」楚楚說，「我認猴子當乾娘啦。」

小艾好像沒聽見楚楚在說什麼，她說：「試一次我就死心了，大不了還是像現在這樣，我也沒什麼損失。」

*****

回去以後，楚楚給學長發簡訊，問：「上次你給我介紹的那個男生，他現在怎麼樣啦？」

學長一看女神來簡訊啦！他馬上偷偷躲到廁所，試圖對女神訴說一下自己的相思之情。怎奈女神問起了A。他心裡一陣不痛快。

不過他想，反正女神這輩子也只能看看了，有個話題還能多跟她套套近乎。

要是沒有這種胸襟，當時他也不會給女神介紹對象了。他對自己很是佩服。

他黏黏糊糊的跟楚楚聊了一會兒，才說起A的近況-據說他和隔壁公司的一個女生最近剛開始談，到了什麼程度他並不清楚，不過好像A還是一個人住。

「明天我再給你問問。」學長又給自己留了條暗線。還發了個桃心。

楚楚忍住噁心，給他回了個笑臉。

*****

小艾不知道楚楚這種捨身取義的行為。她拿著手機，翻來覆去的看著。她不再是幾年前那個小姑娘了。她想給A發條簡訊，可是，不知道從何說起。

你最近怎麼樣？小艾想，要是自己收到這樣的簡訊，多半不會回。A估計也不會回。

那說什麼呢？小艾想，她和A目前沒有任何交集，雖然在同一個城市，但只是在小艾最落魄的時候見過幾面而已。

小艾想了一會兒，打了幾個字：「你周末有空嗎？」

她想，如果A對她沒任何意思，他多半會回「有事嗎？」如果他對自己還有點意思，說不定回多說幾句，到時候自己再見機行事。

簡訊發出去以後，小艾決定去泡一杯茶。她不知道自己要等多久，但是她覺得自己一定的找點事干。

那天A沒有給小艾回簡訊，小艾也覺得很正常。

第二天，小艾正在開會，手機忽然抖了一下，她拿起來一看，A回了簡訊。

「有空。」

小艾盯著屏幕，非聯繫人簡訊。心裡不知是什麼滋味。她想了想A這簡短的兩個字，沒有給她發揮的空間。所以她把手機放了起來，不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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A這兩天過得很是莫名其妙，晚上不知怎麼手機出了問題，他擺弄了半天，確定是充電的線壞了。A在家裡翻找了半天，想起來可能唯二的充電線在辦公室。

第二天到辦公室充上了電，一開機，一條前女友的簡訊蹦了出來，關鍵是上來就問他周末有沒有空。

就算是A這種腦子沒有幾道彎的男生，他也覺得事情似乎有點複雜了。自己周末到底有沒有空呢？他想。

思索了一下，他據實回答：「有空。」

誰知回了信以後，有沒有動靜了。這回，A心裡有點不淡定了。不過他覺得這很符合小艾的處事風格。

中午吃飯的時候，另一個組的同事看見他，跟他打起了招呼。A也跟他寒暄了起來，雖然跟這個同事交流不多，但是同是中國人，這個同事還給他介紹過一個顏值很高的相親對象。雖然最後沒成，A對他還是有點感激。

同事問他：「最近怎麼樣啊？還行吧？」

A一面回答：「還好，還好。」一面想，如果他問起來，如何向他交代上次那個相親對象的事。說實在的，那個女孩實在是挺漂亮，性格感覺也不錯。不過A也很有自知之明，他想的，是找個能跟他好好過日子的小女生，這種又漂亮家庭條件又好的女孩子，他多半是hold不住的。加之最後一次吃飯的時候，他還好巧不巧的碰上了小艾，不知道小艾坐在那裡幹嘛，但是看見小艾，讓他心裡十分不是滋味。

回家以後，他就更加對相親的事意興闌珊了。毫無疑問，白富美對他也沒有念念不忘。一直也就沒有聯繫了。不管怎樣A覺得自己還是有點不夠禮貌。

*****

不過同事沒有提那一檔子事，兩人隨便說了點最近的事情。正在A忐忑的時候，同事跟他說，周末有幾家人去附近一個季節性的景點遊玩，問A要不要也帶朋友去。

A一聽，想起了小艾給他發的簡訊，就說：「可以啊，我問問她。」

同事聽了，回去就給楚楚發了條簡訊：

「A有女朋友了！」

楚楚生氣的想，這個人怎麼行動這麼快呢！不過她又轉念一想，這才多長時間，就算是有也是最近的事兒，沒什麼大不了的，估計也就是剛確定關係，或者也就是吃了幾頓飯的交情。她連忙告訴學長，讓他再繼續打聽和觀察。

過兩天和小艾吃飯的時候，她猶豫著對小艾說：「我跟你說，你有點心理準備啊。」

「你說。」

「A，就是你說的那個，那個A啊。」

「我知道A是誰，你快說。」

「我聽他同事說啊，他可能剛談了個對象-我就是想，那個，知己知彼，百戰不殆。對吧。但是你看啊，我跟他吃飯那才多長時間前的事？啊……我看看啊。」

「行了行了……」小艾制止了楚楚的回憶。「我給他發了條簡訊。」

「啊？！」楚楚吃驚地看著小艾。

「我也沒說什麼，就問他周末有空嗎。他說有空。然後就沒有然後了。」

楚楚想了想，說：「哎呀，那，那可能我的消息不準確。」

「也不是。」小艾說，「看看吧，如果他真有談婚論嫁的了，那就算了。如果不是的話……」

「才這麼短時間，誰會談婚論嫁啊！！！」楚楚趕緊說。一面想，回去還得問問清楚。

小艾看她的樣子似乎要接著去打聽。就說：「哎，你也別去問了。該怎麼樣就怎麼樣吧。就算沒有他，我以後也不是就不找了。只不過，我得過得了這道坎。」

*****

都到了禮拜五。小艾都不再去想自己給A發過簡訊的事情的時候，她的電話忽然響了。

「小艾。」電話那邊傳來了A的聲音。

小艾抱著電話，跑到走廊里一從樹後邊。小聲的問：「是A嗎？」

A說：「是啊。」

兩人陷入了沉默。最後A開口了：

「最近怎麼樣？」他問。

小艾說：「我挺好的啊。你呢？」

A沒說話。他不知道該說什麼，要說他過的好，其實他過得真算不上多麼好。

躲在樹後邊，小艾簡短的跟他說了說最近自己分了手，換了工作的事實。她想說，其實自己有點想念A。該怎麼說呢。

到了這個節骨眼上，小艾才又想起來，當時是A把自己甩了。但是實際上，不管她有沒有意識到，這麼長時間，她自己心裡反而一直內疚的很。這種內疚不知道是對於自己，還是對於A，反正總感覺自己做錯了什麼，以至於忘記了是A跟自己分手的事實。（作者批註：「都是我的錯」-這是雙魚座的特質。）

都到了這個份兒上了。小艾覺得，事實如何，過去如何，也不那麼重要了，世上這麼多煩心事兒，何必再自己跟自己過不去呢。

她說：「其實我，我有點……」

A的辦公樓上信號不太好，但是他覺得他沒聽錯小艾分手了這個事實，當他緩過勁兒來的時候，小艾已經不知在叨叨什麼了。在他看來，小艾又陷入了滔滔不絕的自抒胸臆中。

他果斷的問道：「周末我有幾家同事一起出去玩，你去嗎？」

小艾一愣。她也確定了一下自己沒聽錯，A在問她，周末要不要一起出去玩。

她當然要去了。她想，正當她趕緊要回答的時候，有人一巴掌拍在了她的肩膀上。

「躲在這幹嘛呢你？！」

小艾一慌，手機掉了。

「哎呀，你打電話呢……」小琪不好意思地說：「我沒看見啊，真是……對不起！」

小艾痛心的在滿是土，剛澆了水的花盆裡，撿起了自己的手機。

她回過頭，一臉怨念的看著小琪。小琪：「呵呵，親，笑一個嘛，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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