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章 面首
聽到向書瑤的話，向弘一震，手裡的茶從茶杯里灑出來，他還沒說話，向書瑤就接著解釋道。
「父皇，我這也是為了朝廷著想，把秦浩天放在我身邊，這樣我就能幫父皇看著他，免得他心裡不服。」
這蹩腳的借口聽得向弘嘴角直抽，不過他也尤其無奈。
這個公主什麼都好，知道體貼人，也知道為他著想，就是……
罷了，就當是對她娘的補償吧。
「朕知道你的心思，你就安心回府等著吧。」
向書瑤激動的站起來，一臉驚喜的看著向弘，「父皇，書瑤知道父皇最好了，書瑤最愛父皇了。」
她傾身環著向弘的脖子，又蹦又跳。
向弘笑出了聲，「好了，留下來用膳？」
「不了，我還是回府吧，府里今日招了一個廚子，說做了很多新菜，我要去嘗嘗。父皇記得讓秦浩天長住公主府。」
「好好好，都依你的。」
從御書房出來，向書瑤拍了拍她的衣裙，露出一個嫌棄的表情。
她怎麼能不嫌棄呢？
她現在彷彿都還能聞到，衣裙上還沾著那個女人的味道。
走出御書房前那個院子，她並沒有往宮外的公主府走，也沒有回到宮裡的暖香殿。
而是向右拐了一個彎，來到御花園一個隱秘的角落旁。
站定腳步，對著空氣拍了拍手，一個身穿黑色衣衫的男子，就出現在向書瑤面前。
「門主，有何吩咐？」
這次出現的並不是暗夜門的莫寒，而是莫寒的同胞兄弟，暗夜門三把手莫辰。
向書瑤聽到聲音並沒有轉身，依舊看著牆邊的那顆桂花樹，雙手放在前面，手指摩挲著掛在腰間的那塊玉佩。
「去查一查，今天出現在父皇御書房的那個女人到底是誰。」
「回門主，門主把她趕出來的時候屬下就去查了，她是平樂館里有名的戲子，聽說她唱戲非常好聽，由聲音婉轉而溫柔出名。」
「她本是一名富家小姐，三歲的時候家道中落，家裡發生了一場火災，無依無靠的她被平樂館館主收養，一直以來都對自己的命運極為不滿意，想飛上枝頭變鳳凰。」
「今日之事，她已經策劃許久了。」
向書瑤撫著玉佩，靜靜的聽墨辰的彙報，越聽到最後她嘴角越是冷冷的勾起。
飛上枝頭變鳳凰嗎？很好。
她就讓她這一輩子都飛不上枝頭，變不了鳳凰。
「吩咐下去，從今日開始，不管哪家戲院都不能收她，還有，吩咐下去，除了茶苑她可以去給客人端茶送水，其他地方都不能收她，想要飛上枝頭變鳳凰，那麼他得從頭做起。」
「是，門主。」
相比莫寒，莫辰更像是一個毫無感情，毫無思想的機器人。
不管向書瑤說什麼，他總是毫不猶豫的應下，從不考慮向書瑤說的話是對是錯，從不考慮向書瑤說的話裡面，有多少利有多少弊。
彷彿他的生命中，除了向書瑤的命令和向書瑤的暗夜門，其他的都沒有一般。
從皇宮回到公主府，向書瑤沒有通知任何一個人，回到府里的寢宮，看著宮殿裡面不像皇宮站滿了人，她反而像是放鬆了許多，渾身癱軟的躺在床上。
閉上眼睛靜靜的躺在床上，感受著只有一個人的愜意，就這樣不知過了多久，向書瑤竟然睡了過去。
「公主……公主醒醒……」
迷迷糊糊中，向書瑤聽到耳邊有一個聲音不停的呼喊她，她猛的睜開眼，看清楚站在床邊的人，她有些懊惱。
她竟然睡得那麼沉，綠蘿什麼時候走進來她都不知道。
懊惱中還帶著一絲恍然，她似乎好久好久都沒有睡過如此安心的覺了，好久好久都沒有如此沉沉的睡過了。
掩下心中的想法，向書瑤兩眼變得清明無比，看了一眼綠蘿便沒再說話。
收到向書瑤的眼神，綠蘿連忙解釋著，「公主，奴婢並不知公主今夜要回到公主府，一切都沒為公主準備，望公主不要見怪。」
「是我自己沒跟你們提前說明，跟你們無關。」
「謝公主。」
綠蘿說完並沒有離開，而是站在原地靜靜的看著向書瑤，那個表情有些欲言又止。
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袖口，向書瑤瞥她一眼，「還有什麼事嗎？」
「公主，你好久都沒有招面首了，公主今夜是想要誰入府陪公主呢？」
聽到綠蘿的話，向書瑤心裡又變得有些許沉重起來。
之前被她招入公主府的那些個面首，一個個都失去了他們本身的價值，現在綠蘿真是哪壺哪壺不開提哪壺。
不過……
「放心好了，今夜有新面首入公主府，你去把一切準備好就行。」
「是。」
綠蘿不愧為是從小就跟著向書瑤的丫鬟，用最快的速度她便準備好了一切，然而當向書瑤看著床上擺著那套火紅色衣裙的時候，嫌棄的別開眼。
「衣裙換掉，今夜本公主不要紅色。」
「啊？那請問公主，衣裙準備什麼顏色呢？」
向書瑤默了默，秦浩天的臉從腦袋中飄過，好像從她認識秦浩天開始，秦浩天穿的每一件衣衫都是黑色。
向書瑤脫口而出，「黑色。」
身著黑色衣裙的向書瑤，沒有了往日的張揚，黑色襯得她肌膚更加白如雪。
頭髮被綠蘿全都放下來散落在身後，一雙纖長如蔥的手指撩起耳旁的一縷頭髮輕輕纏在手上，她就這樣唇邊帶著一絲魅惑的笑，靜靜的坐在床上等待著。
下了朝的秦浩天，剛剛踏入皇上賜給他的宰相府中，換下朝服還沒咽下嘴裡丫鬟遞過來的茶水，就收到聖旨。
聽清楚聖旨的內容，秦浩天差點被嘴裡的茶水嗆死。
他聽到了什麼！
讓他從今日開始住進公主府，做公主的面首！
他早就聽聞公主荒淫無道，可是他怎麼也沒想到那個向書瑤會把注意打到自己身上。
面首！
如此羞辱的一件事情，多麼羞辱的一個稱呼，居然有一天出現在他身上。
捏緊身邊放著的拳頭，秦浩天慢吞吞的站起來接過那道讓人窒息的聖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