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五章 你算什麼東西

第三十五章 你算什麼東西

今天是怎麼了?什麼時候能流傳千古的好詞居然變成菜市場上的大頭菜了?

「這首卜運算元,清新雋永,相比剛才那首青玉案,我更喜歡這首。」有人點頭讚歎。

「哎!這位仁兄說的就不對了,這首卜運算元雖然不錯,但遠不如剛剛那首青玉案,尤其那句驀然回首,那人卻在燈火闌珊處,猶如千古絕唱,不但寫人寫景,還融合了大道之理,真乃神來之筆。」有人反駁。

「沒錯,我也愛死這句了,我決定,以後我的床頭就要掛上這句詞,以供我時時賞析!」有人附和道。

「你可拉倒吧!誰不知道你的床頭除了春宮圖就是閨閣禁書,這等佳詞要是掛在你那,簡直是玷污了它。」和這人同來的夥伴嘲諷道。

「沈公子天縱之才,兩首詞都是婉約別緻,精緻雋美。真不知得有何等的玲瓏心,才能做出此等佳作啊!」有個年輕士子嘆道。

「我早就說過,能想出聶小倩和嬰寧這等故事的人,絕非凡人,你們還不信,結果怎樣?沈公子兩首詞一出,誰還敢在此寫詞?」有人氣呼呼的說道。

「但那錢玉鳳的票數很高,估計馨兒姑娘奪魁希望不太大。」

「我呸!一首青玉案,已經讓馨兒姑娘身價倍增了,還什麼花魁不花魁的。你信不信,今晚過後,馨兒姑娘絕對會隨著這首青玉案而名揚一時。」

「唉!要早知道如此,我就和馨兒姑娘多多親近了,以後再想見人家就不是那麼容易了。」有明白人在哀嘆。

不提下面的議論紛紛,燕筱看罷多時細細思量,然後方輕聲一嘆,轉身對沈毅拱手言道:「沈兄之才鬼神莫測,真是佩服!」

沈毅笑著搖搖頭:「曉兄言重了,詩詞小道而已,何足掛齒。」

這逼裝大了。

燕筱卻不知道這些,聞言又是感嘆:「沈兄這話要是被天下人知道,得有一多半的學子羞愧欲死。」

看著一臉認真之色,完全沒察覺自己是在裝逼的燕筱,沈毅忽然對其身份產生了很強的興趣,在他看來這位曉言公子女扮男裝,是毋庸置疑的,而且和裴瑛交往親密,身份還不低。

那麼莫非她就是揚州四大花魁里的其中一位?應該是了,嘖嘖!也就是那些名躁揚州的花魁才能花起錢來毫不在乎,而且老鄭那小子對她那般尊敬,應該也是因此吧!

但就是不知道是哪一位花魁呢!沈毅暗暗思量。

燕筱還不知道此時在沈毅的眼中,自己已經變成了一位青樓花魁。她只是覺得沈毅看自己的眼神怪怪的,不禁臉蛋微紅,扭過臉去恰好看見站在角落裡不敢吭聲的雨媽,趕忙吩咐道:「去統計下馨兒姑娘的票數吧。」

對這票數,已經沒人太在意了,至少田馨兒是無所謂了,在她看來,現在就是輸了花魁,自己依約出樓,只要有這首詞在,那揚州城哪裡也盡可去得了。

但田馨兒不在意,不代表孫智他們不在意,畢竟賭約賭的是看誰能奪了花魁之位,因此孫智心中還存著一絲僥倖,認為還有希望。

看著台上春風得意的沈毅,孫智心裡冷笑道,姓沈的你別得意的太早了,如果一會票數統計出來,田馨兒沒贏,那下江游泳的可不是我了!

雖然你詩詞寫的好,但賭約可沒說是憑詩詞來取勝的。

抱著同樣想法的還有錢玉鳳,她現在已經完全豁出去了,本來孤注一擲是想要一舉掀翻田馨兒,讓她徹底翻不了身的,卻沒想到最後是這個結局。

此時的錢玉鳳對台上和裴大家站在一起談笑風生的田馨兒充滿了嫉妒,她搞不清楚為什麼田馨兒總能運氣這樣好,去年有個冤大頭花錢捧,今年有個大才子寫詩捧。

這令她的心極度不平衡,並且暗暗祈禱,票數千萬別超過自己去。

這次的統計花費的時間挺長,當最終結果出來后,雨媽都有些震驚了,悄悄上台對眾人說了一個數字。

三千四百朵。

這個數字也讓所有人感到了驚訝,本來前面的比試就已經把眾人的銀子掏的差不多了。

雖然沈毅的詞足以力挽狂瀾,但銀子做不得假,那麼又是哪位豪客在最後出手了呢?

就在眾人疑惑的時候,趙二悄悄的退了出去,剛剛就是她將自己的三千兩銀子全買了田馨兒。

雖然趙二不缺錢,但這個數目太驚人了,三千兩甚至能在揚州城中最繁華之處買上十幾間好鋪面了。

可趙二不感覺後悔,她嘴中默念沈毅的那兩首詞,越念眼睛越亮,心裡也不再對沈毅有什麼怨恨之意,她雖然自幼頑劣,可天性愛美,也包括一切美好的詩詞。

而沈毅的這兩首詞重重擊中了趙二的心,她覺得沈毅是有才的,而對有才之人,趙二一向敬仰。

此次花三千兩銀子幫了沈毅一把,趙二心中挺開心,她準備先出樓找個地方候著,好一會看看那個長著胎記的醜八怪是如何在江里游泳的。

孫智這個時候則臉色青灰,三千多的票數徹底撕碎了他最後一絲的僥倖。

還記得剛見沈毅時,孫智得意洋洋感覺這件事簡直易如反掌,卻沒想到話音未落,那些話便都變成了巴掌扇在了孫智自己的臉上。

現在看著慢慢走過來的沈毅,孫智有些心虛的往後退。

「沈……老二,你不能真把我扔江里去,我不會游泳,會淹死的。」

「你會不會游泳與我有關係嗎?既然不會游泳,那當時就不要賭了,是不是賭的時候認為自己穩贏了呢?」沈毅絲毫不為所動,依然慢慢逼近。

「沈毅,沈兄!我錯了,我當時不該挑釁你的,甚至今晚我就不該來,但這都是應周生的邀請,我才來的。還請看在以前的交情上,別把我扔江里去。」孫智哀求。

「你知道我為什麼當時要和你打賭嗎?就因為我想起來你是極怕水的,是嗎?孫智孫公子?」沈毅冷冷道。

「你……你不是……」孫智傻了眼。

「是,我是忘了很多人很多事,可是對你,我記得太清楚了,枉我在京城的時候瞎了眼還拿你當朋友,結果一朝失落,反倒是你這樣的人蹦躂的最歡,現在還有臉說要我顧念舊情,嘖嘖!我只有兩個字奉送於你。那就是:願賭服輸!」沈毅寒聲道。

噗哧一聲,裴瑛先忍不住笑了出來,然後田馨兒也笑了,燕筱亦是有些無奈的輕笑一聲:「這沈公子真是調皮啊!」

「這是四個字吧好像!」只有熙兒還沒反應過來,悶悶的說道。

「沈毅,得饒人處且饒人,何必做事這麼絕情?現在你也勝了,就放過孫兄吧!」一直在一旁默不作聲的周生突然說道。

畢竟是他邀請孫智來的,如果孫智真被扔進江里洗澡,他臉上也不好看,而且孫智要真出個什麼事的話,他也不好對孫智家裡交代。

「你?」沈毅看著周生然後笑了:「你算個什麼東西?」

「姓沈的,不要以為寫幾首詞就可以出口傷人了。」周生怒道。

「呵呵,孫智是你請來的吧,他跟個瘋狗一樣咬著我不放,應該也是你在背後唆使的吧,雖然不清楚我什麼時候讓你忌恨上了,但必須得誇你一句好打算好心機,輸了和你無關,贏了你就看哈哈笑,而且現在你來求情,那麼我請問一句。」沈毅盯著周生一字一字的說道。

「剛剛要是我輸了,你會不會蹦出來也說一句得饒人處且饒人呢?」

「不管怎樣,孫兄身體不爽,還是不要讓他跳江了,若是你感覺心裡不舒服,可以金錢上補償你一下。」周生不理會沈毅的質問。

「好啊,一萬兩銀子放下,我立馬不追究。」

「你……別以為你真能拿我們怎樣,不過是京城來的喪家之犬罷了,在揚州城你還翻不起多大的風浪來,給你商量是給你面子,既然你不要,那好,我們現在就走,看你敢不敢攔著!」周生索性耍起了無賴,這套他玩的賊熟。

「好啊,你可以試試,看我敢不敢!」沈毅微微一笑,此時他袖子里正裝著塊鎮紙,自從那天砸林子風之後,沈毅就感覺鎮紙這玩意用起來很順手。

分量大小都很合適,關鍵是拿在手裡還毫不起眼,簡直居家必備的打架神器。

周生還真就要帶著孫智離開,沈毅眼中寒光閃動,就等周生再邁一步便要上去拍之。正在這個時候,一名穿的富麗堂皇的少年公子自門口揚長而入。

周生見到這位少年公子后,臉色巨變,畢恭畢敬的站在原地,低頭喊了一聲:「燕小侯爺。」

少年公子連看都沒看周生一眼,而是徑直走到沈毅跟前,上下左右的瞅了半天,然後方納悶道:「哎,就是你啊,沒錯!沈重樓,還記得我不?」

沈毅想了想,原主的記憶里好多都消散了,因此對面前這名貴氣逼人的公子,沈毅一點印象也沒有,只好搖了搖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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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燕閑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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