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八十八章太醫院
祝青凌跟著靈芝摸進太醫院，探頭一看，整間太醫署靜的出奇。
祝青凌心中疑惑更盛，惦記著皇帝的情況，她當下不再猶豫。
「靈芝，你跟在我後面。」
靈芝點點頭，有些緊張地回頭看看，提著裙子跟上，「凌兒，太醫院的人會不會都在皇帝身邊？
祝青凌拉開幾個葯斗，很快將裡面的藥材都檢查一遍。
「整個皇宮中，能讓太醫如臨大敵，卻沒有傳出風聲的人，只可能是皇帝。」
祝青凌不需要再想其他的可能，一錘定音，神情嚴肅道：「這段時間京城的駐軍也不曾有動靜，看來很有可能是宮裡出事。」
靈芝霎時臉色雪白，「那怎麼辦？如果連皇帝都保不住，裴太傅與祝尚書不就沒救了嗎？」
祝青凌指尖捻著幾根人蔘須子，強自鎮定下來。
她在想以皇帝的戒心，徐如海竟然能滲透進整座皇宮，總不能所有的宮人都聽了他的鬼話吧？
宮中的事處處透著一股詭異，她仔細在腦海中串聯線索。
卻發現始終有一個環節對不上。
靈芝急地團團轉，「凌兒，你快想想辦法，宮裡的門禁森嚴，咱們再不離開，就是死路一條。」
祝青凌尋了一處乾淨的地面坐下，靈芝愕然地發現，祝青凌翻開太醫記錄問往來宮人的冊子，一行一行看得極為仔細。
靈芝驚得說不出話，凌兒已經放棄求生了嗎？
她也只好四處看看，畢竟學著凌兒的樣子赴死，似乎更輕鬆些。
祝青凌沉下心來，太醫院的冊子在她眼裡，與一份證據無異。
從三天前，太醫院的存檔斷層，看來三天前發生過一件大事，足夠讓所有太醫如臨大敵。
祝青凌的視線停在一個宮人身上，「慈寧宮，抱葉。」
靈芝湊過來，「慈寧宮的人侍奉太后，少不得經常與太醫接觸，有什麼不對的嗎？」
祝青凌指著抱葉的名字，「慈寧宮的人每次來太醫院，都會停留半個時辰，大概是提早過來，和太醫交代太后的起居，而這個抱葉停留的時間，只來得及過來看一眼。」
祝青凌暗自猜想，或許抱葉趕來正好看到太醫院發生的事。
門開了一條縫，樓瀟拿著信進來，反手關上門，「祝捕頭，裴大人傳信，乾清宮現在無人。」
祝青凌蹙眉，「裴承霖留在乾清宮，可有麻煩？」
靈芝手中的銅缽掉在地上，「乾清宮怎麼會沒人，祖父他們應該在的，到底發生什麼事了？」
樓瀟應聲看去，眼神微亮，他不由得放緩聲音，「我跟著裴大人進去時，乾清宮的宮人都捆起來了，問他們皇上的下落，沒一個人知道。」
靈芝急地兩眼直泛淚花，抓著祝青凌的手臂，聲音帶上哭腔，「凌兒，事情怎麼會如此嚴重，連皇上都下落不明，祖父再也回不來了是嗎？」
祝青凌抿唇不語，抬頭問道：「裴承霖可有說過，乾清宮內外戒嚴，任何人不得出入？」
。樓瀟仔細想了想，搖頭道：「沒有，奇怪的就是這個，每天都有宮人來乾清宮送飯菜，看來整個宮裡都知道皇帝失蹤了三天，卻都像皇帝還在時那樣生活。」
祝青凌站起身，揚揚手中的賬本，眉目肅然，「皇帝在宮裡出事，唯一能穩下皇宮的人，只有太后。」
靈芝明白了，咬著一口銀牙，「原來這些都是太后做的手腳，一定是她想把持朝政。」
祝青凌笑著揚起冊子敲了一下她的腦袋，「在宮裡不要亂說。」
靈芝委屈地跺腳，「反正都落到她的手裡，腦袋都要被她摘了，還不許別人罵她兩句出出氣了？」
祝青凌無奈搖頭，「皇宮沒有落入別人手中，只是皇上和太后都被別人拖住，暫時管不了宮裡。」
樓瀟點頭，「裴大人也是這麼說的，宮裡有影衛的保護，出不了大亂子，裴大人說，讓咱們去找宮裡打鬥的痕迹，潛入宮裡的賊人興許會露出馬腳。」
祝青凌將太醫院的冊子揣進懷裡，「先去慈寧宮。」
慈寧宮在皇宮西面，太后常年禮佛，慈寧宮香煙繚繞，皇帝為了防止走水，就在慈寧宮外圍放了一圈吉祥缸。
此時祝青凌幾人站在破碎的吉祥缸面前，沉默不語。
祝青凌蹲下來，查看地上凌亂的腳印，「樓瀟，宮中哪裡種睡蓮？」
她捻起地上的泥，「這種淤泥里有魚蝦味，應該是從蓮花池裡帶出來，看腳印不止一個人，他們怎麼會從荷塘里過來？」
樓瀟掰著手指頭，「宮裡的蓮花池很多，慈寧宮裡就有，還有三位妃子，兩位皇子的宮殿里。」
祝青凌記下，再次問道：「宮裡哪位妃子與太后關係最親厚？」
這下靈芝有話說，「是清河公主，我與她關係還算不錯，聽她說，太后喜歡清凈，很少與后妃來往。」
樓瀟恍然：「清河宮也有蓮花池。」
祝青凌記下來，看向西南方的乾清宮，秀眉微擰。
皇帝在宮裡失蹤，乾清宮應該已經亂套了吧。
「樓瀟，你先帶著靈芝去看看清河殿的情況，若局勢有變，立刻離開。」
樓瀟點頭，「你不去嗎？」
祝青凌道:「既然乾清宮已經被他們掌控，那些人很可能都在乾清宮，別的地方反而更安全，我去看看乾清宮的情況。」
乾清宮裡，幾個太監縮著脖子，對裴承霖的問話知無不言。
這幾人都是皇帝的貼身太監，一夜變天，平時的人精現在個個都沒了主心骨。
「皇上那天夜裡失蹤前，召見了宮裡所有的太醫？」
裴承霖臉色微沉，平靜低沉的聲音中含著隱隱的怒氣。
太監們哪裡碰到過這種情況，皇帝在他們眼皮子底下失蹤，怎麼看都是要變天的預兆。
就在裴承霖進來時，他們差點以為這位是造反頭子，準備來接任皇位。
「回大人，那晚是老奴守夜，結果不知怎麼睡過去了，等醒來就不見了萬歲爺，老奴惶恐，趕緊去請示太后，誰知太後娘娘也不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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