副本一

「我們真要去捉人給那老東西吃？」趙幸會和李金樂走在一起，「這事兒，誰能幹得出來啊？」

「你要是不想捉你可以不捉。」

趙幸會和李金樂朝說話的人看過去。

他們組現在只剩下九個人，除了他們自己四個人，還有一個永遠遊盪在人群之外的梁佳燈，其餘的四個人，抱團發展，從來不主動與他們說話，當然，別人找他們說話，他們也不帶搭理的。

「我跟你說話了嗎？」趙幸會皺著眉扭頭看著躲在他們後邊的三男一女，語氣反正是不太好。

「你們要是這麼能你們怎麼不走前邊兒？」趙幸會拽著李金樂讓出道來，「來來來，別走我們後面啊，走後面還怎麼搶先完成任務？」

後邊幾個人的臉色登時變得就很難看，女生跳出來，指著趙幸會，「你這人怎麼這樣啊？」

趙幸會對待除聞薙以外的人從來就不是個脾氣好的人，「我哪樣啊？不是你們自己要出頭的嗎？有本事別什麼事兒都讓我爹上啊！」

李金樂小聲問：「你爹是誰啊？」

「聞薙。」趙幸會也小聲回答。

趙幸會和李金樂已經讓出了路，這下，他們不走前面也不行了，互相對視了幾眼，回過頭去看一直沒有跟上來的聞薙和梁佳燈。

這兩位一白一黑，悠閑得很。

見他們半天不動作，趙幸會索性和李金樂一起走到了他們後邊，然後攤手示意，「請。」

這條路是德西建議他們走的，說朝這個方向走是最容易抓到食物的。

誰知道會蹦出來個什麼東西。

他們躊躇間，聞薙和梁佳燈已經跟上來了。

「怎麼了？」聞薙看了一眼趙幸會，問。

趙幸會陰陽怪氣添油加醋地把事情說了一遍，將一個反派飾演得淋漓盡致。

「哦，」聞薙點點頭，他手裡還拎著那把刀，刀尖在地上點了點，他視線輕飄飄地落在了對面四個人身上，然後，慢悠悠地轉去了梁佳燈身上。

「你走前面。」聞薙淡淡道。

梁佳燈瞥了他一眼，「憑什麼？」

「我想要你走前面。」聞薙一字一頓地說道。

他看梁佳燈十分不順眼。

不管是他高高在上將自己置身事外的態度，還有對方對自己隱隱的惡意，都讓聞薙十分沒有安全感。

最好，對方能快點死掉。

梁佳燈，「你在想什麼？你以為我不知道？」

聞薙側頭看向別處。

「不過，很巧的是，我跟你想法是一樣的，不過小鳥我跟你說啊，你的想法不一定能實現，但我的，那是一定。」梁佳燈語氣平緩，他垂眼看著身側的少年，眼睫漆黑如鴉羽。

脾氣這麼爛，長得倒不錯。

[有誰聽明白他們在說什麼嗎？]

[我恨我不能發語音！話說一半有意思嗎？他們什麼想法啊？]

[我看出來了，他們互相看對方不順眼。]

[我也。]

[一山不容二虎，很好看出來啊，不過聞啼鳥年級還小，燈神都一把年紀了。]

[燈神今年也才二十七好不好？！]

[這還不老？]

[......]

-

聞薙走在了前邊。

天色忽的暗了下來，只剩下呼呼直吹的巨大風聲，頭頂上的樹冠也因此晃動起來，搖來晃去，像無數個鬼影。

趙幸會快步走到聞薙旁邊，「聞薙，不對勁。」

聞薙將手裡的刀甩了一下，刀身迅速拉長，刀尖在地面拉出一到淺淺的刮痕。

趙幸會稍稍走在了聞薙前邊兩步，眼前一道黑影閃過，他回過頭正要提醒聞薙，就見那個黑影直直地從眼前撲過來。

幾乎快要貼到臉上時，才看清楚這是個什麼東西，慘白慘白的一張臉，眼珠是深紅色，頭髮亂糟糟的。

很小的一團，手腳都很短。

聞薙看出來，這個東西，跟那天晚上德西剁成塊的人是一樣的。

這就是德西嘴裡所說的食物。

趙幸會偏頭躲過了，但身後的人沒有及時躲過去，被撲了一個正著。

身後的情況比較糟糕，之前那個沖趙幸會叫嚷的女生，後背上趴著一個，它雙手抱住女生的頭，左扭兩下，右扭兩下，女生用指甲狂摳它的手臂，它紋絲不動，像是終於選定了一般，將女生的頭往右猛地一擰，腦袋和身體瞬間分離。

鮮血在黑夜裡四濺，那東西抱著腦袋跑到一邊，伸出手掏腦袋裡邊的東西，腦漿混合著鮮血，紅的白的從它指縫裡流出來，淌了一地。

女生的眼睛，最後眨了兩下，然後就一動不動了。

趙幸會還沒來得及嘔吐，之前還站在身側的聞薙拎著刀就過去了，在那個東西還沒反應過來的時候，刀尖從它的頭頂插了進去，直接插到底，插|入地面。

它四肢狂瞪，懷裡的腦袋滾落到一邊，聞薙懶得聽它吱哩哇啦地叫，從地上抓起一把泥巴丟進了它嘴裡。

等它徹底不動彈了，聞薙將刀抽出來，他看著乾乾淨淨的刀身，笑了一聲，扭頭看著一個□□都濕了的男的，「你跟她不是隊友嗎？你就看著？」

男生被飆了一臉血，尿順著大腿往下流，根本沒聽清聞薙說的什麼。

聞薙一腳踹開那東西，轉身離開。

趙幸會搶在別人之前把那個東西撿了回來。

德西那老東西還在家裡等著吃呢，可不能讓給別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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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其實，在喪命里，見死不救是很正常的事情。]

[小鳥不要管別人啦，反正他們也不會感激你的。]

[你們自己自私不要教壞小鳥好不好？喪命從來沒有批評過這種行為，怎麼在你們眼裡，這種行為好像就是多餘的，錯誤的？！]

[我是小鳥的粉，我當然不希望他為別人出頭，在喪命這種地方，明哲保身才是上上之舉！]

[我真的是服了，你們啥都能爭幾句，這不就是聞啼鳥過去砍了那東西一刀，你們思維竟然發散得這麼誇張？！]

-

死了一個人，氣氛瞬間瞬間低迷了許多。

李金樂看著前頭黑漆漆的路，四周呼嘯的風聲，「我們還往前走嗎？」

趙幸會扛著那個東西，顛了顛，「這個交任務夠了嗎？」

「那個，兄弟，」李山塘搶在聞薙回答趙幸會的問題之前開口，「到時候可以給我們分一點嗎？我們倆，我們......」

趙幸會嘖了一聲，「別吧，你們這兩天在背後怎麼說我們的來著，哦對，嘩眾取寵，出賣色相......」

李山塘心裡啐了趙幸會一口，面上還是忍下了趙幸會的冷嘲熱諷，一直賠著笑，「都是那個女的引導的我們，我們其實根本沒有那樣想。」

「這樣啊。」趙幸會只管自己走，那兩人就在趙幸會一左一右地跟著。

「煩不煩啊？沒看見我都不搭理你們？」

「有這個功夫不知道自己去殺？想要沾我爹的光，也得看看你們自己配不配？」

這話真不算好聽。

李山塘見套近乎失敗，邊直接撕破了臉，陰陰地笑著說：「明天是隨機抽，你跟聞薙不幫我們，你們自己也有幾率被選中。」

「......我艹尼瑪的！」趙幸會心裡的火蹭地一下子就竄起來了，他正要回過頭跟李山塘battle，卻被聞薙攔住了。

聞薙一直在聽他們說話。

李山塘對上聞薙的視線，脖子往後縮了縮。

他現在腦子裡，全是聞薙沒有任何猶豫地一刀貫穿那怪物的時候的樣子。

他不是很明白，為什麼一個十八九歲，面對血腥與殺戮，能夠這麼淡定非常？

「不管是在其他地方還是在喪命，首先淘汰的都會是無法創造價值的人，」聞薙神情裡帶著一絲憐憫，「就算是隨機又怎樣，你不明白嗎？隨機的意思就是，隨機抽幾個廢物。」

時間仿若靜止，這等狂妄之言，聞薙就這麼平靜地說了出來。

「你覺得，廢物......」聞薙扯了一下嘴角，「是你，還是我？」

李山塘愣在原地。

趙幸會看聞薙走了，嘆了一口氣，口吻有些憐惜，「你覺得，你是廢物不？小笨蛋。」

然後快步跟了上去。

[哈哈哈哈哈哈，你是廢物不？小笨蛋！]

[幸會好可愛！]

[幸會能這麼嘚瑟，還不是仗著他有這麼一個爹。]

[幸會這算是什麼？聞二代嗎？]

李山塘只能將主意打到梁佳燈身上。

可是，梁佳燈讓他更加有距離感。

對方一身黑，像是融化在了夜色里，察覺到李山塘的視線，梁佳燈停下腳步，眼神朝他看過去。

李山塘幾乎是在瞬間就打消了抱梁佳燈大腿的想法。

「我......」

他的話還沒來得及完全說出口，就被梁佳燈打斷了。

「人都會死的，」梁佳燈渾身像是籠罩了一層陰鬱的死氣，「何必強求？」

李山塘誤以為梁佳燈是在安慰自己，眼圈一紅，拳頭捏緊，「我不想死，至少不是死在這裡，還死得那麼難看！」

「可是，廢物活著做什麼呢？」青年的音量很低很輕，甚至還悶悶地笑起來，跟風聲交雜在一起，像催命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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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鳥：學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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