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 初戀情人

從飛機上看北京的城市布局，就像是一朵巨大的玫瑰花。五個城市環帶就像是五層花瓣，很是美麗。天高氣爽的首都國際機場是如此巨大，真是令人感到震撼。現在是夏天，一股熱浪從腳底竄上來，讓人直冒汗。太陽光從巨大的機場反射起來，讓人幾乎都睜不開眼睛。

聶致遠從美國飛回來，見到的第一個熟人就是李清清。當時她正在候機樓的出口處等著，身上穿著白底藍花連衣裙，在陽光的映襯下顯得是那樣的美麗。看著李清清，聶致遠甚至不願意馬上出現。他站在遠處不斷地打量著這位昔日的初戀情人。沒有人知道當年他是多麼的喜歡這位比自己小四歲的女孩子。這是第一位能夠讓他喜歡的女孩子。

當時他們是鄰居。一起住在四合院，一起上學，一起回家。夏天到了就一起到玉淵潭公園游泳。秋天到了就一起爬香山。冬天到了就一起玩雪人打雪仗。從小聶致遠都讓著李清清，她從小都是那樣的好勝。什麼都要贏。即使跑步也要睜著跑到前頭去。他們還經常比賽誰吃飯吃得快。當時她是那樣地可愛，以至於聶致遠到了美國之後還是忘不了她。

以前的李清清總是穿著一件藍色的連衣裙，穿著白色的襯衫。梳著兩條小辮子。每當李清清生氣的時候，總是撅著嘴不說話。這時候，聶致遠總是拉著她的小辮子逗她，給她講笑話，一直到她破涕為笑為止。可是李清清總是不知道聶致遠喜歡她，只是把聶致遠當做以為可以信賴的哥哥。而聶致遠在心中把她作為最愛的人，因為害羞，也因為李清清還小，就一直沒有告訴她。一直以來，無論聶致遠走到什麼地方，總是忘不了那個穿著連衣裙梳著兩個小辮子的美麗女孩子。這讓他放棄了在華爾街的工作，一心回到北京尋找自己的愛情。

在出口處焦急等候的李清清現在不僅出落等亭亭玉立，而且比小時候更加美麗了。那些從她身邊走過的外國人總是熱情地回頭喊：Iloveyou,beautifulgirl.而李清清總是回復：***YOU.

等聶致遠出現在李清清的視線內的時候，李清清馬上跑過來，把手中那張寫著「聶致遠」三個字的牌子直接遞給聶致遠，然後說：拿著。聶致遠接過來，肚子上馬上就重重地挨了一拳。這種感覺真好，這是因為證明李清清不是冒牌的，還是衚衕里的那個調皮的小姑娘。

「你一點都沒變。」聶致遠說。臉上還是痛苦的表情。這女孩子肯定練過跆拳道。

「怎麼，死了沒有？沒死就開路。我要回去迎接我們的新的經濟學老師，聽說是個從美國回來的博士，從華爾街回來的。討厭死了，也不知道那傢伙是不是個變態，在華爾街賺著美鈔喝著咖啡，泡著洋妞，卻要跑回北京來教書。這個蒸籠天裡邊肯定會被像包子一樣蒸熟的。」李清清還是那樣子，一點也沒有浪漫，久別重逢也不懂得客套幾句。

「我就是那個新老師。現在挨了一拳，馬上就要被蒸熟了。你不趕緊送我到醫院去？」聶致遠半開玩笑四說。說實在的，北京的蒸籠天是誰都知道的。

李清清聽了狂笑起來，一邊笑還一邊打聶致遠的肩膀。還真疼。這種笑不僅沒有減損她的美麗，還在讓她看起來更加嫵媚。但是聶致遠不能夠告訴她，如果她知道自己笑的很嫵媚，以後肯定就不會再這樣笑了。那樣世界上就減少了一種美麗的大笑。因為聶致遠的古文基礎很好，很容易就聯想到《聊齋》的嬰寧，嬰寧也是這樣狂笑的。笑起來也很美麗。所以，聶致遠就得出一個結論，美麗的人，只要是天生麗質，無論做什麼都是那樣的美麗。

聶致遠等到李清清笑夠了，就提醒她，該出發了。李清清意猶未盡，不停地打量這位兒時的哥哥，一點都沒有找到作為教師的應有的樣子。看著看著又是一通狂笑。

聶致遠覺得欣慰，李清清還是那個李清清。兒時的李清清總是那樣讓他無可奈何，但是現在他要給她一點小小的意外。於是就沒有說什麼。只是跟著她走出候機樓。

「對了，你還沒有說你回來做什麼呢。告訴我你有沒有地方落腳？」李清清到現在才想起來要給聶致遠安排住宿。這孩子總是這樣，一笑起來就把正事忘記了。聶致遠就回答說，還沒有想好要做什麼工作，而且沒有什麼地方落腳。「我今晚打算到橋洞底下住一晚，不牢您操心。」聶致遠說完這句就又挨了一記重拳。

歡迎會就在教室里舉行。出席的有經濟系主任和經濟學院長等人。當然還有幾個學生代表。至於李清清是歡迎會的組織者之一，所以顯得忙亂。他們到了學校，李清清就把聶致遠安排在一樓的一個大教室，說：「好了，我終於見到你這個大活人了。現在我要到三樓開會，歡迎我們新來的經濟學老師，麻煩你在這裡等我一會兒。大約半個小時吧。等結束之後，我送你到我家，這幾天你可以睡我那個屋子。」

「不牢您挂念，您忙您的。」聶致遠抑制住自己的心情，但是臉上不可避免露出隱秘是微笑。

「你在這一會兒。對了你為什笑的那樣詭異。」李清清邊走邊說。

「沒什麼。您忙。」聶致遠在她走後就悄悄跟在她身後。

當李清清看到聶致遠出現在歡迎會上的時候，滿臉驚訝。

「你來這裡做什麼？不是叫你在下邊等我？我在工作呢，等我一會。」李清清露出焦急的神色。這場歡迎會是她的領導教給的重要工作，這可不能夠弄砸。要不然，在領導的心目中的良好影像就泡湯了。

「老聶，旅途還順利吧。臉色還是這麼好，JENNY和MARRY她們都還好吧？」系主任看到了聶致遠很快就迎了出來，這戲劇性的一幕讓李清清大吃一驚。

「小李，怎麼還站在那裡，趕緊給聶老師倒杯水啊。」系主任提醒李清清。

「哦，好的。」李清清趕緊倒了一杯水給聶致遠，微笑著說「聶老師，請喝水。」還在他耳邊說，「今晚你死定了。」順便掐了他一把。聶致遠感到手腕極其地疼痛。這小姑娘能夠把人的皮膚捏起到一兩千度高溫，搞不好和空氣中的氧氣反應就著起火來。

「謝謝！」聶致遠總是習慣於李清清這種小姐脾氣的虐待。心中更加喜歡她了。

歡迎會一結束，李清清就在外邊等著。見到聶致遠從教學樓走出來，就上前去一腳踹往聶致遠的襠部。聶致遠對她的偷襲總是習以為常，一看到她站在教學樓前面的廣場上，就放下手提箱站著不動等著她。李清清果然一看到聶致遠站著那裡不動，還把手提箱放到地上，就匆匆走過來，想要像以前那樣踹他襠部。她飛起了一腳，被聶致遠接住了。李清清這回失策了，因為聶致遠扭身用左手抱住了那飛來的**，右手把她整個摟過來。同時他在剛才的那一飛腿的動作中看到了李清清穿著白色的內褲。

「怎麼樣，我說過我是你未來的經濟學老師你又不信。現在怎麼樣？」聶致遠用一種勝利者的眼光看著李清清的眼睛。她的眼睛還是那樣美麗，真是清澈的眸子。難怪古人說明眸善睞，此言不虛。聶致遠這種目光中充滿了愛，但是李清清扭過頭去。

「你還是喜歡穿白色內褲啊。這麼多年來都沒有變。讓我看看還是不是以前我幫你拿個那件。」聶致遠開玩笑地說。

「變態色狼，居然偷看我的內褲。打丫的。」這是以前的李清清。聶致遠還記得以前一起讀中學的時候，李清清總是在課間的時候來找聶致遠，讓他到她家裡幫忙拿幾條幹凈內褲來。開始的時候，聶致遠還不肯，因為他要上課，而且他們的老師很嚴格，很少能夠請假。但是李清清說她來了那個，還說兩腿之間很疼，肚子也不舒服，走不動道。說著說著還楚楚可憐地要哭出來。這是李清清最脆弱的時候，因為只有這個時候她才是楚楚可憐的樣子。這種事情是不好意思告訴別人的，也不好意思求助。所以，這時候聶致遠的大男子氣概才有用武之地。因為是寄宿學校，學生出門得有老師的假條。所以聶致遠就冒著被罰的危險爬牆回到李清清家裡，給她拿來一疊白色內褲。因為李清清只穿白色的內衣，所以都是白色。幾次之後，後來覺得來回跑比較麻煩，聶致遠就直接到金五星市場上去買。尺寸剛好，又是白色的，同樣地質地的就行。聶致遠一個男身去買女性的內衣，大家都覺得他是個變態。以至於到今天金五星市場上賣衣服的人都知道以前有個瘦高個的變態男中學生經常來這裡買女孩子內衣。但是當時聶致遠覺得很值，就沒有把這些眼光放在眼裡。

現在的李清清已經不用別人幫助她拿內褲了，也已經成熟了不少。所以就沒有覺得有什麼害羞的。「真是變態，到了西方就學會。還以為這裡是紐約呢。不過要看也可以，不過有個條件。」

「什麼條件？」聶致遠很好奇。

「就是回家問你姑奶奶要去。」李清清似乎很生氣。

「生氣了，還在怪我。今天我早就告訴過你我就是你的經濟學老師了，你還是不相信。現在你們的系主任可是對你糟糕表現可是很不滿意啊。」聶致遠有點揶揄她。

「你回來幹什麼。你不是在美國過得很滋潤嗎？」李清清說到。

「我喜歡你啊。我忘不了你啊。每次我到山上去，或者到海邊，或者開車經過空曠的平原，我就想起你。真是難受，我一看到美麗的景色就想起我那可愛的清清為什麼不和我一起享受著這美好的景色呢？我甚至在夢裡夢見你，真的。很多次我夢到你掉到洪水泛濫的河裡，或者在沙漠中迷路，還有你一個人孤獨地走在冰天雪地里。當時我就從夢中驚醒。所以我決定要時刻把你看管起來，永遠永遠。」聶致遠說著，深情地看著李清清的眼睛。彷彿那是一眼深深的泉水，他要把它看透一樣。這時候李清清一動不動地任由聶致遠抱著，靜靜地聽。然後就突然爆發出一陣大笑。那大笑的摸樣還是那樣的嫵媚。

「你真逗。好了。沒想到你還是那樣喜歡開玩笑。我以為學了經濟的人都是比較的獃滯和理性呢，原來還是一樣的混。」李清清笑著掙脫了聶致遠。她不可能相信他那套小把戲，因為以前她也被很多追求者企圖用這樣的眼神和對白企圖感動和征服她。她是何等聰明，哪裡能夠上當受騙呢。再說，眼前這個傢伙就是以前一起玩耍，而且有點呆的傢伙。她的心中永遠把他當做哥哥，而且是個可以開玩笑的哥哥。所以在她的眼中他說的話都是玩笑。

「你相信嗎，我居然還差點就相信你了。你的表演還真像。」李清清不禁讚揚聶致遠的演技。她哪裡知道，因為她，聶致遠放棄了多少。

聶致遠是個天才。這點連李清清都不會否認。比如比人上小學要六歲上學，一直讀六年才能畢業。可是聶致遠在五歲入學，用力三年就提前畢業進入初中。而且很快地在十四歲就讀大學里的少年班。到了十六歲就離開北京到美國讀麻神理工。二十二歲就拿到了博士學位，開始進入華爾街工作。現在，因為想念著兒時的初戀情人就放棄了優越的條件而回國。為了就是重溫昔日的愛情。當然，他沒有把這些告訴李清清。只是把它當做玩笑一樣說出來就像是以前在衚衕里胡鬧一樣。

可是，情隨事遷，沒有人能夠回到過去。聶致遠也明白，要想和李清清在一起，最好的辦法是在她的生命中增加出現的頻率。還要建立起在她心目中的低位。因為自從十六歲離開這個小姑娘之後，大約十年沒有見面了。十年可以發生很多事情。十年，大家的心境都會改變，自己的境遇。

當然現在，既然在一起，那麼事情，就會用轉機。況且清清的系主任是舊日的學長，可以說清清的每一舉動都可以掌握。這樣子看起來，清清真的就會回到自己的身邊，那樣就可以尋找到自己的愛情夢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