情動

今天的飛機晚點了,夢寧在候機大廳無聊地走來走去,心裏面各種情緒在發酵。終於能夠上飛機了,飛機終於起飛了。

和上次那種忐忑是不一樣的,現在的夢寧心中很堅定,堅定的是,她應該能夠重新給阿森帶來溫暖,而不是上次那樣，連一個冷冰冰的告別擁抱都沒有。

下了飛機，鄭森親自過來接夢寧,把她接到了之前來的那家酒店。

「今天，只准吃一個粽子。」下車之前，鄭森特地交代了夢寧。

夢寧有著羞赧,之前因為吃多了住院的事情,似乎還歷歷在目。「那天，飯桌上的粽子,是不是你特地叫人安排來試探我的？」

夢寧突然問。

「是呀。你乖乖上鉤了,還吃那麼多,把自己搞進醫院了。」鄭森邊說邊搖頭,「粽子真的有那麼好吃嗎？」

「有,特別是用你的肉做的最好吃。」

「只要你想吃,看中了那塊，我真的可以割下來，讓廚師做給你吃。」鄭森突然停下腳步,夢寧一直看著地板,沒看他，結果就撞到了他結實的胸膛上，正不好意思的時候，就聽到這話。

鄭森的話，讓夢寧忍不住地臉發紅，心滾燙。

「行了行了，趕緊進去吃吧。」夢寧不知道說什麼，就想著趕緊進去吃飯，讓她現在撲通撲通直跳的心臟跳動的慢一些。

吃過飯，這次夢寧吃的剋制，所以沒有任何的問題。鄭森帶著夢寧回到了他們原來的那個房子。

不過住的不是之前的那個房間，而是二樓的一個卧室。

兩張床，像是賓館的標間，鄭森幫著夢寧把她的東西放好之後，對她說，「你熬什麼安神湯，也不如睡我的對床讓我來的踏實，最近就這麼睡可以嗎？」

夢寧點點頭，算是答應下來了。

雖然她有一種來自動物的直覺，現在的阿森已經不像小的時候那樣，而是充滿著力，充滿危險的，但是她就是捨不得拒絕他。

看到夢寧點頭，鄭森的臉上沒有什麼大的波動，但是心裏面卻很高興，雖然不是一張床，但是在一個房間裡面，呼吸著一樣的空氣，一醒來，扭過頭就能夠看到對方的臉，那真的是他以前做夢都不敢想象的事情了，現在居然會得到實現。

一夜過去，相安無事。

夢寧比較先起來，她起來的時候看看床頭的丘比特小時鐘，上面的時間顯示的是11點了，她有些慌張地坐起來，她之前為了學習，每天給自己定的鬧鐘是6點的，鬧鐘一響，不管有多困，她都要爬起床來。

起床后，環顧四周，陌生中帶著點熟悉，不是自己那裝修簡單的小公寓，也不是爸爸家裡給自己準備的房間。這是哪裡？

迷迷瞪瞪想了好一會兒之後，夢寧才意識過來一個問題，她到了港城了，昨天晚上住的地方，是她上輩子彌留之際所在之處。

她這個時候，注意到了隔壁的那張床，不過她近視的有些厲害，所以看著那床上就是一個被子團窩在那裡而已。

她以為阿森應該已經起床，不在房間裡面了，可是出乎意料的是，當她起身走到阿森的床邊的時候，拉開被子，裡面有個人，身體修長，穿著絲綢睡衣，似乎對有人拉開他的被子這個事情非常不滿。

「你居然賴床！」夢寧似乎覺得這個事情又好笑又不可思議，「快點起來吧，太陽已經曬屁股了，小時候都不賴床的，長大后反而賴床。」

鄭森看著站在他面前，叫醒他的夢寧，心中一片柔軟，「那能告訴我現在幾點了嗎？」

他這剛剛睡醒，聲音是沙啞的，帶著幾分迷離的性感。

「11點多了，說出去真的會有人笑話你的。」夢寧說起人來，一點都不害臊，她也不想想，自己不也剛剛起床嗎？

「沒事，我昨天晚上已經讓所有的工人都回家去了，今天這裡就咱們兩個人而已。就算是睡到下午，也沒有任何的關係。」鄭森坐起來，他的絲綢睡衣的領口有些大，夢寧順著他的動作，看到了他的喉結、看到了他的鎖骨，也看到了他的若有若無的胸肌。

「那人都走了，咱們中午吃什麼。」夢寧已經很久沒有自己動手做飯了，差點忘了自己還有這麼一個技能。

「我做給你吃，你想吃什麼，咱們一起去買。」

「你會做什麼？」夢寧懷疑地看著鄭森，這阿森，一看就是君子遠庖廚的那種類型，別和鄭躍喬一樣，做出來的東西，不能吃，就很尷尬了。

「很家常的菜，你當初做過給我吃的。」鄭森起身來，去衣櫃裡面找到了自己的衣服，然後先行去了浴室，動作迅速地開始洗漱。

夢寧這個時候才發現衣櫥，她打開衣櫥的另外一扇門，發現衣櫥分為兩個部分，一個部分應該就全部都是阿森的衣服，另外一個部分，都是女士的衣服，雖然不是她的，不過，應該是給她準備的。

鄭森的細節做的很到位，夢寧有一種很暖心的滋味在蔓延，「這個傻小子，還以為是自己小的時候呢。」

等到鄭森出來之後，夢寧趕緊拿著自己的衣服躲到了浴室裡面，也開始洗漱。

這個房子，歷史已經很久遠了，不過保護的不錯，所以人使用也不會任何的問題，而且會有一種穿越時空的感覺在裡面。

夢寧覺得自己在這種環境下，不想起以前的事情，是不可能的事情，心中有些發堵，她到底是獲得了新生，還僅僅只是過去的延續呢？

她希望自己是新生的，這樣，她才能夠不顧一切地自信地站在阿森的身邊，但是在阿森的心中，她只是寧婆婆的延續，這樣的落差真的讓人想發瘋。

夢寧拿著水把潑自己的臉，希望讓自己清醒一些，想這些是沒有用的，走一步算一步吧。

隨便吃了點麵包以後，夢寧跟著鄭森出了門。夢寧以為他會帶著她去一些大型的超市去買東西。結果鄭森沒有，帶她去的是房子周圍的舊菜市場。

在菜市場上，似乎還是那箇舊的港城，賣菜的大爺大媽說著最地道的粵語，似乎和鄭森很熟悉的樣子。

看到他帶了一個年輕的女孩兒過來，還會打趣他幾句，有些問的大膽的一些，會問他們兩個人是不是在拍拖。

鄭森居然只是笑了笑，並沒有否認，這讓夢寧心中那好不容易平靜下來的念想又開始沸騰，她就好像有一隻淘氣的貓咪在她的心中鬧騰著，讓人苦惱。

出了菜市場，夢寧有些感嘆，「我真的沒有想到，這個地方居然還保留著。」

鄭森看了她一眼，說，「本來在3年前要拆了，我花了大價錢把這個地方保留下來，做好了消防措施，才勉強通過檢查的。」

夢寧沉默了很久，她的聲音似乎不是說出口，輕的像飄出來的，「你這是何必呢？」

「我想保留下，和您相關的一切，這樣，在我實在撐不下去的時候，還有東西在背後支撐著我。而且我做這些，也不全是為了我自己，您看那些街坊老鄰居，他們也習慣了這樣的生活，雖然說拆遷可以讓他們住上明亮寬敞的房子，但是那難得的鄰居情，卻可能因此永遠不見了。」

「但這是發展的趨勢呀。」夢寧讀的書越多，也越覺得很多東西是不可逆的。

「我知道。不過我會盡我所能，讓這些變化，慢點，再慢一點。」鄭森看著遠方，似乎在想什麼，有些憂鬱。

回到家裡面，鄭森開始在廚房裡面忙活，他給夢寧裝了一碗的瓜子，讓她在客廳看電視。

電視機旁邊有DVD，那些碟子都是鄭森精挑細選的，根據夢寧的口味選的，夢寧兩輩子地口味出奇的一致，都是喜歡婆婆媽媽之間的那種家庭倫理劇。

廚房裡面傳來香味，夢寧的饞蟲被勾了起來，躡手躡腳到了廚房裡面，看著鄭森煮飯，「你做的很香嘛。」

鄭森從鍋裡面撈出一塊肉，「這個應該熟了，要不要先試試看。」

「好呀好呀。」夢寧點點頭。

鄭森對著鍋鏟吹了吹，確定不是那麼燙了，才讓夢寧自己拿走吃點。

夢寧滿意地吃掉這個肉，不錯，她的阿森，還真的是棒，什麼都會，人還體貼溫柔。夢寧突然有一種不想撒手的衝動，她的阿森，她看著長大的阿森，她還想陪著他變老。

這種衝動讓夢寧第一次認清楚了自己的內心。她就像一把乾柴，而鄭森就是那炙熱的火焰，吸引著她，讓夢寧無法去抗拒。

兩個人又共處一室，孤男寡女的，乾柴烈火的，在夢寧在港城待的第20天，該發生的還是發生了。

夢寧從來沒有覺得一個人的胸膛會那麼地火熱，從來沒有覺得一個人的唇會那麼溫柔，也從來沒有想到過，她居然就這麼把自己交代出去了。

對象還是自己的阿森。

事發后，夢寧不知道自己是什麼樣的情緒，總之她不太想去面對，就把自己埋在了床單裡面不樂意出來

鄭森光著身體，被子全部被夢寧搶走了，他的聲音比往常還要沙啞，「是你先來招惹我的，我好不容易再告訴自己不要去打擾你。現在吃抹乾凈，不認賬了是不是！」

說完就要去搶夢寧的被子，夢寧不給，兩個人就在床上鬧騰起來了。夢寧最後露出了一個腦袋，「我想去洗澡，你現在先離開一下好不好。」

「看都看了，現在害羞已經來不及了。你看我，不也大大方方地給你看嗎？」

夢寧被這話說的又羞又惱，「你那玩意兒，你小時候，我給你洗澡的時候，不知道早就看過多少遍了，別和我說這些，你走不走？」

「不走你能拿我如何？」鄭森湊近夢寧，在她的臉上噴氣，他的口腔裡面還有些紅酒的味道在，有些醉人。

夢寧的眼睛慢慢閉上，鄭森的吻慢慢落下。至於最後，夢寧是怎麼洗澡的，估計就只有她和鄭森兩個人才知道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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