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教務處的紅衣
話雖這樣說，手上的血卻是怎麼也擦不幹凈，反而越擦越多，甚至往楚歌的手掌上蔓延。
楚歌抬眼看向眼前的鎖。
他認真的說道：「你弄髒我了。」
說完，舉起水果刀往鎖上砸了過去。
刀刃與鐵鎖相撞，並沒有發出意料中的鋼鐵碰撞的聲響，反而是發出了一聲刀子入肉的噗嗤聲。
似乎有什麼東西發出了一聲慘叫，楚歌定睛一看，一個全身漆黑的小孩正趴在這鎖上，也不知道這麼大一個人是怎麼趴上去的，更不知道這鎖是怎麼承受住這麼大一個人的重量的。
不過，被水果刀扎進去的小孩並沒有如同外面那個小女孩一樣飛速退卻，反而是伸長了手臂要來抓楚歌。
「兩個……」
楚歌彎腰躲避，心頭飛快思索。
官方給出的死亡數據是兩名教師與15位幼兒，現在他已經見到了兩個小朋友，這兩個小朋友都有明顯的被燒死的特徵，怨念很重，一般人連這個幼兒園都進不來。
兩個小朋友，一個守著幼兒園的大門，一個守著教學樓的側門，只能守門的鬼應該屬於這個幼兒園裡實力最差的兩隻，可是就是這最差的兩隻中的一個，已經能夠不怕自己不正經的水果刀，反而被激發出了凶性。
這樣一想，這個幼兒園，在他所去過的靈異地方里，實力已經能夠排上前三。
楚歌一哆嗦，突然害怕。
他害怕的把水果刀舉高，對著眼前小朋友的腦門就是一刀。
小朋友：「……？」
小朋友伸出的雙臂猛地一滯，兩隻眼睛緩緩閉上。
「好像……有點麻煩了。」
水果刀固然可以鎮住這一隻鬼，可是他也沒辦法繼續把水果刀帶在身上。
之後還要再進教學樓找教務處，裡面顯然有更厲害的鬼。
要是這個小鬼能自己讓開路就好了。
這樣想著，楚歌把目光看向自己的系統界面。
「唔，這所幼兒園我當園長的可能性應該是最大的吧？你不給幫點忙？難道要我們一起做個幾十年才有百分之一的希望做正常的陽間園長？」
在系統面前，楚歌的聲音總是如此的誠懇。
系統在停頓了幾秒后，屈辱的給出了提示：【你可以試著喊一下教務處裡面的人。】
「對哦，能回應我投過去的簡歷的人……鬼肯定在裡面等我，你真聰明。」
系統：【……】
並不是很想要這個誇獎。
想到這裡，楚歌對著門裡喊了起來：「有人嗎？我是來應聘的！」
怕裡面的人聽不清，楚歌連續喊了好幾遍。
「有人嗎？我是來應聘的！」
「有人嗎？我是來應聘的——」
教學樓里沒有人回應他，反而幾個此起彼伏的慘叫彷彿在嘲笑他的智商。
這些慘叫聲似乎離得越來越近，上一次還在二樓三樓，現在已經跑到一樓來了，並且統一往這個側門擁了過來。
「你出的什麼騷主意？」楚歌質問系統。
系統懶得理他。
沒有系統愛護的楚歌只能握緊了水果刀的刀把，情況一不對就立刻拔出來應戰。
好在，預想中的群鬼圍攻並沒有出現，黑洞洞的教學樓里，楚歌的目標——教務處里亮起了一盞燈。
隨著燈光亮起，教務處的門被打開，裡面傳來了一個沙啞的咳嗽聲，一個女人出現在教務處門口。
那些此起彼伏的慘叫聲戛然而止。
楚歌微微鬆了一口氣，剛剛真是嚇死他了，差點就讓他動用除了水果刀之外的工具了。
「是楚歌嗎？」那個女人問道。
「張老師你好，我是楚歌。」
「你認識我？」張若若有點詫異。
「認識啊，當然認識了。」
兩位死亡的教師中的一位，當然能夠認識了。
眼前的女人大概二十四五歲的樣子，扎著馬尾，穿著紅色的教師制服，身上帶著溫柔祥和的氣息，如果說楚歌心裡有幼兒園老師的標準的話，那張若若就是完全符合標準的這個人。
可惜，這個人已經永遠離開了人世。
再可惜，她穿著紅色的衣物……
「稍等一下，我給你開門。」張若若對著楚歌笑了一下，走了過來。
楚歌抬起頭，這才意識到，這個女老師其實挺好看的。
特別是笑起來的時候，彷彿能夠治癒所有的不幸。
也不知道她做了什麼，當她的手觸碰到側門的時候，側門上的鎖啪嗒一聲掉了下來，楚歌看了她一眼，收回了自己的水果刀。
水果刀剛一收回，那個渾身漆黑的小朋友立刻伸長了手臂往楚歌身上抓。
「童童！說了多少次，要對老師有禮貌！不可以傷害老師！」張若若沙啞的聲音立刻響起，小朋友渾身一僵。
「去，那邊牆角站著，反思好了再回來。」
「……」
楚歌嘴角一抽，發現這小朋友竟然真的去牆角站著，面對牆壁開始面壁思過。
「小孩子比較調皮，你沒事吧？」
楚歌：「沒事沒事，我很喜歡這些小孩子。」
張若若奇怪的看了他一眼。
「嗯，真的。」楚歌強調了一遍。
比起自己之前遇到的各種各樣無解的鬼，這兩隻只喜歡用手臂來抓人的小鬼簡直再和善不過。
楚歌看他們，完全就是覺得可愛。
「好吧，你先進來。」張若若讓開了身子，讓楚歌進教學樓里來。
楚歌沒有猶豫，立刻跟著張若若進了教務處。
張若若坐在辦公桌前，收起本來擺在辦公桌前的文件，楚歌只看了一眼，隱約看到了轉學申請和律師什麼的字樣。
楚歌隨口問道：「張老師這麼晚了還在工作？」
「嗯，有些東西沒有辦法調查，我出不去幼兒園。」張若若嗯了一聲，說完似乎是有些不舒服，她捂住嘴巴咳嗽了一聲，有少許黑灰色的煙霧從她的嘴裡冒出。
楚歌從包里拿出一瓶水遞了過去。
「張老師喝點水。」
「謝謝……咳咳，不用了。」張若若低下身子，從旁邊的抽屜里拿出一份合同，遞給了楚歌。
「聽別的……別的同伴說，你對解決這種事情很有經驗，所以我通過了你的簡歷，希望你不要介意。」張若若露出一個歉意的笑容，「可能給你添麻煩了，只是這幼兒園我一個人實在管理不過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