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這個空間是可以升級的
羅小瓜脖子一歪，睡得更沉了。言良卻悄無聲息地起身，往外走去。從后望過去，男人的身形挺拔筆直，步履沉穩，哪裡有方才的半分羸弱之態。
東方破曉，雞鳴聲由遠及近，言良獨自一人站在後院里。
屋頂上悄無聲息落下一人，身影完全掩蓋在房檐的陰影之下，昏暗中瞧不清楚長相。
來人半跪行了一禮，低聲道：「主子，趙娘子那邊已經打點妥當，她收了我們的銀錢，這段時日定會盡心。」
言良抬眸，望向日出的方向，一言不發，寒風拂過他的衣角，頗有幾分落寞。
僕從知道，主子在望的是位於東部的大周國都——豫都。
果不其然，他聽到主子在問：「宮中如何？」
僕從道：「那日東宮大火后，宮中傳言您不滿聖上懲戒，自戕與東宮，聖上一怒之下卧病不起。楚王一脈上書請求早立儲君，被杜首輔把摺子打回去了。」
言良背著手，聲色發冷：「襄王呢？」
「襄王全權查理此事，把豫都周邊八郡翻了個遍，篤定您還活著。」僕從遲疑道，「不過昨日他們的人、大鬧婚宴，把這周邊所有從宮裡出來的人全部排查了一遍，見沒找到人，已經連夜趕往臨郡了。」
說來也是，誰能想到堂堂東宮太子，竟能假扮成剛出宮的太監，隱匿在山村裡同一惡霸成親？
言良自嘲地笑了笑，吩咐道：「派人速去北關知會陳邁將軍，暫避鋒芒，莫要與豫都的人對上，萬事以保住北關軍為上。」
陳邁手握北關軍，乃是東宮太子的心腹，僕從擔憂問：「那您這邊？」
「我藉此處養傷，待風頭過去，再做打算。太子之位空虛，我倒要看看，我這群好弟弟究竟誰是狼誰是虎。」言良輕笑出聲，似乎興緻很大，已然是將這動輒殺頭的權力傾軋當做了供人玩笑的戲本子，他輕輕嘆息道，「可別讓我失望啊。」
僕從聽得心裡發寒，當今聖上座下八子，嫡后早逝，如今太子失蹤，其餘七子只怕是要斗得你死我活，而他主子受人迫、害，無奈炸死逃離東宮，現今正好坐山觀虎鬥：「襄王母家行商，眼線遍布天下，主子還需多加小心。」
言良微微頜首，僕從身影一閃，轉眼消失無蹤。
翌日，羅小瓜醒來的時候，言良在靠著牆壁睡得正沉。她摸了摸自己的後頸，總覺得跟被人打了一拳一樣酸疼，本以為剛剛穿過來，旁邊還睡著個男人，怎麼說也得有兩天不適應的，沒想到她竟是一、夜好眠。
趁著言良沒醒，羅小瓜悄無聲息地坐起來，屏息，再次來到空間。
她自醒來之後丹田處就有一股火苗在燒，如今進到醫院，看到熟悉的迷霧、看不清人臉的同事，她狠狠呼吸了兩口氣，才察覺熱感稍緩。
「咦？」羅小瓜拿起桌上的繃帶，紫皮糖，驚疑出聲，「我昨天明明把東西拿光了。」
可是現在她辦公桌上卻出現了跟昨天一模一樣的繃帶、糖果、碘酒、燙傷膏，彷彿昨天她根本沒有把東西拿走一樣。
羅小瓜深吸一口氣，在辦公椅上坐下，竟意外發現周圍迷霧稍散，相鄰桌子上的物品她竟也能看得清了，揮揮手甚至能拿到隔壁桌上的筆。
「所以這個空間是可以升級的。」羅小瓜沉吟、道，「我昨天給言良清理了傷口，然後今天白霧就散了一些，而且繃帶也及時補足了，莫非是要、我行醫救人，回來之後空間就能升級？」
羅小瓜心下稍定，把繃帶揣進懷裡，迅速從空間里出來。
出來的時候滾滾正貼著她哼哼唧唧，把旁邊的言良也吵醒了。
滾滾問：「娘，你為什麼坐著睡覺啊？」
面對言良戲謔的目光，羅小瓜竟無言以為，蠻橫地抱起滾滾：「走，我們去刷牙？」
滾滾在他胳膊底下撲騰：「什麼叫刷牙啊？」
「刷牙就是拿鹽在你的牙齒上搓搓搓，你昨天吃完糖之後沒漱口，再不刷牙就要長蟲牙了。」羅小瓜笑著嚇唬她，「蟲牙就是牙裡面有蟲子，專門趁你睡覺的時候咬你！」
滾滾迅速捂嘴要走，嚇得要哭，被羅小瓜冷眼一瞅，瞬間就在旁邊站直，乖乖地跟個小標兵一樣。
言良在他們娘兩兒身後起床，聽著母女兩個在院子里的談話，不知是不是他的錯覺，他總覺得羅小瓜這兩日開朗了許多，今日更是有心情同孩子有說有笑，若是往日滾滾粘著她，她定是要黑著臉不耐煩的。
羅小瓜幫滾滾洗完臉，洗洗手回來幫言良換藥。
言良看到燙傷膏，試探道：「這葯是——」
羅小瓜利索地綁好繃帶，手上一用力，差點把言良疼到窒息，女子臉上揚著得意的笑容：「才來我家幾天啊，啥事兒都得讓你知道？」
言良無語半響，心說羅小瓜當真是不肯吃虧的，昨晚被他調侃了一句，今天就一定要找機會找補回來。
二人正在換藥，就聽趙嬸子罵罵咧咧地進門了。
「真不是東西，老娘長這麼大，還沒見過這麼不要臉的。那羅家有錢娶媳婦，怎麼不能幫小瓜把房子修修？現在還好意思來找小瓜要錢。」
羅小瓜豎著耳朵一聽，趙嬸子已經拿著笤帚出門趕人了：「滾滾滾，人孤兒寡母地好不容易有塊地種莊稼，現在連地都想拿回去，啥都敢想，怎麼就不敢想去當天皇老子呢？不用你做說課，這話我是絕對不去跟小瓜說的，你們自己去求她！」
羅小瓜出門便見她二嬸被趙嬸子拿著笤帚直接打出去了，羅小瓜問道：「羅家那幾個扒皮要拿我手裡的田？」
那是羅小瓜辛辛苦苦攢下的身家，跟羅家可一毛錢關係都沒有。
「羅家不要臉——誒，小瓜你哪裡去？」趙嬸子剛說完，就見羅小瓜突然往廚房走，趙嬸子忙跟上去，就聽羅小瓜高聲問道。
「嬸子，你家的刀借我用用！」
趙嬸子急道：「我的個天爺喲，你拿刀幹什麼！」
羅小瓜擰了菜刀就走，呵呵冷笑：「等我回來吃飯，今天加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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