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詭異的紋身
聽著老闆的調侃,氣氛倒是輕鬆了不少,就連辣妹也彷彿忘了自己進來是做什麼的了。
「你這人倒是很風趣,夜店,虧你想得出來,不過我很喜歡這個名字,趕明我也弄家店也叫這個,至於賣啥嘛,你覺得計生用品如何啊?」黃毛張很不知羞恥地問向了辣妹。
辣妹雖然性格火辣穿著火辣,但畢竟還是女生,聽到這個多少還是有些難為情,故而將臉幾乎埋在了那個大厚圖冊里。
「這位先生,我看你印堂發暗,眼圈發黑,這最近是不是有什麼不順心的事兒啊?」老闆突然開口問道。
「呦,這年代就連紋身的都搞多種經營了,怎麼你還會看相不成,難道這晚上開店的必須會點啥才能開?」黃毛張陰陽怪氣地說道。
老闆似乎並沒有在乎黃毛張的調侃,相反很鄭重其事地問道:「最近你是不是總做噩夢,然後總覺得背後發涼,有時候還會覺得有人在後面跟著你。」
這回黃毛張可有些不淡定了,他連忙坐直身子,語氣也變得客氣了起來:「老闆你可真神了,怎麼說的那麼對,既然你能看出來,想來也應該能解決,要不你給我看看?」
老闆瞄了眼正在那看著圖樣的辣妹,然後壓低了聲音說道:「話不能傳三耳,這位先生請跟我到裡屋來!」
儼然大師的風範,這會兒黃毛張哪裡還會想其他的,之前老闆說的那些在這一段時間內他都經歷過,故而現在老闆讓他幹什麼他便會幹什麼,儼然已經將老闆奉若為神明。
裡屋的陳設很簡單,床、寫字檯和幾組簡單的柜子,這裡顯然是老闆住的地方,以店為家倒是能省些租金,看來老闆的手頭也並不怎麼富裕。
黃毛張可不管這是哪,這傢伙很是不客氣地一屁股坐在了床上,老闆也沒計較他的無禮,隨手拉了把椅子坐在了對面。
「老闆,你趕緊給我說說,這該怎麼辦啊,本來吧我還以為是受風了,可被你說完之後我就感覺這從腦瓜頂到后脊樑往外鑽風,覺得這事情有點不對勁兒。」黃毛張前傾著身子很是認真地說道。
「你這是招了不幹凈的東西了!」老闆略顯神秘但不失莊重地說道。
這下黃毛張的額頭可冒了汗,還是那種白毛汗,那東西可不是鬧著玩的,於是他顫抖著聲音問道:「啊,老闆那你得救救我啊,兄弟還沒結婚生娃,堂前還有老人等我盡孝,可不想讓白髮人送黑髮人啊!」
「其實也沒什麼難的,也沒你想的那麼可怕,只需要我在你身上紋一個圖案便可以去凶辟邪化險為夷。」老闆煞有其事地說道。
本以為黃毛張還會猶豫一下,紋個身便能驅鬼降魔這聽起來多少有些不太靠譜,可誰知這傢伙是那種典型的惜命主義者,簡單點說就是怕死,只見他一把便將衣服給脫了下來,然後直接趴在老闆的床上:「來吧,畫吧!」
看著那搓衣板樣的身材,老闆有些尷尬地說道:「在這兒我沒辦法給您紋,設備都在外面,而且屋裡的燈光也暗了些,要不咱移步到外面。」
沒用老闆說第二遍,黃毛張便很自覺地走出了房間,當他看到辣妹還在那翻看著圖冊的時候,便連聲催促道:「你到那邊坐著去,讓老闆先給我紋一個,我這個比較急!」
本來辣妹是可以趁著倆人到後面的時候溜走的,但這姑娘還算仗義,並沒有留老闆一人,聽到黃毛攆自己,辣妹本想還嘴,可一想到自己還要擺脫這個傢伙便順從地讓到了一旁。
老闆緩步從裡屋走出,看著紋身椅上黃毛張那略顯乾癟的身材,微微搖了搖頭。
「老闆,你搖頭是啥意思,是不是沒救了!」黃毛張頗為緊張地問道。
「你這身上都沒有肉,不好紋啊!」老闆直接開口說道。
黃毛張想了想突然將手放在了褲腰之上,老闆見狀連忙給制止道:「先生您要幹嗎!」
「你不是想要肉厚的地方嗎,我想了想渾身上下肉厚的地方也就那裡了!」黃毛張苦笑著指了指還與椅子接觸那個部位。
老闆無奈地一笑,說道:「你覺得將驅凶辟邪的東西放在那妥當嗎,你就不怕時間久了它被污穢之氣浸染了,那些東西再來次超大規模的反撲?」
黃毛張立馬將雙手收了回來,苦著臉近乎哀求地對老闆說道:「那您說在哪就在哪吧,反正我這一堆兒一塊兒都交給你了!」
「我這兒可不會打麻藥,而且我也沒那資質,你要是怕疼還是算了吧!」老闆很是盡職盡責地對黃毛張說著對每一位客人都會說的話。
不能打麻藥,黃毛張著實打了一個機靈,但一想到事關自己的小命,他便假裝不以為意地說道:「打什麼麻藥,以前紋身沒聽誰說打麻藥,不都挺過來了嘛,沒事兒老闆你就招呼,我這人皮實不怕疼。」
點了點頭,老闆便在黃毛張的身上開始了自己的藝術創作,當聽到黃毛張的一聲慘叫后,辣妹也放下了手中的圖冊,畢竟這種現場操作可遠比那些印刷在本子上的東西好看多了,最最關鍵的還是活人展示,從一個點一條線慢慢變成圖案,就好像完全是自己畫出來一樣,那種感覺用語言都無法形容。
可看著看著辣妹突然瞪大了眼睛,然後雙手捂住嘴巴儘可能不讓自己發出聲音,老闆似乎發現了她的異樣,扭回頭沖她微微笑了笑。
可這不笑還好,笑過之後,姑娘心裡的恐懼感更強了,不只是她,相信但凡看過老闆畫出圖案的人應該都是這麼個反應,畢竟那原本靜止的線條和圖案突然動起來的話擱誰誰的小心臟都得撲騰起來。
雖然害怕但辣妹還是仗著膽子看完了整個紋身的過程,那圖案其實很簡單,在那本畫冊上也有,價錢嘛好像一百出頭,可紋在人的身上之後卻透露出一絲詭異。
「行了,紋完了,你起來看看吧!」老闆拍了拍黃毛張的背笑著說道。
畢竟是驅邪保平安的東西,就算是旁人的以他的性格也會瞄上幾眼,透過鏡面的兩次反射,黃毛張看到了背後的那個並不是很大的紋身。
「老闆,你確定這個管用,我看人家紋身都弄條龍整隻虎啥的,這神獸庇佑誰都知道,可你這怎麼也得給我紋個關二爺或者佛爺啊,你說你紋的這個我根本看不出是什麼來,它能管用?」黃毛張這會兒是一百二十個不相信老闆的本事。
「那咱們大可打賭一試啊,要是不成的話我免費給你洗掉,要是成了的話你再給我紋身的價錢。」老闆很是爽快,似乎也不想過多的跟黃毛張糾纏。
一向占慣別人便宜的黃毛張眼珠一轉,笑著對老闆說道:「咱先小人後君子,要是你這玩意不靈,你給我一萬塊錢,畢竟我這乾淨身子也算是讓你畫了東西,這身體損害加上精神損失遠不止這個數,但念在你好心的份上,我給你打個折。」
老闆並沒有被黃毛張嚇到,而是很自然地說道:「一切都按老闆你說的做。」
這會兒黃毛張一陣暗爽,心想等幾天找個機會來敲這一萬塊錢的竹杠,一邊想著他一邊招呼著辣妹:「走,跟我回家!」
「老闆請稍等!」紋身店老闆突然叫住了正準備離去的黃毛張和有些恐懼的辣妹。
黃毛張扭轉過身子假裝生氣道:「怎麼,你後悔了嗎,要是那樣的話,現在就拿錢出來吧!」
老闆擺了擺手:「怎麼可能後悔,我只是忘記告訴您一件事兒,在我這兒紋了驅凶辟邪的圖案之後,一個月之內不能近女色,不能吃葷腥,不能沾煙酒,假如這些你都遵守了,我的符咒要是不管用,那我賠給你三萬。」
這幾樣全都是黃毛張平日最愛的東西,平時兩三天不碰渾身上下都不舒服,一個月的時間那簡直和要了他的親命也差不多,所以這傢伙苦著臉問道:「半個月行不行?」
老闆很是堅決地搖了搖頭,黃毛張看了眼身旁的辣妹,又想了想後背上的紋身和老闆說的話,最後很是頹廢地說道:「妹妹,我這兒有點事兒,咱改天約吧!」
說完根本不等辣妹回答便一溜煙似的跑了,店裡只剩下老闆和辣妹倆人,老闆開始收拾工具,而辣妹則傻站在那裡,氣氛一時竟顯得有些冷清,。
「姑娘,人已經走了,你可以離開了,以後注意點別再接觸這種人了!」老闆見姑娘還傻站在那連忙笑著提醒道。
雖然對剛才那紋畫的異動還是有些心悸,但好歹店老闆救了自己,要是一句話都不說就離開多少顯得很沒禮貌。
「真的謝謝你了老闆,不知道能不能給我個你的名片或者聯繫方式什麼的,日後要是有人想紋身,我便介紹他們到你這來。」辣妹很是禮貌地說道。
「剛才被那異動的畫給嚇了一跳吧,那是一種錯覺,剛開始我學這些的時候也出現過,慢慢地就習慣了,簡單點說就是視覺角度的問題,我這沒有什麼特殊的,也不會驅鬼辟邪的,剛才說那些完全是忽悠人的。」老闆知道辣妹臉色為什麼那麼難看,於是將會動的話的謎題給解了開來。
既然唯一的擔心解除了,辣妹也就放開了,她拉過一把椅子笑著問道:「那你說他什麼印堂發黑之類的,弄的神乎其神的,搞得我都相信了,還有你今天把他打法了,萬一哪天他來找你該怎麼辦,一萬塊也不是小數目,況且你還豪氣地應了人家三萬。」
老闆笑了笑:「其實那些並不難,很多街上算卦的都會,準確點說觀察仔細點的人有點邏輯推理能力的人都能說出剛才那番話來,他的面色我只是說出特點,想來你看后也會說他眼睛發腫、眼窩深陷、黑眼圈之類的吧,而我只是把它們換了個名詞而已,至於什麼背後發冷,總感覺身後有人跟著他這一類的,完全是我推斷的,從你求我救你那一刻,我便推斷出這傢伙不是好人,加上他那臉色,想來平日里就是一地痞流氓,這種人平時沒少得罪旁人,結下的梁子自然也不少,所以他應該總擔心身後會不會有人偷襲自己,至於什麼腦頂冒涼風,這和他的面相一樣都是縱慾過度導致的,這傢伙典型的五毒俱全,身子早就被他自己敗壞的不成樣子了,我說癥狀他肯定都有體會,所以才編了一個瞎話讓他相信,這樣也好讓我接著往下演。」
辣妹這才恍然大悟:「啊,我明白了,最後在臨走的時候你叫住他,讓他忌這個忌那個的是不是就是在讓他調理身體,等身體恢復差不多了,這些癥狀自然消失不見了,老闆,真沒看出來,你這心思也太縝密了,前後銜接的這麼好,試問下當初你怎麼不去考警校啊,就你這腦子破個碎屍案、殺人案簡直太綽綽有餘了!」
老闆搖了搖頭笑著回答道:「我自小喜歡畫畫,只不過小的時候是在紙面上畫,而現在卻是在別人的身體上畫,我覺得現在挺好的,起碼我的畫能走遍世界各地,這不也代表著我的名聲也會名揚萬里了嘛!」
「哈哈,老闆,你太幽默了,認識一下吧,我叫Sandy,是一公司白領!」女孩兒很大方直接將手伸了出來。
「我叫崔宇,是這家店的老闆,是一名紋身師。」崔宇很是紳士地抓住女孩兒的手,輕握了一下便連忙鬆開了。
聊開了,大家算是成了朋友,Sandy也就沒什麼顧忌了:「崔宇,剛才你那本畫冊我看了,可裡面的東西跟我知道的不大一樣呢,我的印象里就和剛才那個壞傢伙說的一樣,你們通常不是給人紋些盤龍了,下山虎了,飛豹了,骷髏了,關老爺或者菩薩這一類的嘛,最次也是文字或者字母一系的,可你畫冊上的那些我卻怎麼都看不明白,而且我覺得它們真的好像是一道道的符咒,難不成現在時尚圈又興這個了?」
崔宇撓了撓頭道:「或許是我特立獨行吧,不喜歡從眾,而且我打小便喜歡這些特殊的圖案,它們都是我自己想出來的,其實不只是你覺得奇怪,有時我也納悶,為何自己的腦袋裡會出現這麼多稀奇古怪的圖案,可看的時間久了我倒覺得它們有著一股獨特的魅力。」
聽崔宇這麼說,辣妹重新將圖冊拿在手中,隨手翻了幾頁,認真端詳了一陣,最後點頭道:「還真像你說的那樣,確實有些不一樣,感覺很神秘,就好像裡面蘊含著什麼東西似的。」
「姑娘誇獎了,我這紋的不好還挺另類,只求旁人別誤會就行了,至於其他的自然不敢奢求!」崔宇的臉一時間竟有些發燙。
「看在今天你救我的份上,老闆你給我紋個最貴的吧,不過不能太大,最好再隱蔽點,沒辦法公司有規定不讓紋身!」辣妹笑著沖崔宇眨了眨眼睛。
崔宇有些為難,他知道姑娘這是想報答自己,但他又不想給姑娘找麻煩。
不過很快崔宇便好像想起了什麼:「這樣吧姑娘,我這研究了一款新的紋身方式,有點像小時候玩的印紙,只不過它要是不用特殊藥水洗的話是洗不掉的,而且它的上身方式和印紙一樣,用水蔭一下就行了,這樣你要是不喜歡或者被公司發現了就來找我,我幫你弄掉。」
說著崔宇便從工作台旁的一個抽屜里拿出了一摞「貼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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