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請開始表演(1)
「呦,我說是誰一大早就跑老太太這裡蹭吃蹭喝,原來是某個鄉下來的丫頭!」
聲比人先到,夏時杳不用回頭看,都知道是謝蘭玉。
也只有她,敢在白老太太這裡,不用先通報,就直接闖進來的。
當然,今天她後面還跟著喜歡看熱鬧的白芸茜。
白老太太眉頭擰起,對謝蘭玉這樣沒規矩很反感。到底是她身子骨不行了,不然謝蘭玉以前也不敢這麼囂張。
「你們怎麼過來了?我這裡可沒有多備吃的給你們。」
對白老太太的弦外之音,謝蘭玉也不在意,還嘴說:「沒事。咱們帝都這邊的人,沒有喝早茶的習慣!」
也就因為夏時杳從南方來,白老太太才特地給她準備的。
這讓白芸茜心裡極度不平衡,因為白老太太從前對夏時杳可沒這麼寵。
「奶奶,您不能這樣慣著她,既然回了白家,就得入鄉隨俗,習慣咱們北方這邊的飲食。」
白老太太沉下臉:「這兒哪有你說話的份!」
平時,老太太對他們幾個孫子輩態度都挺和藹。這還是白芸茜頭一次被訓斥!
她把怨氣都歸到了夏時杳身上:「奶奶,您心疼人也要看對象!您不知道,夏時杳昨天晚上差點把二姐的訂婚宴給攪黃了,還拐帶了別人的孩子。
咱們白家要被她連累,遭報復了……」
「胡說!」白老太太拍了下軟榻的扶手,語氣惱火地斥責,「明明是姚姚救了人家的孩子,人家怎麼會報復我們!」
謝蘭玉也提高了音量:「老太太,您整天躺在這裡,哪裡知道現場的真實情況!那個孩子的家人可是國外有名的恐怖人物,而且還點名了要來報復。
您就算想彌補親情,也不能對夏時杳太過縱容,否則白家要被她害慘了,就跟她爸從前一樣……」
「住口!」白老太太這回可真發威了,「你是不是覺得我起不來了,就拿捏不了你們是吧?
別忘了,白家的家族印章可還在我手裡!」
「……」謝蘭玉閉嘴了。
她當然沒忘記這茬,要不是忌諱著那枚家族印章,他們哪裡會聽老太太的話,讓夏時杳回白家。
雖然白世鴻現在是白家掌權人,可那枚家族印章象徵著白家整個家族的權力。擁有它,不止白家的所有人都得聽從,就連以前依附白家生存的那些家族也會服從。
這就是謝蘭玉再怎麼跋扈,也不敢真忤逆白老太太的原因。
謝蘭玉忌諱,白芸茜卻沒想那麼多,還不服氣地嘟囔著:「奶奶,你是不是被夏時杳灌了啥迷魂藥,幹嘛現在這麼維護她?
以前您不總說她外婆是神婆子,她也是小巫女,只會作妖作怪嗎?」
「你……」
白老太太被氣得大喘起來,旁邊的傭人趕緊上來幫她順氣。
夏時杳本來不想插嘴的,轉念一想,如果讓謝蘭玉她們把白老太太氣死,自己被趕出去了,也就沒法知道是誰盯上白家。
還是出下手,讓謝蘭玉她們消停消停吧。
「五妹啊……」
夏時杳驀地出聲,白芸茜沒來由地打了個激靈。
她還記得小時候,夏時杳跟四叔回白家祭拜老太爺,因為自己和四哥偷偷在夏時杳的茶壺裡放了只蟑螂,結果當晚她和四哥的被窩裡就多了好幾隻死老鼠。
雖然夏時杳被罰去跪祠堂了,可這事也把她和四哥嚇得夠嗆,整整兩三年都睡不好覺。
剛剛夏時杳那聲「五妹啊」,就跟當初發現茶壺裡的蟑螂時叫她的語氣,一模一樣!
「五妹啊,你說小巫女長大后,她會是什麼呢?」
白芸茜小腿肚有些打顫,可還是不信邪地懟道:「你別裝神弄鬼的,我現在可不是小孩子了!」
「呵,是嗎?」夏時杳眼神戲謔,「那你現在應該會喜歡那些可愛的老鼠了?它們毛絨絨的樣子,是不是很有意思呀?」
「啊——」白芸茜失聲尖叫起來。
她討厭老鼠,那就是她一輩子的噩夢!
「芸茜,你在做什麼?」門口傳來一聲呵斥。
來的是白世鴻,還有一起過來給白老太太請安的白芸若和薛承宇。
只是,他們一來就見到老太太喘得上氣不接下氣,白芸茜還在哇哇大叫,頓時每個人的面色都不好看了。
尤其是白世鴻,立馬發飆:「你祖母的病情才剛好些,你就來這裡大吵大鬧的,成何體統?還不快滾出去!」
白芸茜被嚇得蹲在地上起不來了,謝蘭玉沒想到白世鴻他們這時候會過來,對白芸茜的表現真是恨鐵不成鋼,叫了個傭人把她扶走了。
白芸若看白老太太喘得厲害,趕緊過去在她後背推拿起來,儼然一副孝順又賢淑的模樣。
薛承宇也過去關切地問:「奶奶要緊嗎?」
白老太太跟薛承宇的奶奶是舊時好友,早些年身體好的時候經常往來,薛承宇在爺爺奶奶膝下長大,跟白老太太早就熟絡到直接稱呼她為「奶奶」。
白老太太看到薛承宇來,想到曾經是自己說服他父母放棄夏時杳改為跟白芸若訂婚的,心情一激動,就更難平緩了。
夏時杳輕嘖一聲,上去推開薛承宇,直接往白老太太的嘴裡塞了一個黑乎乎的東西。
沒幾秒鐘,老太太就不喘了。
薛承宇覺得詫異:「那是什麼葯,這麼神奇?」
「黑濕蟲。」夏時杳回道。
謝蘭玉卻驚叫起來:「什麼?你竟敢喂老太太吃蟲子?還是什麼屍蟲!你是想害死老太太嗎?」
夏時杳勾唇笑了下:「呵,這個吃不死人的,而且還特別美味。大伯母要不要嘗嘗看?」
「唔……」謝蘭玉覺得胃裡一陣翻滾。
薛承宇看著夏時杳有些「邪惡」的笑容,莫名覺得有點熟悉。自己以前是不是在哪裡見過她?
白芸若見薛承宇眼睛一直盯著夏時杳,心中不由得警鈴大作,連忙轉移大家的注意力:「奶奶,您現在還好嗎?有沒有哪裡難受?」
白老太太疲憊地搖搖頭:「沒有,不喘就好多了。」
隨即,她又轉頭看著夏時杳:「還是姚姚的葯管用啊!」
白世鴻也看到了那個「黑濕蟲」的神奇效用,就說:「既然有這麼神奇的葯,為什麼不早點拿出來?」
夏時杳早知道白世鴻會這麼問:「這個葯再神奇也是有副作用的,用多了會有依賴性,哪能隨便就吃。」
白老太太理解地點點頭:「嗯,我這副殘軀能撐到這時候已經很知足,姚姚不用再為我浪費太多好葯了。」
「奶奶,您別這樣說……」白芸若眼眶含淚,表情很是哀傷。
白世鴻也是一臉沉痛:「母親,哪怕是為我們這些晚輩,您也要堅持啊……」
夏時杳翻了翻白眼,她最見不得這種表演親情濃厚的「溫馨」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