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1章噩夢

夜幕已經到來，大地一片白茫茫，被這場大雪所覆蓋。

程英佐目光一直落在凌甜嬌小的背影，他的眼下有著濃重的黑眼圈，應該是這些天都沒怎麼睡過一個好覺。

最近每次睡在她的身邊，他的腦海都會浮現一些模糊的畫面，只有人影，卻看不清臉，但每一次只要想起，那從來都沒有填滿過的心口奇怪地變得十分充盈，讓他嘗到了一絲溫暖，彷彿正是他親生經歷了一樣。

不管是裡面的人還是物，都看起來很溫馨，他不覺得討厭還有疑惑，甚至感覺很熟悉或者這就是他夢寐以求的生活，平淡充滿著幸福。

看著她的背影，讓他近一步加深了這種印象。

在這一刻，他徹底放棄了一切自我掙扎，不想去理會那些彎彎曲曲的想法還有執著。

不知不覺，連凌甜還沒有意識到他身上的負能量漸漸變了，沒有了她的催使，也慢慢湧入了她的空間，溫和了許多。

是輸是贏都已經無所謂了，因為在他眼裡這個糟糕的世界早晚會完蛋，其實他早就知道肖俊傑在這裡埋了炸彈，之所以會過來就是想跟他做個了斷，他已經抱著赴死的決心，死亡並不可怕，只是該死的人、該完成的事他不能不做。

在某種意義上，她拯救了這個世界，她的出現讓他升起了一絲希望，或許其實並沒有想象中那麼糟糕。

就在肖俊傑還有劉景麗以及各別尚存的士兵要對他們發動攻擊時，程英佐抓住她的手腕，忽然想起了那天他怎麼也無法記住的名字，貼近她的耳畔，薄唇微動：「凌甜，我愛你……所以，別管我。」

下一刻，他先一步做出了行動，大力拉著她手腕甩了出去，一個人面對了所有人。

「不要！」

凌甜想調動異能回來，卻被他的精神線控制了身體，一時間沒辦法用異能，她的精神高度緊張，此時心口忽然劇烈一跳，一顆心彷彿倏地墜到谷底。

安全落了地，凌甜驚慌抬頭，迅速使出力氣掙脫了精神線，隔得太遠也太黑她看不清，只有打鬥聲還有摩擦的火光，借著微弱的光亮她急匆匆地向著中心區域飛奔。

可是就在她以為自己可以趕到的時候，爆炸聲還有強大的火光突然從中心噴涌而出，不同於之前小小的爆炸聲，這一次，周圍的建築玻璃都被震碎，向周圍擴散。

凌甜被這股氣流推了好遠，一夕之間她隱隱看到了那裡的建築物坍塌、墜落，成為了一片廢墟。

她神色變得蒼白，大腦一片渾濁，直到跪倒在地，再無意識。

……

凌甜猛然驚醒，眼裡有著模糊的身影還有怎麼也緩不過來的心跳聲。

她喘著粗氣目光游移，看著熟悉的房間，窗外還是黑蒙蒙的一片，轉頭一看他還在這裡，躺在她的身邊。

哥哥還活著，他沒有死。

現在她已經分不清楚到底是那個時空了？

她回來了？

「怎麼了？」高熱過去的程英佐臉頰已經恢復了正常，他坐起身子，伸出寬大的手掌拂過她蒼白的臉頰，深邃地眼睛有點奇怪卻帶著絲絲柔情。

「做噩夢了？」

凌甜管不了這麼多，用力地抱住了他，抱得緊緊的，彷彿害怕他下一刻就會消失不見。

他微微凝眸，表情有些變化，聲音有些暗沉和沙啞：「怎麼不說話？是有什麼我不能知道的？」

她忍不住長長地舒了口氣，想了想說道：「我做了噩夢，夢見你死了……連個屍體都沒有……」

程英佐扳開她的手，眼神看起來沒有多驚訝，臉上卻帶著不易察覺的笑意：「別怕，我現在不是好好的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