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616、決戰後手

數日後，蓬萊界，花果山。

孫悟空走出大殿送走天後、刑天，又在眾兄弟、眾弟子簇擁下走回大殿。

豬八戒哈哈笑道：「猴哥，想當年我等初到歸墟之時何等落魄。休說各位道尊老祖，就算什麼界主也非我等能夠仰望。短短三十萬年過去，老豬也能與道尊老祖稱兄道弟了！」

沙僧嗤笑道：「二師兄，瞧你樣子，休教人家看小了！」他自己卻笑道：「不過，老沙我也沒有想到，有朝一日，會被刑天老祖稱為『道友』！」

朱雀一邊給幾位斟茶，一邊笑道：「幾位老祖還不是看在我爹爹面上，才對兩位叔叔那般客氣。」

豬八戒不以為忤，依然笑道：「那又如何？誰讓老豬眼光好，早在許多年前就靠上猴哥這棵參天大樹呢！」

這下連龍女、陳關保等也忍俊不禁，皆笑出聲來。

孫悟空居中高坐，也是莞爾。

談笑一番，豬八戒慨嘆道：「要是師父與老四也在，那就好了！」

陳關保也嘆息道：「可惜幾位師弟去得太早！」

沙僧趁機道：「大師兄，早先尹帝君不是說，會幫忙復活師父嗎？怎麼這些年遲遲沒有動手？」

孫悟空微微搖頭，道：「兩位兄弟有所不知。不是尹帝君不肯動手，而是招魂無果……早在我等閉關修行之初，尹帝君就布下聚魂法陣，招聚師父殘魂。可惜，尹帝君一連施法三次，也未能將師父魂魄召回。」

豬八戒疑惑道：「這是怎麼回事？」他怪眼一翻，道：「莫非，尹帝君不肯儘力！」

孫悟空斥道：「胡說！尹帝君是何許人？他待我等如兄如父，我等能有今日成就，與他悉心扶持密不可分。便是你衝擊二衰所用的極品大還丹，也是尹帝君饋贈。」

豬八戒訕訕笑道：「大師兄莫要生氣，老豬也只是順口一說！」

孫悟空沉著臉道：「老孫還不知道你！初回三十三天沒幾年，你就做了一界之主，如今又跨入二衰，修成真仙……可是，你修為漸漲，貪心也隨之暴漲。我聽青羊道友說起，你四處活動，欲出任神霄界主……」

豬八戒腆著臉道：「猴哥，森羅界資源匱乏，供養幾個混元太乙已經勉強。我如今修成真仙，若繼續呆在森羅界，哪有什麼出息！那時候哥哥你還沒有回來，老豬只好去求青羊。如今哥哥回來了，又出任九洲之主。那什麼神霄界主，還不是哥哥一句話的事！」

孫悟空呵斥道：「你又在胡說！就算老孫是九洲之主，也不可能像你這般任性胡為！伯陽兄統率前路軍常駐神霄界，為軍務便宜，那神霄界主一直由他大弟子黃通出任。黃通忠心耿耿，就任以來從未犯錯，遠比你勤勉上進，老孫有什麼理由將他罷黜，扶你上位？」

豬八戒不滿道：「哥哥，在你眼裡，老豬就這麼一無是處嗎？單論一點，老豬就比黃通強！」

孫悟空發笑道：「你且說來！」

豬八戒道：「老豬還是混元金仙時，黃通就是中期神王。如今老豬都已跨入二衰，黃通還困在四九之境。無論歸墟還是諸天，實力才是王道。黃通連二衰也未跨入，有何資格出任神霄界這等大界面界主？」

孫悟空哈哈一笑道：「就這個？」

豬八戒道：「凡俗有所謂『一白遮百丑』。俺老豬修為比他高，這還不夠嗎？」

孫悟空看向陳關保，道：「關保，你來說說其中原委……」

陳關保坐在龍女下手，聞言起身拱手道：「二師叔，這些年我常在前路軍行走，與他幾位弟子都走得頗近。黃通道友實力不凡，抵達諸天沒幾年就修至四九圓滿。他之所以遲遲沒有衝擊二衰，是想在二衰之前就將《斷山河》九招修鍊完全。他本就是劍神黃魔之後，天生劍靈之體。別看他此刻還未跨過二衰，真正戰力卻遠在關保之上！」

豬八戒面色一變，道：「這……這怎麼可能？」

沙僧也頗為震驚，道：「關保，你《歸元功》有成，實力絲毫不弱於我等。若你所言不假，那黃通實力豈不是比我等兄弟還要高明？」

孫悟空道：「尹帝君所創《斷山河》玄奧非常。想當初伯陽兄在四九之境時，憑藉前三招就能與二衰真神激斗。若黃通真能在四九圓滿時就將九招感悟完全，那麼，戰力值強，不可想象！」

豬八戒震驚道：「這……如此一來，那黃通豈不是比猴哥你當年還牛？」

孫悟空笑道：「江山代有才人出！這又有什麼奇怪！」

沙僧搖頭道：「我不這麼看……」他看向陳關保，道：「關保，你可知曉，那黃通現在將《斷山河》修到了第幾招？」

陳關保思忖道：「應該是第四招……」

沙僧頷首道：「這就對了！」

豬八戒奇道：「什麼對了？」

沙僧笑道：「不是我小瞧天下英雄，更不是老沙看不起黃通。那斷山河既是尹帝君所創，其中必然蘊藏繁多天地法則。我等仙神受天道限制，在一定境界內可堪領悟的法則是有上限的……據我猜測，要想將《斷山河》後續招式完全領悟，至少也需要有七九以上法則造詣。黃通一心想要將根基打熬紮實，卻忽略了與時俱進的道理！老沙敢放言：若黃通還是如此執拗，他此生修行也就到此為止了！」

朱雀、龍女聽了這番解釋，有些意外，又覺得頗有道理。

豬八戒哈哈笑道：「老沙說得好！這就好像讓三歲小孩去搬動巨石，光有信心，沒有強健的筋骨可不成！」

孫悟空一笑。他提起黃通只是為了壓一壓豬八戒的得意勁兒。這幾天來，豬八戒沒少在外面頂著孫悟空的名頭狂收禮物。

事實上，早在數月前，魏伯陽已經訓斥過黃通一頓。如今，黃通已經閉關，開始衝擊二衰了。

孫悟空正色看向豬八戒，道：「師弟，你的事情，老孫自會上心。不過，你若還在外面胡為，讓人告到大元帥府，那就休怪做哥哥的大義滅親了。」

豬八戒佯裝不解，孫悟空呵斥道：「老孫不在時也就罷了，既然回來，老孫當然會將幾位兄弟修行所需備齊。外面三瓜兩棗的，你可莫要沾手，免得讓人小瞧了我五聖宗。」

沙僧也道：「二哥，怎麼樣？我早就勸過你了！」

豬八戒這才露出愧色，搓手道：「那就依哥哥所言。不過，哥哥所說的……」

孫悟空一揮手，將丟出一個如意袋，裡面滿滿當當有一億元精，還有兩件極品神器。孫悟空又取出幾個如意袋，分給沙僧、陳關保、朱雀幾人。幾人都是滿心歡喜。

一番客氣后，沙僧問道：「哥哥，今日來時，老沙注意到一個事情，頗有些奇怪。」

孫悟空道：「什麼事情？」

沙僧道：「昨日我去大元帥府繳納金華界貢賦，撞見了雨魔萍翳大弟子商羊。商羊帶了不少部屬來找火雲仙子，每人支取了一大筆費用，閑聊時，她還提到去找青羊道人，彷彿是要做什麼交接……不知她們是領取了什麼秘密任務嗎？」

孫悟空略略回想，道：「倒不是有什麼隱秘……前日軍務會議上，伯陽兄提及萍翳前輩殞落，商羊等人心中悲切，欲將其師骸骨護送返回軒轅神域。」

豬八戒疑惑道：「老豬聽人說起，雨魔萍翳受玉帝老兒一劍，已經被斬成血霧，哪裡又有什麼屍骸？」

孫悟空稍稍思忖，打出幾道混元光罩，將齊天殿與外界隔絕，鄭重道：「此事你我兄弟知道就好！」

原來，玉皇大帝一劍斬來，雨魔萍翳飛身替死，尹喜萬分感動。匆忙間，他拼盡全力，再次催動陰陽寶鏡，將其中極陰之力盡數化為時間法則，使得玉帝斬出一劍大大減緩，雨魔萍翳確實魂體崩潰，但還是有一二成魂血被尹喜袍袖捲起，帶了回來。

孫悟空道：「萍翳前輩本就是魔族道尊，肉身、血液皆是魂魄所化。如今，他只剩下一二成實力，道尊之境已然不保。不過，他大道感悟、生平記憶皆在，只要資源充足，修養個數十百萬年，大有希望回復到道尊之境。」

豬八戒道：「萍翳既是沒死，尹帝君便該出手為其療傷。如今遮遮掩掩又是為了什麼？」

孫悟空道：「主要原因有兩個：第一個自然是保護萍翳前輩。尹帝君已經親自施法，將一縷生死大道之力注入萍翳前輩體內。不過，萍翳老祖受傷太重，再無能力參與道尊級別大戰。與其滯留此處，受外人覬覦，不如返回軒轅神域好好療傷。至於第二個……」

沙僧道：「尹帝君此舉，恐怕是如當初雪藏啟聖大帝一般，為將來埋個後手吧。」

孫悟空頷首道：「沒錯。大劫將至，東征軍眼看就要與大羅天決一死戰。這一戰，或者是大勝，或者是大敗，沒有第二個可能。若是大勝，一切都好。可若是大敗，我等該去何處落腳？相比歸墟，還是軒轅神域更適合一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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