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五十三章 七星連珠,福禍無門
據史書記載,諸葛武侯逆天改命之時,曾在帳中擺設香花祭物,主燈七盞,輔燈七七四十九盞,中央本命燈一盞,面對北斗,另有甲士四十九人,各執皂旗,穿皂衣,環繞帳外,應北斗七星之勢,祈禳上蒼。
「亮生於亂世,甘老林泉,承昭烈皇帝三顧之恩,託孤之重,不敢不竭犬馬之勞,暫討國賊。不意將星欲墜,陽壽將終。謹書尺素,上告穹蒼:伏望天慈,俯垂鑒聽,曲延臣算,使得上報君恩,下救民命,克複舊物,永延漢祀。非敢妄祈,實由情切...」
諸葛武侯以漢室余勢為由,壓上整個天蜀國國運,以及自身未了卻的大願,才堪堪利用道門秘法開啟了七星借命之旅。雖然他最終還是失敗了,但其鞠躬盡瘁死而後已的高義,卻是永垂不朽。
丁勉雖不通真正的七星借命之術,然而他對北斗七星的本命星韻,卻有著常人所難以理解的認知。
諸天星河,可謂包羅萬象,承載著玄之又玄的天道大勢。每一顆星體都有其獨特的運行軌跡,以及所折射出的天地玄機。
荒古時期,北斗七星被道門引為摘星望斗之基,於是乎演化出了北斗主生,南斗主死之論。
然而天道大勢本就玄之又玄,正所謂陰陽輪轉,四相皆變,天地大勢在不斷發生變化,人族氣運也在不斷發生變化。因此,後來逐漸演化成了北斗主死,南斗主生的說法。
七星借命術傳自荒古,其星韻自然也要尊荒古大勢為皇,諸葛武侯以道門分支中的奇門秘法為載體,引動蒼穹北斗七星運轉之勢,意借北斗諸星韻增一紀壽命,此乃天機使然。因為他大發宏願所要振興的乃是天漢之漢,亦可看作是前朝之漢,而並非是當下的天蜀之漢。
丁勉如今所要做的,便是用承載著一絲荒古意境的地獄之火,化命燈一盞,主燈七盞,輔燈七七四十九盞,繼而強行溝通天穹之上的北斗七星,引七星本源星韻入陣。再以先天八卦大陣所引發的天地大勢,鎖住天穹之上的北斗七星運轉之勢,岳思蓉體內的穿心煞一日不除,則七星永滯。
如此天方夜譚的說法,看似不著邊際,但丁勉的的確確擁有這個逆天之能,小周天天罡陣無形中饋贈給他的荒古星韻奧義只是其中之一,而他壓上自身性命以及整個佛宗余勢,去賭一個似相非相的天道大勢,才是整個「七星借命術」的令靈魂。
執旗的七七四十九名甲士他是沒有,但他有七名阪依佛宗的天罡境妖蛟。
七乃異數,雙七化七是為返璞歸真,有這七名妖蛟應七星之韻,足夠他引動北斗七星了。而寧溪海作為七星之外的第八人,乃是應先天八卦大陣之韻。
七星與八卦相交相離,相輔相成。引動北斗七星前,七星大陣為主,先天八卦為輔。七星本源降世后,先天八卦為主,七星大陣為輔。
七名妖蛟既承載著七星陣韻,無形之中又依託著先天八卦陣韻,而寧溪海則是跳出七星之外,入主八卦大陣的乾卦。如此環環相扣的法陣,丁勉也是受九幽極地的先天八卦大陣與九宮大陣雙重鎮壓意境的啟發所致。
至於他能否成功助岳思蓉煉化體內陰煞,重鑄道基,並且趁此機會恢復蛟大雄威,捕捉昔日冥王之瞳現世真意,只能說七分靠自身,三分靠天運了。
諸葛武侯要耗費七天時間去逆天改命,而當下他的精氣神卻只能撐一夜,夜幕降臨之時,便是他以命搏運之時。賭贏了,皆大歡喜;賭輸了,則滿盤皆輸,太虛之路有他作陪,想來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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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蓉也不會感到孤單了...
時間一點一滴過去了,丁勉依舊盤膝坐在一塊空場之地,閉目養神。
這個位置便是昔日諸葛武侯坐鎮帳中之地,擁有冥王之瞳的他,自然能透過滾滾歷史長河,精確尋找到當初的這個位置。
他在放空身心,等待夜幕的降臨。
七名妖蛟與寧溪海則是各自選擇一塊活動範圍,將丁勉拱衛在了其內。
他們不明白丁勉為什麼沒有布置祈禳之術所需的靜心帳,以及那些盞主燈、輔燈、本命燈,哪怕是祈禳祭祀所必備的香案貢品,對方都沒有絲毫要準備的意思,難道他真的有信心完全挫敗諸葛武侯這個荒古風雲人物嗎?
蜀山大殿
幾乎所有底蘊深厚的一宗之主,都齊聚在了此地。先有黑山老妖擾亂凡塵,霍亂修界,最後又出來一個試圖吞併整個修界的白雲殿(白雲觀),修界可謂正值風雨飄零之中。
或許在此之前,區區一個靠天官之勢躋身一流仙門的白雲殿,在這些人眼中根本無傷大雅。縱使白雲殿有凶獸壓陣,也斷然不可能令他們這般岌岌自威。
蜀山派曾得到消息,祁山真君已經下界了。當初滅紫陽宗的並非出自白雲殿之手,而是祁山真君親自動的手。而那些催人性命的魂魄,也並非普通人的魂魄,乃是一位位被祁山真君所控制住真靈的仙修的魂魄。
這則消息落入眾人之耳,無疑於一石激起千層浪。
根據紫陽真人所描述的,那些魂魄至少也要在萬數之上,這麼多的仙修魂魄祁山真君又是從哪搞來的,他們不清楚。但有一點卻可以肯定,那便是祁山真君已經暗中對他們這些仙門下手了。
堂堂一位天官,居然敢毫無顧忌地對仙門之人出手,背後多半有別的天官在為其撐腰!否則,那祁山真君又怎麼敢如此肆無忌憚地將屠刀對準這些仙門。他的背後究竟還有沒有同夥一同前來,他們不得而知。如今各大宗門也只能聯合在一起去渡過這場浩劫了。
「白雲殿在世一日,我等眾仙門所要面臨的危險便會多上一日。不知諸位可有何滅敵良策,但凡對我除魔聯盟有利的,皆可提出來。集思廣益出上策,那白雲殿勢必不會撐過太久。」
主座上的李長生,目露精光地掃視著在場每一個人的面部表情,心中對那些左顧右盼的牆頭草,卻是狠狠唾罵了一頓。近百名的仙門宗主,真正鐵了心要與白雲殿死磕的,堪堪不足半數。
那些縮在暗處四處觀望的人,是在畏懼祁山真君的身份,以及其背後的勢力網。以一宗之力去對抗一位天官,在他們看來無疑於以卵擊石。這些人的目的很簡單,誰有把握勝出,他們便去抱誰的大腿,如此而已。
一位頭髮斑白,童顏鶴髮的花甲老者,冷冷地掃視了眾人一圈,隨即朗聲道,「祁仁禮那個老匹夫之所以會如此猖狂,無非便是依仗祁山真君天官的身份罷了!哼...既然如此,我們便斷了他這個依仗。一個狂吠的家犬,倘若失去利齒,還不是砧板上的魚,隨便我等處置!」
此人乃是朝陽宗的宗主,白炫奇。他的修為實力,還要在李長生之上。甚至比之御風樓宗主岳西風,是有過之而無不及。據說他已經跨入了仙道第八重的玉骨之境,一身劍道修為簡直堪稱恐怖如斯。至於傳言是否屬實,沒有人能夠證實,因為這白炫奇將近十年沒有出過手了。此人渾身通天劍勢,便像是一把光華內斂的寶劍般,讓人琢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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透。
朝陽宗與蜀山派雖同為劍宗,但其修鍊宗旨卻是完全不同。蜀山派講究以氣御劍,御劍成陣,而朝陽宗則講究以陣御氣,御氣成劍。
天罡境之前,蜀山派弟子相較而言,要比朝陽宗弟子更俱戰鬥力;天罡境之後,隨著朝陽宗弟子勾通本命法陣的速度提高,戰鬥力便會越來越穩壓蜀山派弟子。
要知道天罡境的修士已經算得上是一方仙門的上層人物了。一個歷史底蘊醇厚的仙門,其門下天罡境以上的修士,至多也不足百數,那些陽神境之下的修士,才是組成仙門的龐大基石。
這也是為什麼同為劍宗,蜀山派整體實力要遠超朝陽宗的主要原因之一。
在白炫奇面前,李長生不敢託大,對方實力修為高他一截,只是其中之一。最主要的則是他知道朝陽宗天罡北斗七星劍陣的威力。
以一己之力,御使整個北斗七星劍陣禦敵,那是何等的概念,便相當於七位同境界的劍修一同出手,修為實力越強,爆發出的戰鬥力越恐怖。他這個沐雷境的修士,在白炫奇面前著實顯得不夠看。
李長生雙手情不自禁地一拍,立即推崇道,「哈哈哈...白宗主嫉惡如仇,端的是我輩修士之楷模!普天之下敢將劍風對準天官者,唯白宗主一人耳!」
「是啊!白宗主修為通玄,有他在,我等還怕區區一個忤逆仙朝律典的天官不成?」
有人推崇,自然有人附和,也會有人出來唱反調。
一位身著紫色道袍的中年人,當即站出來指著白炫奇的鼻子道,「哼...也不怕被風閃了舌頭!那祁山真君乃是貨真價實的渡劫天官,聽說他與瘟堂之主又走得比較近,一身神通盡得瘟堂之主深傳。我等倘若膽敢截殺他,便是與整個瘟堂叫板,你姓白的可以不顧門下弟子死活,我神霄宗卻不會拿自己門人的生死開玩笑!」
此人便是神霄宗的宗主,慕容傲天。他與白炫奇、岳西風並稱仙門三聖,其修為實力絲毫不弱於白炫奇。除卻幾個隱世不出的大能,便屬他們三人修為最高。
尤其是慕容傲天一身恐怖的雷道神通,簡直令人望而生畏。
「嘿...不要以為會放些蹩腳銀蛇,便可以鼻孔朝天到目中無人!信不信老子三劍便能送你歸墟!」
白炫奇平素里與慕容傲天最不對付,對方看他不順眼,他又何嘗看對方不順眼。如今大敵當前,這慕容傲天竟然當眾瓦解聯盟的鬥志,此刻的白炫奇哪裡還能站的住?
「來啊!老雜毛!本尊倒要看看是你的劍快,還是本尊的雷電更快!」
慕容傲天伸手朝空中一抓,一抹銀光閃閃的光球赫然出現在了他手中。
銀色光球出現的那一剎那,在場眾人皆是瞳孔一縮,心中瞬間湧出了一抹惡寒。
雷電之力,歷來便被仙門修士所忌憚,縱使他們已經經歷了一場雷劫,可來自銀色光球的威懾,依舊讓他們感覺到了一絲心神窒息之感。這道雷電倘若擊在一名沐雷境的修士身上,縱使對方不死,那也得脫層皮。
仙門三聖,兩聖即將大打出手,那這第三聖又有何表現呢?
此刻所有人的目光,全部投向了滿臉震驚的岳西風。讓他感到震驚的非是慕容傲天一身恐怖的雷法神通,而是大殿之外那奪目刺眼的星空。
「嘶...七星連珠,福禍無門!那是后蜀國的方向!蓉兒那丫頭的七星劫要來了嗎?不行!我得過去一觀!」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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