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哭！使勁哭！

葉無驚呆了。

問：我的好夥伴忽然拿著刀讓我殺了他怎麼辦？

他反應過來后像是扔燙手山芋一樣的將手裡的匕首扔出去。

「我殺你幹什麼啊？」

周圍的人也都一臉震驚和不解。

「寨主，這是怎麼回事？」

「你這是……」

遠處的藍婆婆見到這一幕，閉了閉眼睛，搖頭嘆息。

龍牙在眾人不解的注視下，緩緩的開口。

「你先回答我，你是不是和夜叉打了起來。」

葉無摸了摸腦袋，點點頭，然後不解的道：「所以這些跟你要我殺你有什麼關係？」

「夜叉沒有昏迷，對嗎？」

「啊……是，但是都過去了，他已經死了。」葉無連忙露出一個笑容，證明自己沒事，「所以我也知道你當初是有苦衷的。」

「不，不管有什麼苦衷，我都有罪……」龍牙苦笑。

他看著葉無，露出一個似哭非哭似笑非笑的表情。

他把自己從見到葉無的那一刻就動的心思，到一步步地用各種計劃，又到騙他進了鎮魔崖的全部過程都說了一遍。

龍牙聲音沙啞的不成樣子。

「最可笑的，我拿著我自己齷齪的心思去猜測別人，我回來后連想都不想就說是他殺了人……我拿著我自己的心思去度量別人，要不是藍婆婆正好出來，我甚至、甚至……」

龍牙雙手顫抖，捂著臉頰。

「差點殺了他……」

他哽咽的幾乎語不成句。

「對不起！」龍牙也緩緩的朝著葉無跪下。

「我不知道怎麼道歉才能、才能彌補這一切，我不知道怎麼做才能向你道歉，我覺得，我只能以死謝罪，除此之外我想不到別的！」

「是我，是我差點害你死去，夜叉的強大我一清二楚，他當初要是能被修士殺死，就不會被封印！我真的、真的……你殺了我吧！」

葉無張了張口，茫然地求救般的看向周圍。

天！這種情況下他要怎麼辦？

而他目光看過去，卻發現寨子里的人也都開始浮現出了和龍牙差不多的表情。

他們也在自責和愧疚。

「都是我們不好！」一個老人重重地拄了下拐杖。

「是我們這些人拖累了你們，才會有今天這種事情！」

「是啊，要是沒有我們，你們早就能走了，也不會被官府通緝，還能找個正兒八經的身份。」

「寨主！是我們的錯！我們不該拖累的，你都是為了我們才會這樣，是我們……」

葉無張大嘴巴，只覺得自己腦容量實在太小了，這種時候只能磕磕巴巴的轉圈，啥對策都想不出來。

一個小孩子看看龍牙，又看看葉無，忽然沖了上去。

他伸出手抓住葉無的手。

「葉哥哥，你不要殺龍哥哥！我爹說了，我們不能沒有寨主，那樣大家都活不下去了。」

葉無點點頭，正要說他也並不想殺人的時候，卻看見那個小孩將匕首撿起來塞進了他手裡。

「你要殺就殺我吧！龍哥哥救了我和爹，我還老是生病，以前在村子里的時候，總有人說我是累贅，不該活著，那我替龍哥哥死。」

龍牙猛的抬頭，看著那個乾瘦的孩子，震驚讓他一時間說不出話。

而這彷彿是個開頭一樣。

「葉公子，是我們的錯，如果不是為了我們，寨主不會鋌而走險，我年紀大了，活著也沒意思，我替寨主贖罪！」

「不行！還是我吧，我身體也廢了，幹不了活還麻煩，殺我吧！」

藍婆婆這個時候也終於緩緩走來。

「你們都給我住口！」

葉無心裡一松，求救的看向藍婆婆。

藍婆婆愧疚又心疼的看著葉無。

「龍牙這孩子是我看著長大的，他這件事確實不對，有違人道，錯了，就要受到懲罰！」

「他利用你一片真心哄騙寶物，這是其一，害你差點死在鎮魔崖，這是其二，其三，不分青紅皂白以小人之心度君子之腹差點殺你，這三個，哪個都不能輕易了解！」

龍牙羞愧的低下頭去，痛苦的閉上眼睛。

「但是，我畢竟是看著他長大的，也是我帶出來的，子不教父之過，這孩子沒有父親，母親也未能教養多久，所以，這是我的錯。」

藍婆婆緩緩的吐出一口氣，溫和的說道：「所以，我來以死謝罪，為我的孩子贖罪，其他人，都沒有資格！至於你！」

她猛的看向正要阻止她的龍牙。

「你更沒資格！你要活著才能贖罪！才能彌補你犯下的錯誤！」

龍牙呆住了。

他看著藍婆婆那張蒼老的面容，眼淚再次潰如決堤，崩潰的哭喊了起來。

「婆婆、婆婆……」

藍婆婆目光中夾著一絲眷戀看了他一眼，然後朝著葉無走去。

葉無看著走來的藍婆婆，忽然大叫了一聲：「你別過來啊！」

藍婆婆一怔。

葉無臉上已經完全垮了下來，眼淚竟也啪嗒啪嗒掉下來。

「你們為什麼要這樣逼我……」

他哭的像個兩百斤的孩子，一邊哭一邊抹眼淚，委屈死了。

「我又沒說怨你們，我也沒想怎麼樣，我只是想跟你們做朋友，想跟你們玩，你們為什麼要這樣對我……」

「我殺了你們，難道我還能面對你們？嗚嗚嗚……」

龍牙張大嘴，都忘記了哭泣。

眾人看著哭的上氣不接下氣的葉無，面面相覷。

藍婆婆隨後哭笑不得，她上前抱住了葉無，拍著他後背哄著。

「乖，不哭了不哭了，婆婆沒有要為難你的意思……」

葉無：QAQ

「你們都在逼我殺人……」

「好好好，不會了不會了，乖孩子，別哭啊！」

「我真的沒有怪你們……」

「是我們太小人心腸了，你是個好孩子，我們不該這樣，乖！」

其他人也紛紛反應過來，上前安慰，尤其是剛才那個孩子，拿出了髒兮兮的小口袋裡裝的最後一塊糖。

「哥哥吃！我跟你道歉，我不會說那樣的話了，哥哥不要哭，我哭的時候吃糖就不哭了。」

葉無接過糖，塞進嘴裡，臉上還有些委屈。

汪得福捂住了自己的眼，他覺得自己的鈦合金狗眼要瞎了。

這孩子……真丟人啊！

這種事竟然哭哭啼啼！還讓一小孩哄！他沒有這樣的兒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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